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想到,这危机来得这么快。
第二天中午,大家聚在一起吃午饭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警报声。
官方的报道也迅速就出来了,市政府大楼竟然被炸了。
白榆接到了武达西的电话,他整个人已然崩溃,说荣玉去政府大楼送外卖,现在是失联状态。
他正在赶过去,但怕自己能力不够,希望白榆也去帮忙。
白榆扔下筷子就走,还让他打车,不要自己开车。
那样的情绪状态,实在不适合开车。
武达西答应了。
白榆挂了电话,看到陈森和欧仲文、诗逸都跟着自己。
她也没有再说什么,拦了辆车,朝市政府大楼的方向奔去。
司机觉得很奇怪:
“几位该不会是警察局的人吧?”
“还是异能大队的?”
“市政府大楼遇袭了,一般人都是尽量远离,只有你们是逆行。”
欧仲文:你也不是逆行吗?
司机哈哈大笑:
“我有钱就赚,不挑。”
“也没挑的资格,不是吗?”
“不过,比起那些要被灭种的贫民窟的人来说,我还是幸运的。”
白榆:贫民窟的人要灭种?
司机:是啊,小姑娘,你不知道吧?市政府竟然派人往贫民窟的水源里放让人不孕不育的药,你说缺德吧?
白榆:难道被当场抓住了?
司机:是啊!所以他们才那么生气,直接派死士带着炸弹去炸市政府大楼了。
白榆:您消息真灵通。
司机:我有好多同行都是贫民窟的,他们跟我说的。我还以为他们吹牛呢,贫民窟的人要是那么有种,早就起义反抗市政府了,哪里用得着等到现在。没想到啊,这次竟然是真的。能不能生孩子,看来对人还是非常重要的。市政府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
他说得轻轻松松,就好像这是一件游乐场的碰碰车相撞的事件一样。
白榆看了眼司机,他大约有五十多岁。
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是见证过废土最混乱的时候的,所以,在他们的眼里,现在这样的状况根本就是小打小闹。
司机估计也注意到了白榆的目光,他叹了口气: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知道我们以前过得是什么日子。”
“我们那会儿,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天一黑就不敢出门。”
“如果有事非得出门的话,也得由家里的男性陪着,不然十有八九会出事。”
“大白天也不是很安全,背着包在街上走,不是被小偷偷乐,就是被飞车党给抢了。”
“女人不安全,男人其实也安全不到哪儿去。”
“我那会儿刚开始干出租车这一行,车技不是很好。”
“有一天遇到个老头往我车底下钻,我踩了急刹车,才算没有给当场碾死。”
“然后就被讹上了。”
“二十几个年轻人拿着菜刀来砍我,要我赔钱。”
“我答应的稍微晚了点,脑袋上就被砍了一刀,血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司机指了指自己脑门上的伤疤。
欧仲文:听着好恐怖啊!
司机:你们的样子,一看就是上城区的居民,肯定不知道贫民窟现在还是这个样子的。唉,说句立场不正确的话,那些人炸市政府大楼,我是可以理解的。他们太苦了,政府,不管是哪一届政府,都没想过改善他们的生活。现在更夸张,要让他们灭种……
白榆他们几个对视一眼。
除了诗逸,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贫民窟出来的。
然而,日子过得太安逸,已经让人看不出是贫民窟来的了。
在废土,过上安逸的生活是一件概率极低的幸运的事,曾经他们为此也欣喜不已,现在却开心不起来了。
果然,人有良知就是不容易幸福。
白榆想起自己的空间,随着投喂的能源石越来越多,它扩展的越来越大了,还解锁了铁矿、纺织厂、奶牛养殖场等,越来越像一个独立的世界了。
莫非,解决现在这个难题,要从这空间上来?
只是不知道,那些辐射量超标的人进入空间,会不会让空间死去。
毕竟曾经就发生过放垂筒花进去,土地就如同被“毒死”了,恢复了好久才“活”过来的情形。
等这件事件了了,她要试验一下了。
市政府大楼到了,这里聚集着警察、异能大队、消防队的人还有围观群众。
有人在痛哭,有人在以燃烧的大楼为背景自拍……
白榆蒙头就往里冲:
“我跟陈森进去!”
“诗逸和欧仲文在这里等着接应。”
众人:是!
有个穿警察制服的骂骂咧咧:
“找死去啊?”
“别人往外逃都来不及呢,你们还要往里冲。”
“冲吧冲吧,等着被烧死在里面吧。”
有个异能大队的人认出了白榆:
“白队!”
“是白队!”
“您是要去救被困的人吗?”
“别去了,来不及了,连搜寻的机器人都放弃了。”
“里面已经是一片火海了,没出来的人十有八九都没命了。”
白榆:十有八九死了?那不是还有一二成的存活的可能吗?
她义无反顾地走进了大楼。
武达西也赶来了,蒙头就往里冲。
“又来一个找死的!”
那骂了白榆他们的警察小声嘀咕。
欧仲文阴沉地脸,操控着一旁的流浪猫的尸体。
那警察感觉到脖子后面毛茸茸的,一回头,就对上一张烧焦的猫脸,吓得尖叫。
他挥拳去打,死猫竟然灵活的躲开了。
他一愣,那猫张开小爪子扇在了他脸上。
“啊——!”
警察惨叫着,吐出了一颗断了根的牙齿。
有异能者!
他后知后觉地想着,惊恐地左顾右盼。
谁?
到底是谁?
欧仲文看着浓烟滚滚的大楼,一动不动,深情的像在看他心爱的姑娘一样。
诗逸想笑,但又觉得在这样的大灾难面前还笑是一件很不正确的事,就使劲憋着。
白榆进入火海,身上的防护罩开启。
穷奇张牙舞爪地怒吼着,将浓烟和烈火挡在外面。
她一层又一层地寻找。
“荣玉,荣玉。”
“听到回答。”
陈森的周身裹着一条透明的水龙,所到之处,烈火别迅速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