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明。
东方的天空中，太阳发出昏暗的红光，昭示着寒冰末日里新的一天开始了。
方晨阳睁开眼。
昨晚安婷在旁边，方晨阳睡得很踏实，久违地一觉睡到大天亮，不管是太阳花（方晨阳给那棵长在太阳里的植物的昵称）还是盖亚，都没有在梦里打扰他。
“安婷早啊！”方晨阳热情满满地打招呼。
“阿阳早！”安婷回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今天早上，车载的温度计显示最低气温来到了零下62℃。
“真的全靠安婷，不然在这种环境里，哪怕异能者也受不了的。”早饭时间，纪朗一边嚼着面包，一边对着安婷放彩虹屁，希望安婷能给车里温度升高一点。
“连纪朗都能看出来安婷最重要，那有限的精力肯定要用在最紧急的时候，别的不说，万一路上遇到需要异能但是没力气了怎么办？”
方晨阳一眼识破了纪朗的诡计，并要求纪朗在车里也要把防寒服穿好。
饭后，方晨阳自觉地坐上副驾驶位，拿出地图开始充当人体导航。
“今天我们继续往南，应该下午时分就可以到达边境线了。”
方晨阳在地图上比划着，“大概还有三百多公里，安婷你可以吗？”
安婷比出一个“OK”的手势，踩下油门，‘护卫者’号往前开去，扬起一阵雪幕。
“前面上高速，可以多省点时间。”纪朗坐在后排给出建议。
白色的越野车画出一道扭曲的线，在道路上敏捷地绕过一辆又一辆被冻坏的车，往南方开去。
方晨阳指路，安婷和纪朗偶尔轮换着开了几个小时，终于到了国界线附近。
“就在这里，前面是一片山区，越过山区就到边境了。”方晨阳合上地图，
“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争取今晚就赶到越国的河市，老杨给的资料里有那边一个秘密军事仓库的位置，可以稍微补给一下。”
前面是一片茂盛的山林，被掩盖在白雪之下，而公路就从山林中穿过，蜿蜒而行。
“出发，进山！”随着纪朗的大呼小叫，‘护卫者’号如同一支利箭，射入林中。
“这边是不是还有很多幸存者？”安婷突然问方晨阳。
“怎么说？”方晨阳抬起头来，“我看地图这边已经靠近北回归线了，但是温度还是很低。”
“路边还有人堆了雪人呢，这应该是刚降温的时候有人在这边堆的，毕竟这么偏南的地方，夏天下雪应该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还真有雪人哎，”纪朗凑上前来，紧了紧身上的防寒服，“我也是南方的，别说夏天了，冬天都很少下雪，上次下雪我印象还是我上小学的时候。”
“而且这些雪人都堆得好标准啊，三团雪球堆成的身子，胡萝卜鼻子，树杈胳膊，头顶还有一个尖锥桶当帽子呢。”
随着车继续向前，路两边的雪人越来越多，甚至连路中间都出现了雪人，方晨阳发现了不对劲。
雪人太多了，而且都是一模一样的标准雪人！
方晨阳感觉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面对前面车道中间竖着的雪人，方晨阳指挥安婷：“系好安全带，降档，减速，对着这个雪人撞过去！”
安婷照做，降到二档后，发动机转速达到了六千转，好几吨重的护卫者号，伴随着引擎的轰鸣，撞上正前方的雪人。
“轰！”
雪人被撞成满天碎雪，但是护卫者号也像撞上一堵混凝土墙一样，整辆车剧烈晃动，连车前方的复合装甲都变形了。
“这些雪人不对劲！加速，我们冲出去！”方晨阳大喊。
安婷驾驶着护卫者号左突右冲，每次都灵巧地从雪人之间的间隙中穿过去。
但是前方的雪人越来越多，最终在一个分叉路口，密密麻麻的雪人把路给堵实了。
“阿阳，你看外面，”安婷强装镇定，但是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这些雪人好像在动！”
方晨阳透过车窗看去，周围的雪人居然在以一种滑稽的方式一扭一扭地往前，树杈做成的胳膊也在上下挥舞着。
移动的速度跟正常走路的速度差不多。
原本温馨可爱的雪人，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中，透露出一股阴森。
“后面也有雪人赶过来，我们被包围了。”纪朗也脸色发白地说。
“冷静，先拐弯，往雪人最少的方向。”可能是因为见惯了神，方晨阳还在冷静地发号施令。
方晨阳看准拦在倒车路上的一个雪人，用精神冲击朝着那个方向释放出去。
一阵无形的波动之后，那个雪人停下了。
“纪朗，用手枪瞄准后面那个不动的！”
纪朗一枪过去，雪人的上半身炸成了漫天雪花。
“手枪威力这么大？”纪朗狐疑地往旁边几个雪人点了几枪，但是只是打出一个小洞。
枪声似乎激怒了雪人，周围的雪人纷纷往车的方向蛄蛹过来，几个雪人挤在一起，雪球之间互相挤压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
“这边有小路，路上雪人少，往这边开！”方晨阳指挥着安婷，同时对准挡在路上的几个雪人又是一次精神冲击。
安婷紧握方向盘，对准边上一条小路冲过去，‘护卫者’号的前保险杠碾碎几个雪人，毫发未伤。
这时，侧面树丛后面突然窜出来一只高大的雪人，大约有三四米高，轻盈地往车的侧面撞过去，想来个美式截停。
‘护卫者’号被顶起，侧面划了一道长长的凹陷，安婷好不容易才把车救回来。
“妈的，来干！”
纪朗直接爬上车顶，端起车载重机枪，对准雪人的身体扣动扳机。
“哒哒哒……”
机枪口吐出火焰，127mm的钨芯穿甲弹连混凝土墙都能打穿，却也只是在巨大雪人身上打出了一排小洞，让雪人动作僵硬了一瞬，随即又继续往前冲过来。
“纪朗，你下来换安婷，让安婷用异能！”方晨阳尝试着往巨大雪人的方向发起精神冲击，也只是让它踉跄了几步。
看准机会，纪朗钻进驾驶室，继续往前绕开雪人，安婷对着被方晨阳精神冲击过的小雪人控制温度达到零上，雪人几秒钟内就融化成了一滩水，接着又在寒冷的地面上冻成冰。
接着，当安婷对准巨大雪人想要释放异能时，却感到一股压力。
“阿阳，异能放不出来！它身上有一股阻力，我改变不了它的温度。”安婷继续尝试，但是收效甚微。
“没事安婷，你先用机枪清理一下周围的杂兵，这个大家伙交给我！”
方晨阳抛了抛手里的C4。
一切恐惧都来自武力不足，还好他们的车里的武德还算充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