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战场，才能免除死罪！”
叶十三笑道：“怎么？上战场很危险吗？”
“何止是危险？那简直是屠宰场啊！”
焦仁一脸后怕。
“我听说，凡是上战场的死囚，没有一个活着回来，死得老惨了！”
“上战场是危险，可至少还有活命的机会！”
叶十三有自己的道理。
“不上战场，就只能在牢房等死，只不过早死晚死而已！”
“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我们这些人，谁又愿意去送死啊？”
焦仁四处看看，又低声说了一个小道消息。
“听说，新皇即将登基。到时大赦天下，我们就不会死……”
“新皇登基？万一新皇不登基，那又怎么办？”
叶十三吃了一惊。
月洛汐这个太子，已经被废，哪会登基？
焦仁笑道：“反正大家都在说，新皇登基，就要大赦天下！
所以，死囚营的人，谁也不愿意上战场，谁也不想去送死……”
“据我所知，当今太子已经被废，不会有新皇登基！”
叶十三透露了一些实情。
“反正我已经决定，上战场，争取免除死罪，离开死囚营！”
“老大，听我一句劝，不要去上战场，等着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焦仁还是坚持己见。
“老大，你不知道，为了让死囚自愿上战场，狱卒都动真格了。
这一个月来，克扣饭食，一天只给一个窝窝头……”
“一个窝窝头？”
叶十三很意外。
“这么少，还不饿死人啊？”
“这些狱卒，就是逼迫死囚，自愿上战场！不然，就活活饿死！”
焦仁叹了口气。
“唉，这死囚营，因为争抢饭食而死去的，每天不低于百人……”
“每天死这么多人？”
叶十三大吃一惊。
“这些狱卒，也不管一管？任由死囚自相残杀吗？”
“在这死囚牢房，人命如草芥！打死打活，狱卒才不管！”
焦仁长叹一声。
“他们就是要这样，让死囚别无选择，只能自愿上战场。
只要答应自愿上战场，饭食就恢复正常，一天三个窝窝头……”
叶十三苦笑了。
死囚上战场，还非得自愿？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如果死囚不是自愿，在战场上就不听军令，必然影响整个战局。
正在这时，几个狱卒开始吆喝了。
“愿意上战场的，就站在牢房门口，给你们重新安排牢房。
只要自愿上战场，保证让你们吃好喝好，有力气为国立功……”
叶十三看向焦仁，笑道：“你宁愿饿死，也不愿意上战场吗？”
“我还年轻，还不想死这么早……”
焦仁连连摇头。
“我想等到秋末，如果新皇不登基，那我再上战场拼一把……”
“行，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叶十三拍拍焦仁的肩膀，起来来到牢房门口。
其中一个狱卒，正是送叶十三进牢房的，一眼就认出了叶十三。
“3721，你不怕死，是个真男人！来来来，出来尽管吃！”
那狱卒打开牢房，让叶十三走了出去。
“大家看到没有？这个3721，虽然白白净净，可人家不怕死！
他主动申请，要上战场，为国立功，解除死罪！这，才是真男人！”
这个狱卒，把叶十三树立为榜样。
“大家看见没有？他自愿上战场，刑具可以不戴，还能吃饱饭！
你们都是带把的，难道就宁愿饿死，也不敢上战场为自己拼一下？”
“我，也要上战场！”
焦仁大喝一声，走出牢房。
叶十三有些意外。
“焦仁，你想通了？”
“嘿嘿，常言说得好，一日为老大，终身是老大！”
焦仁一拍胸膛，很是豪爽。
“我既然拜你为老大，自然要跟你混！我坚信，跟着你有糖吃！”
“好，有我吃的，绝不会饿着你！来，吃个窝窝头！”
叶十三拿起一个窝窝头，递给焦仁。
焦仁嘿嘿一笑，接过窝窝头，几口吞掉。然后，看向狱卒。
“哎，我自愿上战场，这手铐脚镣，总可以取掉吧？”
“你这人，有点不实诚，暂时还不能取掉！”
那狱卒看着身高马大的焦仁，有些不放心。
“放心，等会去了牢房，再给你取掉！”
“哎哎，你放心，有我老大在，我不会越狱逃跑！”
焦仁一脸真诚，就差赌咒发誓了。
“我老大是天命之人，跟着我老大，吃香喝辣，不在话下……”
“你个大老粗，忽悠谁你？难道你还会看相算命？”
那狱卒上上下下，打量着焦仁。
“我怎么发现，你这傻大个，像个神棍呢？”
“哎哟小老弟，你真的好聪明！你咋一眼就看出，我会看相算命？”
焦仁洋洋得意了。
“实不相瞒，我就是赫赫有名的神算子焦仁，来自神棍门……”
“果然是个神棍！”
那狱卒笑了笑，又大声吆喝起来。
“哎，谁还愿意上战场的？赶紧站出来，可以敞开肚子吃饱饭……”
叶十三这榜样，还是有点作用。
陆陆续续，又有十来人，选择了自愿上战场。
叶十三也发现，这十来人，个个骨瘦如柴，饿得不成人形。
估计他们在牢房里，都是受欺负的主。
凭这些人的小身板，每天那一个窝窝头，应该都保不住。
与其在牢房活活饿死，还不如吃几顿饱饭，上战场战死……
叶十三这一行十五人，被带到地面的牢房。
这地面的牢房，比起刚才那地下牢房，环境好多了。
地面不再潮湿，空气也新鲜多了。
每一个地面牢房，都住着二十来个囚犯。
这些囚犯，都解除了刑具。
而且，饭菜管够！
虽然是粗茶淡饭，至少可以吃饱。
“他奶奶的，早知道这上面可以吃饱，劳资就该早点选择上战场！”
狼吞虎咽的焦仁，后悔莫及。
叶十三笑道：“现在也不迟，赶紧多吃点！”
“对对对，赶紧多吃点！过了今晚，明天估计就吃不到了……”
说话的，是一个红脸大汉，来自隔壁牢房。
这上面的牢房，都是木制的。牢房之间，隔着木头栅栏。
虽然不能来往，却可以互相说话。
叶十三看着红脸大汉，笑了。
“难不成，这顿饭，是最后的断头饭？”
“不错，也可以算断头饭！”
红脸大汉一嘴络腮胡，显得很粗犷。
“据我所知，明天，就要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