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女士，你是要出门吗？”刘艳走出电梯，又看到这身装扮，不好意思的问道。
“什么事？”宋九抬头看一眼，又继续系她的马丁靴鞋带。
“今天的事情，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上去帮忙掀了裹尸布，我们都还被那女人蒙在鼓里。
我弟弟阿诚更是要背上杀人犯的罪名，后半辈子也就毁了，总之谢谢你！”
刘艳说完，跟在她身后的腼腆大男孩便朝着宋九这边，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宋姐姐！”
宋九摆摆手，“我就是下去看热闹的，顺手的事，不用谢。”
她是为了她自己的药方，帮他们那事儿，真就是顺便的。
下一秒，刘诚诚双手递过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宋姐姐，今天真心感谢你出手为我解围，否则我这辈子都毁了！
这是我的一份心意，你一定一定要收下！”
宋九一点不矫情，她知道这件事对于刘家姐弟的分量有多重。
她将盒子接过来打开，入眼是两只满钻的江诗大顿，情侣限量款。
据她所知，这一对手表大约价值100万左右，还真是大手笔。
宋九将盖子盖上，“太贵重了，收不了。”
刘艳赶紧摁住了手表盒子，压住宋九要退还的手，解释道：
“宋女士，不贵的！我们回去查过了，如果今天误诊杀人这件事被阿诚坐实了，大概就得赔那个女人这些数目。
比起莫名其妙的给人背锅受过，我们更情愿把这笔钱拿来感谢你，至少让我们给得清清白白、心甘情愿！
你一定要收下，也算是给这件事情一个好的收尾！”
话说到了这份上，宋九也不再推脱，“行，我收下了，两位还有什么事吗？”
宋九不想和任何人建立过于亲密的关系，所以说话语气始终冷冷清清，以免被人误会。
刘艳赶紧拉着她弟弟，“不好意思，耽误你出门了！谢谢谢谢！我们就先回去了！”
刘诚诚则一脸真诚的说道：“宋姐姐，你出门注意安全，记得做好防护，那些雾霾有毒！”
宋九点头，“再见。”
等着刘家姐弟俩离开后，宋九将礼盒收进空间，两块手表立马被空间吸收。
大约是达不到空间奖励的数额，没有收到任何的反响。
随即宋九便乘电梯下楼了。
这两天她仔细研究过海市的首饰行，零星的小店在这种雾霾天里不易寻找。
所以她盯上了位于南边郊区的那个冰贝珠宝批发市场。
路程相对较远，但目标物很大，费劲跑上一趟也是划算的。
有了从空间得到的黑科技热感应眼镜和防毒面罩，宋九出门骑小电驴的速度快了很多。
但她发现，现在大街上往来的马甲数量，明显比上次出门时少了太多。
毒雾霾侵蚀的危害力度，比宋九预期的更快更大。
一路上见到的路边商店，不管大的小的，不论卖什么的，几乎都已经被撬了，店里面被抢得乱七八糟、惨不忍睹。
末世开始已经接近一月，尽管官方还在尽力维稳。
但大多数人已经意识到这个世道乱了，要想好好活下去，还是得依靠自己。
可矛盾就在这里，积极出门寻生路的人，反倒死得更快。
胆子小躲在家里蜗居不出的人，虽说饱受精神折磨，可偏偏能够活得长久。
一共18公里的距离，宋九从中午一直走到了晚上。
天黑的时候，手机上的定位显示，她站在了冰贝市场的北门外头。
宋九第一次来这里，不熟悉周围环境，摸索了好久才找到冰贝市场那栋标志性建筑，闪现进入玻璃大门之内。
只见偌大的一楼展示厅里，成百上千密密麻麻的玻璃珠宝展柜，全部都空空如也。
宋九想，这里大约和之前在小区对面的那个商场一样，贵重珠宝黄金都被收进了保险柜里保管。
可当宋九仔细环视一圈后，皱了眉，很显然这里早就被人闯过空门了。
别说各个地方的摄像头都被人用砖头给砸碎了，展厅内凡是带锁的柜子，全都被暴力破开，什么都没给后来者留下……
她不信邪，从楼梯爬上二楼、三楼、四楼、五楼、六楼，情况也全部和一楼一样，被砸得什么都不剩。
宋九有些无语，该不会跑一趟累得像狗，结果还啥都捞不到吧？突然好想报警！
等她不爽的重新回到一楼时，黑暗中突然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
“特么的，差点被那个黄马褂撞死，这么大的雾，还骑那么快，赶着去给他妈上坟啊！”
“你呀，别太上火，这种时候就只能自认倒霉了，人家撞了就跑，鬼知道是谁撞的！
他们那些穷鬼啊，就是指望着这天灾，跑腿费用翻十倍的涨，赶紧多赚点钱攒棺材本。
否则等雾散了，一单才赚几块钱，哪里还有这么好的福利！”
宋九躲在展柜后面，远远就看到了从侧门，推着小电驴慢慢走进来的两个年轻小黄毛。
一胖一瘦，这两人显然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
两人把车子往门边上一丢，摘了口罩，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一边往里走，一边呼哧呼哧的抽烟，瘦子抱怨道：
“特么的，都是一个团队的，凭什么那些人可以舒舒服服坐在屋里呼吸净化的干净空气，咱俩每天雷打不动的出门送货？
你不想想，就那么一小尊实心的金佛有多重！一次送好几个！关键咱们拿的钱还不如他们的多！”
胖子叹口气，“谁叫咱们没那打金技术咯！
你瞧瞧人家做出来的金佛，那开脸多正，才能卖出更高的价钱，给咱来，全得弄成猪八戒！
说起来咱还要感谢这大雾，让那些条子都不敢出门了，正好方便了咱们的行动！
等这票结束了，我就收手不干了，拿钱回老家，建房子娶媳妇！”
“真没出息，才捞了百来万，这点钱够干嘛的，就要回乡下找妈去了？”
“我家小丽说，这行不安全，既然赚到了就早点收手为好！可不兴陷进去了！”
“切，什么行当既赚钱又安全？赚钱的行当都特么写在刑法里！普通行当最多让你管个温饱！”
……
躲在不远处的宋九自然都听见了，还好自己没有提早离开，那可就碰不到这两人了。
不用说，这栋楼被盗的事情大差不差就是他们做的，想必还有不少团伙共同作案。
他们既然会回这里，说明据点就在这里，东西并未被转走。
可刚才整栋楼她都查看过了，分明什么都没有，能藏到哪里去呢？
宋九默不作声的蹲在原地，等着瘦子抽完手头的烟，然后往地上一丢，才摁了上楼的电梯。
嘀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那两人继续聊着天，走了进去。
宋九眼见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楼层数字一路向上，去到了六楼，才停下。
可是六楼她去过了，也仔细找过了，偌大一个展厅，除了卫生间，就是露台……
等等，露台？
宋九原本想的是，这种天气，露台怎么可能会有人？
现在想想，如果有什么违规建筑搭在顶层露台上，似乎也不是没可能！
宋九闪身消失在一楼大厅。
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了顶层露台。
此刻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因为雾霾过于厚重，以至于看不到周遭的一丁点光亮。
宋九从空间摸出热感应眼镜戴上，大雾之中，那一胖一瘦的身影仅和她间隔5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