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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周琪(1)

    太阳,它有刺眼的光芒,能穿透大气,穿透云层,穿透万物的内心,破开他们心中的灰雾,驱散迷茫与无助带来光明,将恩惠降临赐予世间的生灵。

    可我却始终没有受到这恩惠的降临。

    柔和的阳光洒落大地,清爽的轻风抚摸脸颊,我在这样一个惬意美好的日子里诞生在这个世间。

    我的家族,是隐世八大家族中的周姓家族,最弱的一个家族,仅靠我父亲一人支撑起来的家族。他的辉煌,就像大厦仅存的那根承重柱一样,支撑起庞大却又摇摇欲坠的大厦,稍有偏差就会变成断瓦残垣。

    我的出生,像是一根正在浇筑的另一根承重柱,面对庞然大物任人堆砌却又无可奈何。

    我不知道什么是自由,我的双翼被束缚锁链,我的双眼被蒙上黑布,我的双腿被紧锁原地,自我三岁开始,我就一直接受我父亲一人对我的指导。

    我依稀记得当时刚记事的我听见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周琪,你是涅槃的凤凰,将来带领我们家族远飞的希望。”

    因为这一句话,我在一间屋子,一座小院,待了三年,直到六岁。

    六岁的那年夏天,空气干燥炎热,蝉鸣声不断从院子里一株枫树上传出,‘知了~知了’地叫着,我沐浴在凉爽的树荫下,感受微风带来的凉意,不断重复手上父亲教我的刀法。

    一阵脚步声,窸窸窣窣,从屋子里面传到院中,被正在练习的我听见。随着窸窸窣窣声音的增大,嘈杂的说话声渐渐出现,我转过头去,看见了我的父亲,还有他背后一堆西装革履的人。

    父亲站在屋子里面,那些人站在他的身后,我站在院子里,正在进行某个招式的一处,被父亲叫停去他那里。

    他把我叫了过去,搂着我的肩膀将我靠在他的身边,从右边开始,指个人说个名字,让我叫什么某叔或者某姨,毕竟名字都告诉我了,当时的我因为一直待在那个地方,除了我父亲以外就没见过其他人,内心非常紧张,就顺从了父亲的话,一个个叫了,可我却一个都没记住,包括他们的脸。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叫过他们之后,他们会不停地夸赞着我,只第一眼就仿佛万年一般,对压根就不了解的我这样,他们有些甚至还叫不出我的名字。

    自六岁那年之后,我走出了那个院子,走出了那个关了我三年的牢笼。

    外面是更大的牢笼,只是比我那座小屋更大,人也不止我父亲一人罢了。

    我的父亲拉着我的手走在前面,那群人跟在我和父亲的后面,不紧不慢,隔着的距离却始终没变,就像我和他之间一样,永远有一条跨不过去的沟。

    屋外的生活很丰富,很诱人且感兴趣,却又只兴一时。真诚,乐观,孤僻,勤劳,贪婪,卑鄙,肮脏百花齐放,给一片空白的我留下了一笔,可这一笔却没那么的锋芒,我自己为我自己书写了更大的篇章,因为我的母亲。

    我离开那个家从始至终都没有见到过我母亲一面,出生后六年唯一见过的人只有父亲孤单一人,六年后就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了,而是形形色色的众多人,却始终没有我的母亲,她死了,死于六岁那年的夏天,蝉鸣声不断的那个夏天,父亲带我离开那座屋子见许多人的夏天,我只看见了灰白的照片。

    照片里面的她笑的很灿烂,正是青春少女的模样,望着照片的我一脸冷漠,心里面也是那么的冷静,那么的无关紧要!

    原来我早就没有家了。

    不过都无所谓了。

    无所谓了

    九岁,我进入了一支由国家领导,八大家族扶持的部队,由于不是很想了解就没有具体了解,反正是杀一种被叫‘妖兽’的人,我也听说过许多有关八大家族的事情,有点兴趣却又觉得与我无关,毕竟我是独身一人,我自认我跟孙悟空一样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

    我的心是那么的寒冷,脑中的思想却和蜡烛一样,点燃后驱散冰冷滴下滚烫的蜡滴。

    “喂!你是周家的人吧?怎么周家的人还在我们这种辉煌的队伍里面?怎么还没滚出去!”

    说话的人我认识,是刘姓家族里面的某位公子,某位上位者的正子,曾经我父亲带我拜访过。

    这是我第一次在这支队伍里面跟别人交谈,我第一时间并没有如满脸看好戏的队友那样想象中地冲上去和那个骄傲的公子哥展开拳击大赛,而是呆在原地,用着平时一副冷淡的表情默默注视着他,像看一位马戏团里面的小丑表演那样,可这位小丑表演的节目却不是很好,模样动作都出来了,却没有让人搞笑的气氛。

    “你哑巴啊?”

    他见我不说话,有些着急,毕竟周围围了很多人,都在注视着我和他,我还是之前的样子,他却没有之前的嚣张模样,他慌的手舞足蹈,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更红,汗珠也出现在他的额头上面,他在此刻完全丢弃了他心中那份骄傲贵族的思想,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

    “你”

    他整个脸鼓得和个热气球似的,红色的热气球,因为热气太足快要爆炸似的,却丢下这句毫无力量的‘你’彻底泄气。他跑了,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了,从一开始的激情澎湃到现在的落荒而逃。出乎我意料的是,周围的人没有取笑他的落荒而逃,而是表情从之前的兴趣勃勃到现在的满脸遗憾,像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的表演那种神情,我以前见过许多找别人麻烦后因自己能力不足夹着尾巴逃跑被围观群众嘲笑的案例,说实话,这是第一次,我头一次看见围观群众没有发出轻蔑的嘲笑和无礼的举止,他们只有暗淡下去的表情,不愧是组织,我这么想着。

    第二天,有一名西装革履的人,听说是上面派下来的,专门为了我而来的。

    他将我带离了那个组织,把我带回了我的家族,我的家里面。

    “你的父亲在一次任务中失踪,生死不明。”

    他把我带回我的家,我从小生活的地方也就是本家后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我站在原地,心中无感,看着他离开。

    家族里面乱成了一锅粥,每天都有人来本家拜访,每天都有人从本家离开。

    他们都过来找我,问东问西,我怎么可能知道,就全部推给了本家的管家,反正管家天天待在我父亲的身边,既然是问我父亲的事,与其问我倒不如问他算了。

    我开始模仿与我年龄相似的小孩子,模仿他们的的行为,我感觉自己与他们似乎不太一样,我想变成他们的样子,那种天真无邪的模样。

    失败了。

    发自真心的笑容,璀璨如阳的面孔,无忧无虑的童真,不是我能拥有的。

    某一天的下午,太阳开始西落,我坐在离家里面很远的公园里面,徒手模仿跟我一样年龄孩子行为的时候,有一个女孩子,跟我一样大小,出现在我的身后。

    那是一个很炎热的下午,太阳虽然西落,可它的余温却还是那样炽热,蝉的鸣叫声伴随着一脸木然的我,呆呆地看着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