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张无趣起身开门前,和乐步之对望了一眼,随后问道:“是谁?”
“送餐。”
门“吱扭”一声,被打开了一条缝,从这窄窄的缝隙间,隐隐可见送餐员的黄色马甲衣角。然而,当张无趣的眼光扫过下方短了一大截的裤腿和擦得锃亮的皮鞋后,他便心知有古怪,急忙想要关上门。
对方却毫不客气,用力一推,顺势挤进屋来。来人健硕的块头,棱角分明的脸,和透着凶光的眼神,令得张无趣不寒而栗。
尤其是谭欢嘴角那丝淡漠的笑容,非但不能表达善意,反而显得愈发冷酷,决绝。
张无趣一见事情不妙,连忙朝后退了一步。
谭欢“砰”地一声关上了门,紧接着开口:
“两只小毛虫儿,别害怕。”
玛德,他怎么敢直接上门来的?畜牲,别过来,离你爷爷远点儿。
谭欢在原地微晃了一下,张无趣可以闻到他口里浓重的啤酒味儿。
“滚开,滚出去!”
谭欢笑起来,不怀好意地朝着他们滑过去。
战斗一触即发,身后的乐步之突起发难,猛地朝前扑去,将谭欢合身抱住。武学要义第一条——先下手为强。
紧接着就是一招分筋错骨,试图扭住谭欢的肘关节,好将他制住。
咦,这感觉怎么不太对?
还没等乐步之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对方就如滑手的泥鳅般,完全脱出了他的控制。
谭欢这么大的块头,身法竟然灵巧的像一只猫。
乐步之紧追上去,一记重拳结结实实地击在了谭欢的背部,手震得一阵疼痛。
“哎哟,这家伙的背怎么硬得跟铁块一样?难道是江湖失传已久的金钟罩?”
“那就打他正面,是人就会有软肋。”
张无趣随即挥起拳头朝着谭欢的左侧肋骨下重重锤去。
一击没命中,自己的脑子却嗡的一声就炸了。
不好,这家伙真不是一般人,他是个赛博格。不然耳后怎么会有个脑机插口。
“乐,你要小心点,他是个赛博格!”张无趣大声喊道。
乐步之正在对谭欢发动全方位进攻,拳头如雨点般落在这大块头改造人身上。可谭欢根本就不为所动,抗击打能力简直是顶流。
只不过他因为全身大部分都是合金改造的,很重,也很累赘,所以一般懒得避让。这样才使得练家子乐步之不至太快落于下风。
玛德,和沙袋一样完全打不动,这也太不是个事儿了。不行,就这么打下去肯定不行。
张无趣在一旁干着急也帮不上忙。他趁谭欢被乐步之逼到墙角的空隙,偷偷拧开门把手,想要悄悄钻出去搬救兵。
忽然,他直觉得后脑遭到猛烈一击,自己便踉踉跄跄的扑倒在地。
“想跑?没门!”谭欢抬起钨合金钢脚,照着他的小腿髌骨狠狠剁下去,咔嚓,骨头断了。谭欢索性用身体承受住乐步之的攻击,自己全力攻击起张无趣来。
他拎起张无趣的衣领,对着他面门连挥了三拳。张无趣顿时血流如注,脑子昏昏沉沉,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住手!”乐步之再次冲上来,死死抱住了谭欢的腰。想用一个过肩摔,让他离张无趣远些。
谭欢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他这儿,于是结结实实吃了这记过肩摔,直撞在了桌角上。
桌上的玻璃杯翻倒,洒了一地的水。
“小子,你在找死!”
谭欢咬牙切齿,从地上爬起来,这么好的机会乐步之又岂会放过?他连忙冲上去使出一记夺命连环踢,想把谭欢彻底摁在地上不能动弹。
谭欢的前半身和手臂并不是金属的,被乐步之连连踢中,疼得龇牙咧嘴,怒气暴增。
两人本来就如两头竞食的猛虎,斗得是难解难分。这连环踢是乐步之的必杀绝技,一经使出便占了上风。
可是,也该他倒霉,落地时竟踩到了刚才洒的那滩水上,脚下呲溜一滑,便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谭欢本是个凶残的杀手,岂会放过如此良机。他抬脚朝着乐步之的头踢去。这一脚明显积攒了太多的怒气和仇恨,势必要把乐步之的头踢个粉碎才肯罢休。
乐步之却一时间根本就爬不起来,眼看命悬一线,只好闭眼就戮。
谭欢那脚悬在空中,却是迟迟不肯落下。乐步之觉得奇怪,便又睁开了眼睛。只见一个血糊糊的东西缠在那钢腿上,血顺着脚背嘀嘀嗒嗒地落下,在地上那滩水中晕开成一大朵盛开的牡丹。
是他!是张无趣救了我。
“可恶,放开,你快放开。”谭欢嫌弃地猛甩了几下。见实在甩不脱,便举起拳头去砸张无趣的头和背,可张无趣就是不肯撒手。
这腿本就重的厉害,上面再挂个人,谭欢也支撑不了多久。只得暂时放弃了这必杀一击。
“大神,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也,也好让我们死得瞑目。”
对于“大神”这个称号,谭欢觉得很是受用,打了半天,还赢得了对手的尊重。就这么立即下重手杀了他们,好像有点违背江湖道义。
他正思忖着该如何回答,楼下忽然传来此起彼伏的警笛声。
“是条子!”“哼,放心,你们两条小虫是跑不掉的,等着我慢慢收拾吧。”
……
洁白的床单,滴滴哒哒的心电监护,腿部的吊架,张无趣再次醒来时,已经不见了其他人的踪影。
我这是在哪儿?医院,我当然知道是在医院。可是,我怎么好像听到了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
乐步之,乐步之他人在哪儿?他也没事吧?我记得当时,他差点被赛博格给踩爆头。
各种回忆都慢慢涌现出来,最令人陶醉的,便是那与赵玲儿共处的时光。她是我生命中的太阳,玲儿,玲儿,你又在哪儿?
仿佛心电感应一般,赵玲儿感受到了张无趣内心的呼唤,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窗外的夜色黑沉沉的,她却再也睡不着了。
无趣,无趣,你在哪儿?
奇怪!花花一个人去江汉,怎么不带我一起呢?(自从张无趣穿了她给买的花衬衫,就由此得名花花)
他该不会是躲着我,一个人玩游戏去了吧?我记得他说过想参加黄金赛什么的。
生气┐(‘~`;)┌
要不我把年假提前用了,这就去江汉找他。哎,不行不行,等他回来,发现结婚没年假,一定会被他给唠叨死的。
哎,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