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那个开枪的哨兵叫什么?”
“董震。”何海洋干脆回答。
“他的情况你了解吗?有档案吗?”秦大河道。
何海洋说:“他的档案装在我脑子里,这个兵是我带的。23年的人,农村孩子,学历不高,掏过煤,跟他爹收过废品,后来才来当的兵。在队里不爱跟人说话,老实巴交的农村孩子,就喜欢一个人端着枪瞄着玩。”
何海洋又压低声音说:“刚下队的时候,我都怀疑这小子有点不正常。”
秦大河笑了笑说:“这种人才是真正的战士。记住,以后选拔战士就按照这个标准。”
何海洋点点头:“非常时期,我们需要更多这样的战士,只可惜眼下兵力太少。”
秦大河见何海洋这样表态,就问:“那你跟我说说你的想法,准备选拔什么样的战士?”
何海洋咧开大嘴笑道:“选兵我还是有点存货的。别看现在电视剧电影兵王都是桀骜不驯小混混什么的,其实我最喜欢的就是有一定学历,三观正直,但私下里老实巴交的人。这样的人才是最优秀的战士!”
秦大河感慨何海洋和自己的想法如此一致,他感慨说:“你说的没错,看来你是个懂兵的人。其实人们都有一个误区,总觉得那些流氓混混,喜欢好勇斗狠的人上了战场一定是勇猛无敌。其实不然。”
“2000多年前的商鞅就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改革的时候禁止私斗。纵观世界战争史,例子有很多,我们国家最老实巴交的农民组成的八路军、志愿军,还有湘军、桂军,往往都是战斗力极强的队伍。古人云,勇于私斗者,多怯于公战。你看混混多、动不动就打架的地方,打起仗来往往都是一触即溃。就像是意大利,他们黑帮盛行,可打仗最拉跨。”
何海洋对秦大河的话无比认同,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千里马遇到伯乐之感。“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读书不多的何海洋第一次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深意。
接下来,秦大河宣布警航大队改组为“鹰隼大队”,同时宣布在成立一支用于维护现有区域治安的大队,代号综管大队。
秦大河道:“我们现在处于一种无秩序状态,这样不行,法律还是要按照以前的执行,对于那些企图破坏秩序的要狠狠打击。”
框架理顺之后,秦大河宣布成立战时物资调配委员会,对所有人的物资进行统一调拨分配。
这场会议之后不久,网络信号和水电都彻底停止供应,燃气也没了。
水电燃气包括手机信号和网络全部中断,这让不少人基本生活成了问题。
水电燃气停供之后,整个翠岭湖地区居住的居民人心惶惶,再加上先前遇袭的消息传来,有人开始散播谣言,说是翠岭湖已经破防了,整个监狱到处都是丧尸的谣言。
监狱里的犯人更是开始蠢蠢欲动,甚至计划盗抢生活物资。
犯人中有个外号老野人的男子是个多进宫的老流氓,在社会上搞敲诈勒索、组织黑社会罪进来的。
因为口才不错,他给自己编织了一套光辉事迹,身边聚拢了不少没脑子的犯人当小弟。
晚上,2号监舍楼,第三层301监舍。
大野人正在给小弟们开会,他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要暴狱!
有些犯人担心,不敢妄动。
老野人摆摆手道:“没球事。现在他们没电没水,对讲机用不了,监控也用不了,灯也用不了,高压电网没电了,他们也不能互相通讯。咱们这一个监区几百号人,怎么干不掉他们十来个人?”
“可我们往哪跑呢?”
“跑出监舍,跑到外面广场,咱们占领这个地方。”大野人胸有成竹。
有的犯人还是不敢乱动,就说:“那不行吧,听说他们现在可都发枪了。”
大野人怒骂道:“怕个JB!咱们这么多人,他们监区才有几杆枪?现在是老天爷要大赦咱们,就看咱们可能把握住机会了。”
众人之中,一阵沉默。
大野人骂道:“你们没注意到吗?现在每天只给我们两个馒头一点米饭,连喝水都定数。说明什么?动动你们的脑子,说明他们物资紧缺了。他们物资紧缺肯定想法子从我们嘴里抠,到时候咱们不动,肯定要被饿死。你们宁愿当条狗,还是跟我一起出去当匹狼?”
“干!妈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大野人的一个心腹带头喊道。
其余人也被调动起来,大家都纷纷表态,要一起干。
“我跟你们他妈的说,老子已经跟其他监区联系好了,到时候咱们几千人一起上,他们才多少人?以前忌惮他们是他们能调来援军,现在他们就眼下这几十个人,我们一口吃掉他们。”
众人一阵激动,大野人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胜利的样子。
当天的一个深夜,十监区一改往常成夜不熄灯的惯例,在晚上十点熄灯了。监舍的电闸门没有锁,只是用机械锁进行锁上。
大野人所在监舍的犯人们按照约定悄悄下床,聚拢到了一起。
这时,有人跑到铁栅栏门前,狂喊着:“干部!干部!有人晕倒了。”
值班民警听到后,立刻拿着钥匙,提着手电筒冲进了301监舍。
刚一打开门,冲进监舍,民警就问:“谁晕倒了?”
大野人带着一群犯人一拥而上,夺下他的钥匙,勒断了他的脖子。
“一、二、三……”大野人一声令下,其余人开始拿着钥匙挨个打开监舍门。
铁栅栏门没有电动磁吸后,变得脆弱不堪,为了安全起见,所有门全部用机械锁锁死。
正在值班的三名民警发现了异常,立刻吹响了警哨,然而,还未等三人响应,犯人们便冲进来杀死了三人。
占领这里后,大野人开始拿着钥匙,在整个楼层打开监舍大门。
顿时,整栋楼的四百多名犯人聚拢到了一起,还抓了民警当人质,妄图叫嚣对抗。
警笛声不断响起,其他监区楼也蠢蠢欲动,一时间有暴狱的隐患。
……
秦大河听闻此事后,当即命令所有鹰隼和黑狼大队集结。
黑狼大队快步集合,包围了整栋2号监舍楼,并高声喊话。
警航大队的直升机升空,探照灯来回扫射地面,并不断用扩音喇叭对地面喊话。
然而,犯人们却丝毫不惧,他们仗着人多,手里有人质,竟然要求和秦大河当面谈判。
其余监舍的犯人也开始起哄,他们跑到窗户边高声大喊:“要大赦!大赦!”
任凭外面的民警如何警告,他们都肆无忌惮。
因为人手短缺,又有了2号监舍楼的教训,他们不敢轻易打开监舍门。
一时间,整个监管区一片混乱。
2号监舍楼下,秦大河一身警服走来,赵红兵和何海洋戴着钢盔,腰间的牛皮武装带上别着上了膛的手枪。
他们的面前,几十名荷枪实弹、头戴钢盔的战士严阵以待。
秦大河风尘仆仆地赶来,问:“什么情况?”
赵红兵、何海洋两人啪地一个立正,报告说:“里面劫持了几名民警当人质,说是要我们给他们车和武器。”
“武器?笑话,给了他们武器,我们岂不是待宰羔羊了?”
“催泪弹车什么时候能进来?”
“几辆发射催泪弹的装甲车被治安大队开走了,现在正在开过来,我们恐怕还要等一会儿。”何海洋道。
秦大河眉头紧锁,沉思着。
这时,从三楼的探出来一个光头骂道:“妈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快点!给我们车跟武器,否则我们就杀了你们这些戴帽子的。”
“你冷静一下!”何海洋举起扩音喇叭对着那边喊道。
砰!三楼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几个犯人把一名民警的尸体推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等个屁!”秦大河抓起一支冲锋枪,对着窗户上一个嘶吼的犯人开枪就打,子弹密集扫过去,那个犯人顿时没了声音。
秦大河又冲天开火,抢过扩音喇叭道:“里面的人给我听着,我是秦大河!赶紧把人质给我放了,乖乖抱头出来,我现在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一分钟内出来的,老子既往不咎,否则等我攻进去,一律枪毙!”
骂完,秦大河又对着四下的战士们喊道:“进入攻击位置!”
啪!不知道从哪射出来一发子弹,何海洋和赵红兵赶紧掩护秦大河。
天空中的直升机也立刻摇动探照灯,对着监舍楼寻找开枪目标。
荷枪实弹战士们已经进入攻击线,等待着最后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