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势,向来如此,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人类,从本质上来说,本就是群居动物。正如朱自清先生于其佳作《荷塘月色》中所书那般:“我爱热闹,亦爱冷静;爱群居,同样爱独处。”
由此可见,人与人之间存在着一种深切的情感需求。而友情与团结,则宛如一把神奇的钥匙,能够轻而易举地消除彼此间的隔阂,并有力地抵御那沉重如山般的压力以及如影随形的孤独感。
可以说,“群居”这种生活模式,兴许便是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里,最具想象力且别具一格的人际交往方式之一了。因为它极为巧妙地省去了诸多沟通方面可能会遭遇的繁琐困扰,同时还对人们情感的寄托与宣泄起到极大的促进作用。
就在今日,这样的情形得到了最为生动鲜活的印证。起初呢,只是宁静热情地发出邀约,请孙佳前来共同享用一顿美餐。然而,谁能料到,吴迪和林默生竟像是被饭菜的香气吸引而来一般,循着味道就一块儿凑了过来。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李小小,这次居然也是满脸煞气地参与到这场聚餐当中来了。
原本按照计划,由朱学而为这最初的四位准备晚餐即可,毕竟他一个人应付四个人的饭量还是绰绰有余的。可是,随着人员数量的不断递增,仅靠朱学而一人之力显然难以招架了。
于是乎,沈浪也只得“心甘情愿”地投身其中,帮忙打下手。就这样,他们二人在其余五人的悉心“指导”之下,历经千辛万苦,总算“勉勉强强”地完成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就在那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饭菜刚刚被整齐地摆在桌上的一刹那间,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呦呵!今天居然准备得如此丰盛啊,难道说这是一场聚餐活动吗?”
此时的朱学而已然累得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甚至连抬起胳膊这样简单的动作对他来说都显得无比艰难。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勉力微微抬起头,用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的眼神看向来人——正是姜华山。
只见朱学而有气无力地回应道:“没错,就是聚餐,你来吗?”
姜华山一听这话,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笑容,二话不说便顺势坐了下来,并爽快地回答道:“那敢情好啊,多谢啦!”
然而,朱学而却忍不住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嘴里嘟囔着什么,然后一脸不情愿地缓缓坐了下去。
相较于朱学而的反应,一旁的沈浪则表现得要淡定许多,似乎对于多一个人的加入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在他看来,七个人和八个人之间的差别并不是特别大。
而当人数增多之后,往往就能够清晰地分辨出人群之中那个真正掌控着情绪走向的核心人物。毫无疑问,此时此刻这个角色非朱学而莫属。
只见朱学而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面带微笑地举起手中的酒杯,朗声道:“常言道,相逢便是有缘。而大家能够在同一个集训营里相识相知,这份缘分就更加难得了。所以,今天就让我们一同举起手中的酒杯,共同祝愿我们这次美好的相聚吧!”
话音刚落,其余众人纷纷响应,举起各自的杯子轻轻碰撞在一起。就连平日里总是有些小脾气的李小小,此刻虽然看起来依旧有些不情不愿,但最终还是和朱学而轻轻地碰了一下杯,然后仰起头一饮而尽。
酒精是能打破人与人之间次元壁的最好钥匙,再封锁心扉的人,只要三杯下肚也能开始谈天说地。林默生红着脸,双颊似熟透的苹果,微微泛着醉人的红晕。他一边吐槽着风长青,一边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杯中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荡漾。
“那个冷面教官,本以为那天没做完的俯卧撑我能逃过去,结果他居然监督着我,一个一个的完成,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他是不是人啊。这要是电影里,我一定以为他就是个终结者,T800那种。”林默生的声音略微有些含糊不清,仿佛被酒精麻痹了舌头,但他的语气中却充满了对风长青的不满。
朱学而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他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与林默生的酒杯重重地碰在一起。“对,没错。我们当初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说话冷冰冰的,就像一块永远也捂不热的冰。我们也在背后议论他是不是机器人,整天板着一张脸,没有一点人情味。”朱学而的语速很快,似乎想要把心中的不满一吐为快。
二人对碰一杯,那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要投机玩命聊。沈浪对着最后来的姜华山问道:“当初刚认识你,以为你是在这里工作的,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也是来参加集训的。”
姜华山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神秘,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其中的深意。
“恩,我其实和你们一样,但是也有点不一样,我确实在国安局工作。”姜华山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众人闻言,皆是露出惊讶的神色。吴迪马上掏出随身的掌上电脑,轻轻按下几个键,屏幕上迅速显示出姜华山的信息。“姜华山,27 岁,隶属于国安局问组,父亲姜平,同属于国安局,资料不详。”吴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他抬起头,看着姜华山,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姜华山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厉害,不愧是最强黑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吴迪能力的认可,但同时也流露出一丝无奈。
“你和你父亲资料好少,除了知道是国安局外,其他什么都不知道。莫非有什么秘密。”吴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他紧盯着姜华山,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姜华山沉默地凝视着沈浪的双眸,一言不发。他眼中的神情仿佛深不见底的湖水一般,幽深而神秘,旁人根本无法洞悉其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沈浪敏锐地察觉到了姜华山投射过来的目光,这道目光让他心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疑惑。然而,他并未急切地开口追问,只是默默地伫立原地,安静地等待着姜华山给出回应。
沈浪轻声问道:“是不方便吗?那就算了。”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无奈。
姜华山微微颔首,缓声道:“确实不太方便,这件事涉及内部机密,以后有机会,我父亲会当面告诉你。”
听到这话,沈浪不禁一愣,满脸惊愕之色,追问道:“你父亲认识我?”
姜华山再次点头,应道:“知道的,你在国安局里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之人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李小小突然插话进来,她的话语尖锐刺耳:“没错,你俩都算名人呢,只不过一个是美名远扬,另一个嘛,臭名昭著!”
朱学而知道以李小小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任何贬低自己的机会,于是没好气地反驳道:“李小个,怎么有些人说话时好像口吐芬芳,让人如沐春风;可你一张嘴,却总带着一股子酸腐的发酵味道呢?”
李小小听闻此言之后,那原本平静的面庞之上,瞬息之间便涌现出了一抹浓郁至极的诧异之色。只见她一双美目圆睁,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嘴巴微张,茫然地开口问道:“什么发酵味?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快给本姑娘说个明白!”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孙佳轻轻地扯了扯李小小的衣角,并压低声音向她小声提示了一番。李小小听后,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如熟透的苹果一般,紧接着便是怒火冲天,整个人仿佛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彻底爆发开来。然而,接下来要说出口的那些话语实在太过粗俗不雅,以至于她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将其完整地说出来。
此时,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着这一切的宁静,心中充满了好奇与疑惑。于是,她悄悄地凑近了沈浪的身边,轻声问道:“小浪,猪头什么意思?”
沈浪见状,同样压低了声音回应道:“说的是放屁。”
听到这个答案,宁静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另一边的李小小看到宁静笑得如此开心,更是觉得又羞又恼,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直接冲着朱学而大声咆哮起来:“姓朱的,你竟敢这样羞辱于我,咱们俩今天没完!有种就用喝酒来一决雌雄、分出胜负!”
朱学而则一脸不屑地斜睨着李小小,心中暗自思忖道:“哼,就凭你这副娇小柔弱的身板儿,能有多大的酒量?这场比试,我赢定了!”
想到这里,朱学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然后挑衅般地看向李小小,不紧不慢地说道:“行啊,既然你这么有胆量提出要用喝酒来决出胜负,那么我们总得先把输赢的条件谈妥吧。要是我赢了,该当如何;要是你输了,又该怎样?”
李小小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如果你赢了,从今往后只要见到你,本姑娘都会远远地躲开,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碍你的眼。但要是你输了哼哼!那从今后每次见到我的时候,都必须乖乖地向我鞠躬,而且跟我说话的时候也一定要毕恭毕敬,不能有丝毫的怠慢。还有,如果我们动手过招的话,你只能老老实实站在那里任由我一直揍你,不许还手!怎么样,你敢不敢接受这些条件?”
朱学而白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呵呵,圆润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耐烦和轻蔑。
李小小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朱学而,问道:“什么意思?”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和困惑,似乎不明白朱学而的言外之意。
朱学而无奈地叹口气,轻轻地摇摇头,目光一直停留在李小小的身上,却并不说话。他心里暗自嘀咕着,这姑娘出生的时候是不是把技能点都点在挣钱上了?怎么说话拐一个弯她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呢?
李小小见朱学而不回答,更加着急了,追着问道:“你说清楚,什么意思,不敢赌吗?”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也变得更加激动。
林默生见状,连忙解释道:“他说让你滚远点。”
李小小一听,瞬间火冒三丈,她“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握拳,拉开架势,准备和朱学而大打一架。
孙佳和宁静眼疾手快,迅速站起身来,将李小小紧紧地按住。孙佳轻声说道:“别冲动,小小,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可别让这冤家把气氛给破坏了。”
宁静也附和道:“是啊,大家都在呢,有话好好说。”
李小小气呼呼地瞪着朱学而,大声说道:“姓朱的,别娘们唧唧的,敢不敢赌来句话。”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不服气。
朱学而也毫不示弱,他挺直了身子,双手抱在胸前,冷笑道:“你自己说说你那条件,是个人能答应吗?马关条约都不如你离谱,你咋不直接跟我要南天门呢,你直接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好不好,世界等着你去改变。”
李小小被朱学而的话气得脸涨得通红,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那你想怎么样!”
朱学而不紧不慢地说:“很简单,我要是赢了,以后见我面不能酸言酸语,恭恭敬敬的叫我一声‘好哥哥’就行。”
众人听完,都忍不住喷笑起来。这个条件对于李小小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李小小的个性向来倔强,让她叫朱学而哥哥,还不如让她直接给几个亿来得容易。
李小小的脸色由红转青,她紧紧咬着牙关,最终还是答应道:“好,就听你的,我要赢了,你就天天给我鞠躬作揖。”
朱学而微微一笑,说道:“好,来吧。”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期待,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二人一杯对一杯,朱学而面带微笑,从容应对,每一个动作都显得优雅自如。而李小小则双眼几乎冒火,紧紧握着酒杯,仿佛要将其捏碎一般。他们之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针锋相对,水火不容。
众人见状,纷纷让出一片战场,任由二人尽情发挥。其他人则继续谈天说地,把酒言欢,不亦乐乎。孙佳喝了几杯后,脸颊已经飞起一团红晕,如晚霞般艳丽。她轻声说道:“其实我对你们三个人挺好奇的。”
宁静微笑着回答:“我们有什么可好奇的,你们一个个的才是传奇一般的人物,我们三个只是普通人罢了。”
孙佳指着在场的众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这次集训是从全国挑选的精英,所有人几乎都是一个一个的到来,唯独你们是三个人抱团来的。你们是唯一一组,起初大家都以为你们是谁家的亲戚,来这走个过场而已。”
姜华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我觉得你在说我,但是我不承认。”
孙佳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大家对你们的第一印象都不太好,都想背地里排挤一下。结果相处这七天发觉你们三个不像是什么二世祖,朱学而不拘一格,思维跳跃,总能在人想不到的地方另辟蹊径。上次的金融课,他的见解独到,让我真是对他刮目相看。”
孙佳拉起宁静的手,目光中充满了欣赏:“而你呢,你身上有一种不输男子的韧性。我在你身上看见了我的影子,有时候看见你就好像看见了我自己一样。你的眼神坚定而执着,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的脚步。”
宁静微笑着回答:“沈浪他和朱学而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朱学而像一团火苗,靠近他你会感觉很温暖,他的热情和活力能够感染周围的人。而沈浪就像一块冰,靠近他你会变得冷静。他总是沉默寡言,但每一次开口都能切中要害,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智慧。他的眼神深邃而神秘,仿佛无论什么事他都胸有成竹,只要他在,就会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
孙佳看着宁静,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仿佛能洞悉她内心的每一个角落。她凑近宁静的耳边,轻声问道:“他们两个喜欢你,你喜欢谁?”
宁静的脑海瞬间变得一片空白,这个问题如同晴天霹雳,让她措手不及。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光似乎已经很久很久,久到她从未思考过其中蕴含的复杂关系。孙佳的提问就像一颗石子,打破了原本平静如镜的水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他们两个喜欢自己吗?也许吧,她能感受到他们有时面对自己时的那份与众不同。但那是喜欢吗?谁也没有勇气去捅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自己呢?自己对他们的感情又是怎样的呢?是喜欢,还是仅仅把他们当作朋友和兄弟?
孙佳继续追问:“如果他们两个都向你表白,你会选谁。”宁静的目光在朱学而和沈浪之间游移。她看到朱学而在一旁和李小小拼酒,两人的脸都因为酒精而变得通红,朱学而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豪爽和不羁。而另一边,沈浪则淡漠如水,与姜华山聊天时显得沉稳而内敛。
孙佳轻声说道:“他们都很优秀,确实很难选。”宁静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我们只是好朋友,特别好的那种。”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仿佛在努力说服自己。
孙佳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如果真的是好朋友的话,那等到李小小把朱学而抢走的时候,你可别伤心。”宁静的脸色微微一变,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孙佳,“李小小?抢朱学而?不可能吧。”
孙佳轻轻叹了口气,“我虽然平时都独来独往,但是看人内心我还是很准的。李小小到处找朱学而的事,很明显就是对他有意思,想在他面前找存在感。但是朱学而不论是感觉到还是没感觉到,都没有给她回应,这让她很是没面子,所以才会处处找他麻烦。”
宁静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与朱学而、沈浪之间的关系。她想起了那些一起度过的时光,那些欢笑和泪水,那些不经意间的温暖和关怀。或许,她对他们的感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只是一直被她深埋在心底,从未去正视过。
宁静望着眼前的两人,心中一片混乱,不知该如何抉择。他们三人一直以来都如同连体婴一般,形影不离,仿佛早已融为一体。她害怕自己的选择会打破这份和谐,让其中一人离开。这种感觉让她无比厌恶,她只希望三人能永远保持朋友的关系。
他们俩或许也有着同样的想法,因此谁也没有勇气去捅破那层窗户纸。因为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李小小和朱学而的赌约已接近尾声,李小小早已疲惫不堪,趴在桌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孙佳和宁静分别站在她的两侧,细心地照顾着她。朱学而则倚靠在沈浪的肩膀上,强打精神,嘴里仍不依不饶:“李,小个。你,不是,能耐吗?接,接着喝啊,别,别怂啊。”
李小小趴在桌上,嘴里喃喃自语:“死猪,死猪,死猪,去死。”声音微弱却充满了愤怒。
朱学而得意地起身,大声说道:“哈哈,哈,我赢了,以以后见我,记记的叫哥,哥以后,以后罩着你。”他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但身体却摇晃得厉害。
说完话,朱学而再也支撑不住,直直地向后倒去。幸好沈浪等人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拉住了他,才避免了他摔倒受伤。
随着二人被搀回自己的房车里,这次聚会彻底结束。宁静和孙佳实在放心不下李小小,便带着她一起到了孙佳的房车里过夜。其他人也都纷纷回到了自己的房车里。
这一夜,沈浪过得尤为悲惨。朱学而的酒品实在让他大开眼界,一晚上不是呕吐,就是哭泣,哭完了还要放声高歌。他的精力似乎永远也发泄不完,让沈浪整晚都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