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命陪了王欣打了一下午游戏，便跟她一边玩着一边自己思虑着计划，他并不熟悉避难所的构造，因为他也只了解避难所一小部分区域，但好在计划的难度也不算太高
安神儿还是坐在电视机前，心思却已经放在了别处
直到傍晚六点，王姚才推开门回到了家
正巧吴命刚和王欣打完游戏，见到王姚回来后便放下了手机走上前询问情况
“怎么样”
王姚手里拎着一盒未拆封的手机递给了吴命：“喏，给她吧，顺便你教教她怎么使用”
吴命接到手里看了看，呃，他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个款式，但是看起来和王姚的手机一个样式
闻声赶来的安神儿盯着吴命手中的白盒子不知道是干嘛的，但还是有些期待的问道：“怎么样”
王姚一笑，得意的哼哼了两声
“我可是缠着我爸问了一天，电梯已经取消了十九层往下的程序，听起来是不是觉得没希望了？但是我从我爸的嘴里套出来了一个信息，后天晚上避难所会把改造封闭的电梯投入二十层，由人工确认层次情况”
“人工？听起来好奇怪，二十层不是有监控吗，为什么还要人工呢”
“呃，不知道，我也觉得奇怪，但是我们可以偷偷溜进去啊”
吴命对这多此一举的举动有着深深怀疑，觉得应该是王姚并不知道具体情况，不应该是人工勘测，除非是智障，但不可能整个高层都是智障
而且是封闭
如果封闭电梯确实要下降，那目的绝对不是人工勘测
但是这一切都要后天再说了
而安神儿还是什么都没听懂，她决定跟着走，反正什么出现什么意外与后果她都认为自己能处理
吴命上前抓住王姚的手：“一会跟我出去一趟，我打算”
王姚刚脱下外套，闻言后不开心的表情就摆在了脸上
“吃完晚饭再去好吗，着什么急啊，有我给你带路你还不放心吗，虽然我也没去过五层以下的层次，但应该大差不差”
“那好吧，吃完晚饭我们再去”
安神儿也开了口：“能带上我吗”
“呃，很快就能回来，你想跟着也可以”
王姚继续陪着王欣玩了起来，而吴命则是去做饭
她将冰箱里那碗冻好的脊髓装进了小瓶里，放进了裤兜里
然后就是做饭
……
十五层
在一片砖瓦通天楼房的建筑群里，路灯发出昏暗的灯光照着一家一楼院门
院门里面传出了吵闹声，是一个女孩的哭闹与一群男人的奸笑
一名青年走在回家的水泥路上，一脸的凝重
闻着路边堆积的垃圾传出的恶臭味，再看着水泥路旁毫无生机的土，没有一点植物，土的旁边就是砖楼，一栋栋砖楼紧紧挨着道路
他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生活了快两个月，每一天都被他记得死死的
灾前，他是一名大二的学生，家庭小康，父母有稳定的工作，收入也不错
病毒爆发，父亲死了，一家人因为住在济城，离得近才及时住进了避难所，那时他才知道地面几年前建起那高高的城墙的作用
刚住进避难所的时候，他和他的母亲与妹妹住在第五层，享受着优待，起初他还觉得非常新奇，生活质量只是下降了一些
便随着时间，七层，十层最终来到了十五层，生活质量直线下降
生气的原因不单单是生活质量的下降，也不仅是环境，不是他两个月没有见过太阳，而是人
母亲与姐姐的沉沦
在居住的村子不远处有一所破旧的大学，因为是临时建造，所以是由砖瓦房砌成的
国家从没有放弃教育，只是让国内本就严峻的教学环境变得更加严格
层级的下降，是因为个人对社会的价值，他很聪明，所以总结了很多，他是学生，价值不大，母亲灾前从事的美容美发在灾后失去了市场，对社会的价值不在想从前，所以一家人的居住环境一降再降
社会法律完善，但运转法律的的机械似乎已经超负荷运载，很多都已经管不过来，法院的重建一切都需要重建
他在心里胡乱的想着，颓废的身影走着，身旁时不时经过几道沉默的身影，压抑
家里没有收入，他想过下学工作，但母亲不允许
灾前的教育系统全部废弃，转入了新的一套教育系统，就是按层考级，层层筛选，这个方案是这个月开始实行的
大学之上多出了更高的学级，是不同于研究生什么的，是更加严格的另一类
而他，叶楚，从小成绩优异，他相信自己可以凭借知识考级一步步帮家庭改善生活，回到之前的生活层级
可时间不允许，物价的疯狂上涨，一颗小白菜都要四十
一家三口，每天的伙食费就要好几百，其他的运作则是更贵，水电费飙升，房租，暖气，学费一切享有的，都被标上了价格，比如莫须有的治安费，为监控自己的监控交上电费等，收费的项目数不胜数
家里的一百八十万存款在两个月内被接近榨干，哪怕是家里人的省吃节用
至于今日他为什么这么愤怒？因为他可以升级了，他升上了十四层的大学，听起来很好对吗，升级费五十万
那些恶臭的嘴脸！每天坐着电梯下来上班，凭什么他们有着那种的待遇
叶楚越走手握的越紧，发出了咯咯的声响，他的思维被愤怒影响，在此刻像一条直线，想到什么就在心里怒骂什么
而让他心灵被捅上刀子的是，那天母亲开始了打扮，浓妆艳抹
他曾经不知道用意，只觉得母亲浪费钱，但又不好开口
直到有一晚，母亲喜笑颜开的带回来二十万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再到有一天，他没有去上课，而是去最近的电梯，每个电梯的附近都是热闹的集市，在那里，他看到了母亲站在胡同口向每一个路过的人招手
就在那一刻，巨大的屈辱漫上了他的心头，他是一个根正苗红三观正的男人，怎么可能接受这种事！他冲动，冲上去推开了母亲搀着的一个男人
接下来他被一群人打断了腿，母亲哭红了妆容在一旁求情着，可那个男人看到母亲因为哭花而露出的衰老痕迹，一脚狠狠踹开
当时叶楚就在想，什么考级，考什么，考个屁！自己一定要拿刀杀光眼前几人的全家！
可悲哀的是什么，伤好后他不知道去哪里报复
而治疗骨折，花了一百二十万，他的母亲也挣不到钱了
他的姐姐因为周围恶臭的环境而患上了精神病，恶臭的环境不只是形容居住环境，而是生活的整体社会环境
家里的困难，他的姐姐只能重新出门，去纺织厂上工，试着忍受着骚扰，遇到不合理的要求就态度强硬的拒绝，他听说有一次姐姐像是疯了一般拿刀挥舞，成功保护了自己
这样才对，就该这样！叶楚赞同姐姐的做法，可妈妈像疯了一样的咒骂着姐姐并打了一顿
为什么？因为治安罚款八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