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睁开双眼,夜幕已经降临,我感觉全身酸痛,无力的感觉充斥着我的全身。我咬了咬牙,尽可能得调动身体里面仅剩的力量,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我望了望四周,妖兽已经消失不见,只有蚊虫的喧闹还有夜莺的啼叫在这片黑夜下陪伴我。
原本混乱的头脑,昏倒醒来后逐渐变得清晰,我原本想不起来的事物,此刻在我的脑海里面清晰呈现。
我的脚下是一条沙石路,我对这条路十分熟悉,沙石路的尽头是柏油路,柏油路的尽头是我的家,我住的小镇。
抬脚从松软的沙石路上脱离,踏上黑色坚硬的柏油路,听着虫儿的乐曲,夜莺的歌唱,享受凉爽的夜风,月光的照耀。此刻的我,俨然就是一场盛大表演上面的主演者,一切的事物都仿佛是为衬托我这个主角而存在。
走啊,走啊,走的路灯的光从原本的白光慢慢变成橘黄色的光,从原本的黄白交接变成后面彻底的橘黄。
柏油路的尽头,我走到了。
原本的小镇,此刻是一片废墟,仿佛经历了炮灰的洗礼。原本发出璀璨亮光的高楼,仿佛被烧尽的大树那样只剩下几根枝干苟延残喘。断掉的横梁,倒塌的墙壁,血染的焦土,带着血腥味的黑烟
我无力地望着这一切,想要呐喊,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我尝试着走动,我想走入这片废墟,走到一个地方,去找寻我最后的希望,但,我的双腿动弹不得
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动作,我化作一尊雕像,伫立在这片废墟的前方。
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从我身后的树林里传来,将我这个梦中之人惊醒。我还伫立在原来的位置,我就这样睡着了。
我多么希望那是个梦,可惜那不是梦,睁开双眼看到的事实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
那不是梦!
啊~哈,累了。
我抹了抹没有泪水的眼角,用最后的记忆片刻记住这个已经变成废墟的小镇,转过身踏上柏油路离开。
再见了,周琪。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一座豪华影院的某间影厅中,正在放映一部已经上线几年了老电影。老电影虽然是老电影,但题材却非常好,所以还是会有许多新面孔杂糅着老面孔过来观看。
检票闸机处,我拿着电影票在排队等候,当轮到我的时候,我将观影人印有‘周琪’二字的影票递给检票员,检票员将票根撕下,把票据返还给我,我收好票据朝里走去,去寻找属于我自己的17观影厅。
推开影厅的大门,里面已经坐了大半的人,我看了看票据,找到我的位置坐下,随着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整个影厅的座位终于被坐满,过了一会,老电影在屏幕上放映,经过我的观察发现,前来观影的人,大部分都有一种独特气息,那种气息,我将它称为‘信仰’。
没有信仰的人,就像鱼离开了水,鸟离开了天,树离开了地,找不到自己的归属,找不到存活的意义。
可我却是没有信仰的人。
随着荧幕的亮起,画面的出现,电影正式开播了,观看电影的观众,纷纷将注意力从身边的闲聊转移到荧幕之上,欣赏这部相传极具艺术性的电影。
人们一开始还兴致勃勃,可随着电影播出五分钟后,第一名观众的怨言开始出现,观席上的观众开始逐渐流失。
“我都看了五分钟了,怎么还是看不懂呢?垃圾电影,退钱!”
这句怨言的出现,一开始如同投入水潭的小石子那般还没有多大的波澜,可随着电影的继续放映,情节越来越隐晦,发出怨言的观众越来越多,他们大喊着退钱,骂骂咧咧地从影厅大门离开。
电影播出一个小时后,整个影厅只剩下了四个人,我,中年男子,还有中年男子身旁两边西装革履戴着耳麦无疑是保镖的两名年轻男子。
我起身站起,长久的坐姿使我感觉颈椎有些酸痛,于是我摆了摆头发出咯咯咯的声音,舒缓了原本充满酸痛的颈椎。
也是奇怪,原本注意安静的影厅,在被我扭动脖子发出的声音充满后,后面的那三人却没有说我什么,他们的视线始终注视着电影,哪怕我站了起来,挡在他们的前方,哪怕我发出声响,将这个本就不大的房间充斥着我的异响。
他们莫不是以为我会像之前的观众一样抱怨一下就会离开,所以就将我无视掉了?那真得很抱歉,如果他们是这样想的话,那么他们就大错特错了。
我如他们所想那般从我的座位离开,不过是没有走向离开影厅的大门,而是朝他们三人的方向走去。
当我的距离跟他们越来越近,肉眼可见的那两个保镖神情严肃了起来,他们将双手伸入怀中,如果我要是有什么出格的动作的话想必下一秒就会有两把装有消音器的手枪指着我的眉心。
中年男子比他带来的保镖更早发现我在朝他们走去,当他发现他的保镖试图进行防卫的时候,他伸出双手轻轻拍了拍身体两侧保镖伸入怀中的手,被中年男子这么一拍,保镖将手拿出,空无一物,想必是中年男子刚才的动作是告诉他们无妨的意思。
“你好。”我距离他们三人只有一排座椅挡住的间隔,我在这个距离停下来面朝那名中年男子。
“呵呵,你好,周琪。”中年男子笑呵呵地看着我,他认得我,他知道我要干什么。
“还记得我呢,不愧是您啊。”我也笑呵呵地对着他,“您居然还记得住我。”我朝他说笑着,他当然记得住我,他怎么可能记不住我,以前我生活的某个小镇,变成废墟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我实在低估了上面对我的重视,我既然能猜到刘佩受到24小时的保护,我怎么会猜不到我也受着24小时的监控。我为什么会猜不到!
“真是说笑了,堂堂周家的公子,我怎么可能记不得。”中年男子从座位上站起身子,身旁的两名保镖见状也起身,手重新放进怀中,不过这次中年男子却没有阻止他们。
“是啊,怎么可能呢,对吧,刘家的家长?”
我直接说出他的身份,这个中年男子是刘家最高的首脑,刘佩就是被他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