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秦大河把自己的计划完完全全地说给了爷爷听。
爷爷听后沉思起来，半响，他才摇着头说：“你这个少点什么东西。”
“少什么啥？”
“少了进攻计划。”
秦大河一下愣住了，这一点自己真的没有想到，一直以来，他都是考虑如何加固围墙储存物资，这些理论上来说都是处于防守阶段，可进攻手段却一直都没有。
爷爷批评他说：“作为一个指战员，你要有很强的攻防转换意识，不能只想着固守一块土地。大的地方姑且不说，光是东川市就有将近千万人口，若是真如你说的那样，我不说多，就是这里面的十分之一最后围攻你这里，也就是上百万。上百万只蝗虫你都抵抗不住，更何况是这种生命力顽强的什么活死尸？”
秦大河傻眼，自己看来格局还是太小了，总是盯着一点一滴的小东西，未免有些小家子气，听爷爷这么一点拨，倒是豁然开朗。
他趁机夸了爷爷几句，爷爷并没有高兴，敲了敲他这份计划表说：“还有，你这里缺少了撤退方案，一旦监狱被攻破，你有没有想过往哪里撤退？从什么路线撤退？”
一顿批评之后，秦大河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本来他还觉得这个计划堪称完美，现在看来未免都是小家子气。
看来，那些在丧尸末日幻想生存的作品，虽说气势宏大，但放在现实中，撑死了也就是班排级的眼光。
秦大河把想法说出来，爷爷却批评他说：“还班排级，我看呀，你这就是新兵蛋子的脑子，亏你还当了这么多年警察。撤退预案、攻防转换这都是基层指战员的必修课，你看中东那些大胡子，为什么打了将近一个世纪了，还是那个死样子？原因是有很多，但我从军事角度分析，他们的指战员缺乏最基本军事素养。”
听着爷爷这么一说，秦大河倒是觉得有点一无是处了。
爷爷看出来他的窘迫，便又宽言安慰说：“别丧气，要善于在战争中学习战争。既然我们对敌人是未知的，那就先组建一支空中突击队，我看你计划里不是买了直升机嘛？训练一支空中能够突击的小股部队。还有，丧尸异于常人，你加固东西不能光看表面，下水道官网也要记得提防……”
秦大河都一一记下，他准备第二天就实施。
……
第五天一大早，三架直升机轰鸣而至，依次降落在狱内大广场上，这引发了不少民警和罪犯的围观。
方航潇洒地从直升机上下来，摘掉墨镜的那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在陆航叱咤风云的日子。
“方大队，感觉怎么样？”秦大河走过来，乐呵呵地说。
方航潇洒地一个敬礼，说：“报告，秦监，警航大队准备完毕。虽然没有塔台，不过我们还是在引导下安全着陆了。”
“好，我交给你一个任务，把小伙子们都培训成合格的飞行员。”
“保证完成任务。”方航信心满满，飞民用直升机并不是难事，不需要像军用直升机那样在恶劣条件下，操纵上也简单许多，他自信能够短期内培训出来。
秦大河笑道：“好，那就从我先开始培训。”
方航愣了一下。
“怎么？不敢？”
方航笑道：“领导都敢，我有什么不敢的。来，上机！”
坐在驾驶位上，秦大河多少有点紧张。
方航却说：“别怕，我在这边随时可以协助你，这架直升机还有自动驾驶系统，放心吧，很安全。”
秦大河心一横，准备试飞。
方航说：“脚蹬控制的是机头的方向，驾驶杆控制飞行方向，总距杆控制飞行动力……”
介绍完后，他开始试飞。
秦大河谨慎地拉起操纵杆，这架直升机拔地而起！
他俯瞰着下面的大地，这种直冲云霄的感觉实在太棒了。
试验飞行结束后，秦大河将警航大队的小伙子们集合到会议室。
警航大队新抽调了三十多名青年民警，每一个都是秦大河亲自选拔的。
秦大河在翠岭湖一线工作多年，他很清楚年轻人的人品和脾气秉性，亲自拟定了这份名单。
三十多个小伙子以监狱特警大队为基础，其他是从各监区选拔。
小伙子们细腰宽背，身着夏季战训服，袖子挽起，看起来精神抖擞、警容整洁。
小伙子们排成两列进入会议室，刚坐下后，大家见领导还没来，便都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感受。
众人都很兴奋，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首次乘坐直升机，更因为对他们的认同。
监狱这种老机关单位，脏活累活苦活都是年轻人上，可真到嘉奖晋升的时候，却又论资排辈。
这让很多年轻人诟病，渐渐地，一个个也就油条化了。
秦大河和他们一起吃喝拉撒了五年，他很清楚这些年轻人他们心中所想，他们不是没有朝气，他们只是不愿意当冤大头而已。
现在，秦大河给了他们希望。
他成立警航大队，宣布入选的年轻人工资绩效提高百分之二十，职级晋升也优先考虑，并且优先享有住房选择权利。
这可是真金白银的实惠，年轻人们一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一开始还有人担心秦大河画大饼，不过入选的小伙子当天就收到了两万补助金，大家就再也不怀疑了。
现在，多数人对秦大河已经从质疑到拥护，甚至是有点崇拜了。
秦大河不是那种烂好人，也不是那种只敢对内龇牙的看门狗。
他是雷厉风行的年轻领导，他敢谋福利，也敢对关系户和周围的地痞流氓动手段。
杨志杰以前多么嚣张？姜老头以前是多么无赖，都被秦大河一一收拾了。
所有人只是觉得爽快，又替他捏了一把汗。
众人正讨论正热烈的时候，秦大河缓缓走来，乐呵呵地对众人说：“很热闹嘛！怎么样？飞行的感觉如何？”
众人按捺不住兴奋，都和秦大河说起自己的感受。
“好，我知道大家都很高兴，你们是警航大队的第一批队员，一切东西我们都要摸索，没有什么经验供我们借鉴，但我有几点总的要求，一是要解放思想，你们是第一个吃西红柿的，不能拘泥于过去的形式，要大胆敢练，你们直接对我个人负责，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来找我；第二是要练好本领，每名队员都要牢记你们是翠岭湖监狱的佼佼者，无论是个人修养还是业务技能，你们都要对得起这个称号。第三是要担起责任，我们俗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一点在你们身上要充分体现，你们要有主人翁意识，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园！”
简短的讲话结束后，警航大队的小伙子们响起了一阵发自内心的掌声。
秦大河用手压了压，他接着说：“好，我的话就这么多，大家如果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接提出来。不要有顾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这话一出，刚才还都跃跃欲试的小伙子们倒是显得有些拘谨了，他们面面相觑，有的给其他人打暗示，还有的双手紧握，坐在那左顾右盼。
秦大河端起水杯呷了一口水，接着掏出一包细中华，依次散给众人。
“怎么了？刚才还都是生龙活虎的小伙子，这会儿怎么都像是大姑娘一样扭扭捏捏的。”
民警朱振站起来，大咧咧地说：“秦监，我们想问，以后我们就属于警航大队了吗？”
“不完全是，要是犯错误还是会被踢出去。不过，你们这些人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干，我之前说的都会兑现。”
众人看了看，又响起了一阵掌声。
……
第五天的时候，各项安装工作已经进展差不多了。
秦大河胡乱折腾的行为也传到了省厅局，乃至是省委有关部门。
杨志杰跑到省城家里，向父亲哭诉，这个秦大河，简直要把翠岭湖搞得天下大乱。
杨父听后，反倒是笑了。
儿子杨志杰挠着头，哭诉起来：“爸，他把我调到了那个什么狗屁水文站，连空调都没有，荒郊野岭的，我真担心哪天被人谋财害命。”
片刻之后，只是淡淡地说：“注意搜集证据，暂时按兵不动，一旦时机成熟，我们就把他推向断头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