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台。
原本属于茂才公的宅子已经易主，卡维跟在璃月设计师的身后学习很久，两人商量着将整座宅子推翻后又重建，但是苏洺似乎没有搬进来的意思。
荧一脸困惑的跟在行秋身后，疑惑道：“这不是苏洺的房子吗？”
她记得很清楚，苏洺让茂才公在这里遭遇了鬼打墙。
后来……
后来茂才公就被博士切成了不知道多少片。
行秋点点头，绕过一旁的长廊，“是苏洺兄长的，但今日是家父借用了这个地方，诸位请。”
行秋站在月亮门外，微微抬手示意，“家父就在里面。”
荧怔了怔，看了身后一眼。
来自愚人众的公子，来自晨曦酒庄的迪卢克，还有一只小派蒙。
荧想了想，还是第一个走了进去。
飞云商会的老爷坐在凉亭之中，身旁石桌上摆着茶壶，茶水已经倒好。
看到来人，他笑着点头，“旅行者来了，还有这两位……”
眼熟。
无论是愚人众的执行官，还是晨曦酒庄的老板，都算他的合作伙伴。
“嗯。”荧点了点头，迟疑着走过去坐下，“我们正在查探苏洺往事，但是行秋刚刚……”
“我正是因为此事才请旅行者一叙。”中年男人笑了笑，垂眸看着面前的茶碗，带着些许皱纹的脸上似乎出现一抹回忆之色。
他努力地从褪色的记忆之中找出一点背影，轻声道：“苏家从祖上就是商人，当年那孩子……苏涣，苏涣在的时候，苏家曾一度与飞云商会齐名，在璃月的地位不低。”
荧微微蹙眉，“是因为……苏涣的能力？”
“不。”中年男人摇了摇头，轻声道：“苏仪在商业上很有天赋，苏家家底也不薄，而且在商场上，没有能力只凭运气也无法立足。”
闻言，荧歪了歪头，“后来呢？”
“当时的璃月还在帝君的管辖之下，苏涣那孩子不知怎么就得了仙缘，被收为弟子。”男人笑着叹了口气，声音低微，“但苏涣生性活泼，并不像仙人一样久居仙山，反倒是混迹于市井之中，当年那些人……”
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有仙缘的人，总是想求点儿什么的。
久而久之，苏涣能够带来好运的传言也扩散开来。
“那苏洺……苏涣的死？”荧及时改口，轻声道：“是因为他们觉得不公平？”
“嗯。”男人点点头，又摇摇头，“当时无人能够确定他是不是能改运，但是流言太汹涌，而且确实有几个和他接触过的人突然转运，所以……”
“所以苏涣被没有得到好处的人，亦或者觉得自己得到的不够多的人……”荧顿了顿，迟疑道：“称为邪祟？”
男人抬眸看着荧，点头，“是。”
既然我得不到，那就所有人都不得到。
帝君是神，仙人是仙，求仙拜神不能得偿所愿也没什么，求一求拜一拜当做心理安慰。
但苏涣不是，他是人也是仙，却又不算常理之中的仙。
混迹于市井之中，与常人无异，凡人心中对于苏涣的忌惮与崇敬也会大大减少。
墙倒众人推，不过如此。
帝君是璃月的神明，他的弟子不能出错，所以只能将这个徒弟贬为邪祟，他蒙骗帝君，理应处以极刑。
荧抿着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沉默地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苏涣就是苏洺吧。”男人抿了抿唇，嘴角笑意消失，“或者说璃月港所有人都知道苏涣和苏洺是同一个人，但是却没人敢说出来。”
荧瞳孔一缩，心底渐渐升起一丝荒谬。
中年男人将一杯茶喝完，正色看向荧，“所有人都知道他无辜，都知道帝君心中的不快，所以只能忽略他的死而复生，从此不再多舌。”
“苏家落难时飞云商会为求自保未曾帮上什么，所以……”
“旅行者，我想委托你一件事情。”
……
孤云阁。
苏洺拒绝了天叔的提议，认真诚恳的表达自己不想加班，也不想当二五仔。
他结束加班之后，在孤云阁顶峰抓到了一只正在摸鱼的岩王帝君。
“先生。”苏洺站在钟离身后一步，目光之中带着疑惑，“你在躲着那个小黄毛吗？”
闻言，钟离回头，“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摸个鱼而已……
还躲？
说的好像他不开口荧能掐死他一样。
“不接电话，不回消息。”苏洺左右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从尘歌壶之中翻酒出来，“我还以为我死的多惨烈呢。”
钟离：……
惨烈不惨烈你自己不知道吗？
钟离沉默了片刻，摸了摸兜，“忘了。”
上次摸鱼的时候发现了免打扰的好处，这一开，就忘了。
他看了苏洺一眼，走过去坐在苏洺身边，接过酒杯，“龙老了，忘性大，这很正常。”
苏洺：……
磨损真可怕，钟离竟然会说这种话。
苏洺抬眸看着钟离，“你OOC了。”
钟离喝了口酒，沉声道：“哦……？是什么意思？”
学不来那个发音。
“脱离了你原本的性格特征。”苏洺盘起腿，撑着下巴，“不过说起来每个人遇见我都得OOC，我习惯了。”
“呵……”钟离轻笑了一声，抬眸看着璃月港外一望无际的海域，“不会有人固定是一种性格的，人都是会变的，神也一样。”
苏洺点点头，“哦。”
孤云阁上只有海风一波接着一波的回过来，头发被风吹的乱糟糟的。
苏洺撑着下巴看着海面，轻声道：“先生不去阻止旅行者深挖你曾经埋藏的秘密吗？”
“为何阻止？”
钟离沉默半晌后突然轻笑一声，他侧着头看着苏洺，手中把玩着一只酒杯，“你觉得我该阻止？”
闻言，苏洺摇摇头，“不知道。”
他好像也感受到了一点点磨损，时间太久，记忆虽然不算模糊，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当时的心情。
“苏涣即是苏洺。”钟离沉默片刻，目光扫过苏洺腰间的玉坠，“摩拉克斯的弟子怎么能带着邪祟之名死去？”
钟离看着苏洺，目光威严，语气低沉，“我要旅行者，为你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