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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青楼轶事

    杨羽缓缓道来:“除去那些我不能说的,就只剩事件的开头以及最后结果了。”

    “那个被你杀了的王格,是我的同窗,也是家父好友之子,乃吏部右侍郎之子。他是整个事件的谋划者和撺掇者。”

    “我就是受他蛊惑才……没想到我刚刚……他的獠牙就露了出来,引出贼人,要将我二人绑去北妖国卖掉,听他话里意思,似乎是受妖国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指使。”

    “对了,路引以及途中的过关配合都是他弄到的,我猜测,他们这些年在大景干过不少这种事,只不过这次闹得有点大。”

    “……”

    王展年奋笔疾书,将杨羽的话一字不落记下,直到出现停顿,抬头看了眼林渊,见他陷入沉思,便拿起让前者签字画押。

    林渊眉头微微拧起。

    王家还没有被抄家,也没有给出罪名,更不好给出罪名。

    但王格已经死了,被一枪贯的连渣都不剩。

    钟会让自己查这个案子,该不会就是想让他弄些罪名出来吧。

    吏部侍郎是三品文官,属于庙堂高官的行列了,而且吏部号称六部第一部,掌管全国官员调动、升迁、履职。

    权力极大。

    文官表面上一副君子朋而不党的模样,但多年科举、共事,早就形成了不党而党。

    想要扳倒这样一位重臣,光凭杨羽的这点供词,不够。

    林渊还有些别的异样感觉,是皇帝陛下想让他查,还是钟会那老家伙想让他查?

    如果是前者,那他不得不弄出点真东西来。

    沉思的几瞬,杨羽瞳孔又开始涣散,就要再次失魂。

    林渊赶忙再问,“快说你最后见的人是谁?”

    杨羽断断续续回话,“玉庆楼……头牌……”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瞳孔彻底无光。

    王展年检查过后,骂骂咧咧一脚踹向高铭,“你狗日的不是说半刻钟?”

    “大人,这还不到一百息呢。”

    高铭被踹了一脚,黝黑的脸涨红,悻悻道:“我是说,最,最多半刻钟。”

    “又没说……一,一定能到半刻钟。”

    越着急辩解,他的话越结巴起来。

    林渊叹了口气,也懒得怪罪这位下属的表述不清。

    藩王世子不好干了,当纨绔都不行,非得给你派任务。

    派任务也就算了,还是这种操蛋的任务。

    ……好歹问出了点东西,玉庆楼头牌,赵雨岸请客那一次,她好像也来了,林渊还有印象。

    长相挺有特点,很媚。

    琼鼻高耸、眼型上钩,脂粉气颇浓。

    林渊和两位下属出了监牢,问道:

    “杨羽被押回京时,就投入司隶府大牢了?”

    王展年跟在身后,闻言看了眼手中卷宗,答道:“不是哩,他是被京师府衙的人押来的,当时有好几拨人马出城,找到后,陛下没有立刻下旨交付我们司隶府,于是就押入了的京师府的天牢。”

    “这个玉庆楼头牌,应该是押回的当天晚上来见的杨羽,不过她一介官妓应该没能力越过府衙见到人吧?”

    林渊摇摇头,不语。

    三人一路走回左卿堂房,这时,一天也快结束了,到了下值的时刻。

    王展年看了眼天色,狗腿的说道:“大人,不如我们去玉庆楼耍耍,然后叫那玉庆楼头牌花魁来问话。”

    京城流金河有多座官办青楼,但每一座只有一名头牌,对应很容易。

    王展年这时笑呵呵道:“大人有所不知,咱们司隶府的薪俸高,干的又是整天和妖物、奸臣打交道,说不准哪天就死了。去青楼潇洒很稀松平常的,您的名声不会有误。”

    林渊看他一眼,暗道自己怕什么名声受污?

    正盼着名声不好,不被皇帝记挂呢。

    当下思索了片刻,便也答应了。

    王展年立即应和一声,走出堂房叫上其他几个同僚。

    林渊手底下除了他们两个百户,还有几名总旗和小旗,借这次机会一起熟悉熟悉也好。

    那群人也眼巴巴巴正看着他。

    于是,在王展年的说服下,一行人浩浩荡荡杀向京城的销金窟——京城官办十八青楼。

    大景京师人口达到恐怖的百万规模,明里暗里青楼数量难以计量。

    但官办青楼都位于流金河一带,是京城中有些身份的人的好去处。

    这些官办青楼中的官妓,有的来自民间挑选,但更大一部分来自本就出身官宦的犯官亲属。

    那些犯官女眷,本就是知书达礼的女子,因为家中有人连累才被打入贱籍,素质上不可与那些大字不识二个的民间妓女同日而语。

    样貌也是毫无疑问更胜一筹,加之独有的刺激感,引得无数人追捧。

    官办十八青楼的花魁头牌,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当林渊一行来到流金河时,发现十八青楼无一例外全部爆满。

    这次没有二皇子赵雨岸带队,估计是享受不到花魁齐聚的待遇了。

    能有个席位就不错了。

    不用林渊亮身份,王展年说他有办法进去。

    他领着一行人径直来到玉庆楼,而后直接扒开人潮进去。

    林渊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淹没在人群里。

    一旁一位总旗武官这时笑着开口:“王大人是伯爵之子,说不准他老爹有特殊待遇呢,大人,咱们姑且歇上一歇。”

    这位总旗说话蕴含一丝揶揄,并没有因为王展年上官的身份而畏畏缩缩。

    林渊很快明白过来他话里什么意思,王展年他爹是伯爵没错,但也是驸马。

    母亲是先帝的一位妹妹,按照惯例,娶公主的驸马是不能娶妾的。

    这位总旗说这话,是在揶揄那位伯爵大人,可能有些别的办法解决生理欲望。

    林渊哑然一笑,摇摇头不语。

    果然没过一会儿,王展年身边跟着一位老鸨走了出来。

    “大人!楼上最好的包厢伺候着呢。”

    林渊笑了一声,招呼后边也在发笑的下属跟上。

    刚走了几步,却在这时,一旁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有一队人马跑到了司隶府队伍的前面。

    就在众人以为遇到胆大包天的插队,敢抢包厢时。

    来人却自报身份,是隔壁雨花楼的人。

    认出了林渊,特地前来迎接。

    林渊这时忽然想起,今日貌似也是雨花楼头牌,玉华娘子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