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稀记得，小娥也是偏远山村的农家出身。
饥荒年被卖入李家，得银钱救活了家里，自己也能活命。
后来凭着姿色和机灵，得到主家赏识，成为内院的丫鬟，不用再做粗活。
这类丫鬟已经比寻常农家过得好了。
甚至有机会成为少爷的通房丫鬟，或是跟随大小姐出嫁，日后被大户人家抬为妾室。
总的来说，无论李氏、还是李氏姐弟，都不曾亏待小娥和林长笙。
可如今多年不见，小娥身份与那时大不相同，当年能够欣然接受之事，现今却令她蒙羞。
这是身份地位提升后，所带来的转变。
在林长笙看来，林秀容未必是痛恨李学武。
而是无法接受过去那个，出身不怎么光彩的‘小娥’。
这种偏执的想法一旦升起，就很难控制。
这种复杂心结，外人很难疏导。
人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接触青岚宗这大平台后，见过更加广阔的修仙界。
如今的青岚宗天才弟子林秀容，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小娥了。
“罢了，尽人事，听天命。”
林长笙心中叹息。
哪怕不能相互扶持，他不愿意从小一起长大四人，反目成仇。
后面的一段时日里，在贺家高层请求下，林长笙开始赶制各种术符。
特别是回春符、回气符这种特色术符。
但如此一来，多少都会耽误林长笙的修炼。
对此贺家痛快的给出了相应的补偿。
额外赶制的术符除了计入家族贡献外，还赏赐不少灵米，灵石，丹药等修炼资源。
林长笙还顺势提出需要一批绘制上品术符的符纸，灵墨等材料。
族长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除了愕然之外也有些意外惊喜。
需要上品术符的材料，说明林长笙已经准备开始冲击一阶上品符师。
想到多年来，林长笙性格淡然，行事沉稳，从不贪功冒进。
既然能够开口，说明应该是有一定把握。
族长当即决定，哪怕耗费些代价，也要帮助林长笙。
如今家族正是风雨飘摇，一位一阶上品符师，帮助还是很大的。
因为【天道酬勤】天赋，林长笙坚持运功修炼从不敢停歇。
为了完成制符任务，只能大幅度压缩休息时间。
林长笙几乎是不眠不休，日夜赶工。
三个月的时间，勉强补足了前半年的术符空缺。
当然，制符是非常消耗精力的。如此长时间拼命赶制的副作用，让林长笙心力交瘁，整日晕晕沉沉。
原本计划近日绘制上品术符，看如今的状态也没戏了。
只能暂且向后推迟。
空闲下来，林长笙审视自身。
上次被偷袭的经历，让他觉得自己还是缺少保命的手段。
于是动用多年来积攒的家族贡献，向贺家兑换了两件法器。
一阶中品‘白磷软甲’。
平日贴身穿戴，轻若无物，但防御效果不错，是一件不错的防具。
一阶上品飞行法器‘柳叶梭’。
柳叶梭已经是目前贺家能够靠贡献兑换的最顶级法器。
得知林长笙想要兑换此物，贺家族长还劝说了一番。
这柳叶梭品阶虽好，飞遁速度极快，但消耗法力也颇为恐怖，使用之人最少也要有凝气后期的修为。
可林长笙却不为所动，一心想要兑换此物。
联想到上次遇袭事件，族长心知这位林符师是害怕了，想要兑换保命之物才能安心。
于是也不再阻拦。
只是这柳叶梭暂时没有成品，需要贺家联系一直以来合作的炼器师，花费数月着手打造炼制。
得知没有现货，林长笙心中略有些失望。
但已经得到族长承诺，就只能安心等待。
反正近几年贺家周边不太平，林长笙也不打算外出，几个月的时间还是等得起的。
接下来的生活又步入正轨。
林长笙每日修炼《枯木长春功》，雷打不动，法力稳定增长。
修炼之余，每日都会提笔绘制术符。
制作多少全凭心情。
然后就是指点贺芸这小丫头制符修行，还要抽时间喂养赤煌蜈蚣，照顾牛妖。
日子过得平淡，却也充实。
随着贺家量上品术符的制作材料送来，林长笙尝试制作上品术符。
一阶上品术符晦涩复杂，比起中品术符难度跨越数倍。
可林长笙有旁人没有的优势。
‘天毒真人’记忆经验传承，和【天道酬勤】天赋。
不管多么复杂，只要肯下功夫勤加练习，总会一点一滴的积累经验。
但是每闭关一段时间，林长笙都会关注外界的书信往来。
可始终没有收到青岚宗那边的来信。
不料却等到了徐清欢的再次娶妻的消息。
如今贺家人才凋零，徐清欢纳妾，为家族开枝散叶，得到了族中支持。
当天上午，林长笙早早前来祝贺。
徐清欢年近三十，这次老牛吃嫩草，娶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
少女是贺家的旁系，也是没有灵根的凡人。
生的千娇百媚，媚眼如丝，勾人心魄，眉眼间与当年的小娥有一二分相似。
“恭喜恭喜，又添一娇妻。”
林长笙取出三张‘回春符’当做贺礼。
“林哥儿，我这小妾家里还有个妹妹，也是生的娇媚可人，只要你开口，兄弟帮你做媒。”
徐清欢穿着十分喜庆，满脸酒气凑了过来。
“我每日制符修炼，哪还有时间谈情说爱，你这妹妹我可无福消受。”
林长笙笑着拒绝。
除了林长笙，当年一同进入贺家的那些散修大都前来祝贺。
但是少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从贺良才得口中得知缺少的那几人，是在与黄岭陈家的竞争斗中牺牲了。
若是那几个人当年没有进入贺家，只是浑浑噩噩在黄岭坊市做一个散修，如今或许安然在世。
拿人钱财，忠人之事。
享受贺家提供的灵脉和修炼资源，就要承担维护家族平安稳定的责任。
林长笙面无表情，心中感叹。
……
徐清欢婚礼过后，林长笙回到住处。
整日深入浅出，潜心修炼。
黄岭陈家的事让他心里有些危机感。
特别是外面还有谢姓夫妇二人惦记自己。
林长笙决定使用丹药增进修为，加快修炼进度。
原本他是打算依靠自己晋升凝气后期，等修炼进度慢下来后再使用丹药。
因为无论何种品阶的丹药，短期内大量服用，都会产生一定的‘抗药性’。
同时还会堆积一些丹毒，一定程度上影响自身潜力，需要花费时间稀释化解。
可如今贺家内忧外患，林长笙还是决定提前将修为提升到凝气后期，才会稍稍有几分自保之力。
提升修为的丹药，这些年林长笙积攒了不少。
交代了贺芸一些事项后，就开始正式闭关。
每次闭关周期大约是一到三个月。
中途总会间隔那么几日，停止服用丹药，舒缓身心。
一晃眼，两年时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