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河把自己要组织人开窑烧砖的决定,同安全区管理委员会的其他人说了。
大家都觉得这是一项难以完成的工作,毕竟谁也没有烧过砖,赵红兵大咧咧地说:“不如我们出去拆点旧房子得了,还费那事。”
沈万年却无比赞同。
他掰着手指头说道:“拆房子不可,且不说砖块是否可以再用,现在都是混凝土墙,拆本身就是个问题。我赞成秦监盖窑烧砖。”
秦大河点点头,沈万年继续说:“朱元璋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九字方针,对我们来说依旧适用。现在我们偏安一隅,不敢保证外面是否有跟我们一样的安全区。”
“这几次的遭遇提醒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毕竟随便一个流氓群体就能对我们构成威胁。”
“咱们这里粘土多,烧砖垒墙,自给自足,不光是防御,将来还可以盖房子,何乐而不为呢。”
听到沈万年这样分析,众人也都心悦诚服地点头。
就这样,重启砖窑烧砖就成了这一阶段的重要工作。
这项工作交给了朱振负责。朱振的父亲曾是砖窑厂的农民工,烧了几十年的砖,据说他光用鼻子闻,就能够知道烧砖的火候。
下午的时候,秦大河带着朱振父亲等人去看旧窑厂。
旧窑厂原来属于监狱,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监狱未改革之前,这里三中队的劳改犯其中一项工作就是烧砖。
以至于三中队还给这里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新生窑厂”。
新生窑厂因为土质好、要求高,烧出来的红砖青砖很受欢迎。
后来随着监狱法的实施,全国监狱在司法部指导下完成改建,“新生窑厂”也就被废弃了。
原先烧砖的窑孔也就废弃了,这么多年风吹日晒,坍陷了不少,不过现场查看后,还是有两三孔窑可以用。
朱振的父亲佝偻着背,伸手摸着窑厂的墙壁说:“这地方要修修补补,不过烧砖问题不大。”
秦大河笑道:“烧砖上你是专家,你说咋干就咋干。”
说话间,秦大河递上了一根手卷烟。
丧尸来袭前,秦大河专门囤积了大量的烟叶和酒水,现在这些作为紧缺物资,只是少量供应。
寻常里,一根手卷烟和一瓶廉价的白酒,都无比珍贵。
朱振的父亲笑嘻嘻地双手接过来那根卷烟,拿在鼻子下使劲地闻了闻,颇为享受。
秦大河恭敬地递过打火机,帮他点上。
朱振父亲赶忙伸出双手捂住并不存在的风。
点着烟,他深吸一口,缓缓地吐了个烟圈:“舒坦。”
秦大河笑道:“好,这就是咱们新生窑厂重新开火的第一把火了。”
…
原来的老旧窑厂只有三孔窑厂没有被封堵,简单的修葺之后,就可以继续使用。
修理砖窑孔用了两天的时间,朱振的父亲领着一群上了年纪的人余下来,还要做砖坯子。
铁锹挖泥,丢进砖坯搅拌机,混合后从割线机割出砖块形状,然后再码好,铺上稻草自然晾干。
安全区的空余劳动力都参与到了烧砖的过程中,大家热火朝天地挖地做砖坯、晾晒。
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就做出了几十万块砖坯。
做好砖坯晾晒之后,便开始准备烧制。
这是个技术活,火候和温度要求严格,尤其是在缺少煤矸石的情况下,用木材烧制更难把握火候。
朱振父亲那几天带着几个老民工吃住在窑厂,终于烧制出了第一批砖。
烧制的红砖被拉到了工地上,挖掘机挖出一道道地基沟,少量的水泥被用在了打地基上,垒到一米多高的时候,抹浆就换成了泥浆为主。
黄土兑水,然后再添加上稻草碎末、生石灰等,增加粘稠度。
泥巴垒墙如果垒单墙不能垒太高,秦大河爷爷干过泥瓦匠,他建议垒两道墙,向中间倾斜,中间垫上黄土。
挖壕沟的大量黄土堆积在一侧,经过修整后,垒墙填充。
团结的力量是巨大的。不出一个月的时间,一道围着安全区的新城墙被建立起来。
城墙上铺砖垒上了射击孔,安装了防刺勾,城墙前挖掘机把以前的壕沟挖宽加深,对付丧尸的能力再次增强。
在垒墙的这段时间,秦大河组建了突击队,用抢来的那些农机,将外面大量土地进行翻犁,播撒了小麦种子。
秋日的阳光洒在大地上,一辆辆旋耕机、播种机在大地上劳作。
黄土地翻开的那股子泥土味让人想到丰收。
…
天气很快入了冬,翠岭湖降下了第一场雪。
这一年的冬天特别冷,翠岭湖虽然不像东北那般严寒,但冬天也不好熬,天冷意味着需要更多的燃料。
翠岭湖的油料储蓄见了底,连木材煤炭也不够了。
秦大河计划着出去弄点油和木材。
沈万年说:“要说木材什么的,我们可以组织人分批出去到周边捡点,不过要是想要持续性好,还是得搞煤和油。这两样东西不占地方,热量足,再说我们的车子也需要。”
秦大河挠挠头:“油耗子兄弟现在在干什么?”
赵红兵道:“在我那边种菜,这兄弟俩种了不少大白菜。”
在上一次的灭火行动时,秦大河按照沈万年的意思,留了一些危害不大,道德还算不错,且有一定技能的年轻罪犯。
油耗子兄弟因为对本地区的油库了如指掌,且适合盗油,因此留了下来。
郝连长说:“外面现在很危险,我们既然决定出去一趟,就一趟搞齐。”
何海洋说:“我同意郝连长的意见。”
郝连长和何海洋其实关系并不和睦,两人都是职业军人,何海洋资格比郝连长要老一些,不过郝连长却立下不少战功。
两人现在在黑狼大队,一个任大队长,一个任教导员,二人互相之间有点瞧不上对方,难免有嫌隙。
这一次,他却难得赞同了郝连长的意见。
郝连长正疑惑的时候,何海洋又接着说:“这次我带着人出去,保证拉回来煤和油。郝连长还是留守吧,这个地界还是我熟悉些。”
郝连长一听这话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