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一老一小两个流氓无赖，秦大河没有立刻去办公室，而是返回了居住的公寓楼。
自打他当上监狱长后，就从那间又破又暗的小备勤房搬出来了，房子是四室两厅双卫设计，装修九成新，家电设施齐全，采光通透，就连被子褥子都是新换的。
就这样的条件，办公室主任还略显窘迫，只得说：“不好意思秦监，事情比较紧急，冰箱和电视，还有空调这些家电没有来得及换，您先凑合着住，这周之内，我们就全部更换成最新款。对了，您对家电有没有什么要求？”
秦大河当时看着那套房子，忍不住感慨，自己和弟兄们挤在老旧的备勤楼，有时候三个人一间屁大点地方，现在身份一变，光是这住宿就天壤之别，怪不得人人都想当领导。
自然，秦大河住进来后，并没有更换家电。
他觉得没必要，原先的家电都还新着，自己也没那个习惯。
不过这笔开支他倒是没有省，他让办公室的人把门窗都重新加固了，装上了钢筋防盗窗，这样做就是以防万一。
回到家里，爷爷已经起来了。
刚才倒尿的时候弄得浑身骚气，那身旧衣服只得扔了。
爷爷看到了他这副样子，便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秦大河不愿意爷爷多想，两句话糊弄了过去。
爷爷站在那，若有所思地看着秦大河。
“爷爷，我去上班了，晌午的时候我来接你去食堂吃饭。”秦大河换上一套干净的夏执勤衣服和夏季皮鞋，意气风发地去了办公室。
一路上，众人都在跟他打招呼问好，不过背后却又多嘀咕了几句。
秦大河知道，一大早处置一老一小两个流氓，思考着还有什么遗漏之处。
他想来想去，便觉得少了空中支援。
虽说农业公司有十几架大型喷洒农药的无人机，宣教科也有几台用于航拍的小机子，可这些无人机都不能载人，送个货拍个照尚能满足，真到关键时刻，还必须要有直升机才行。
既然手里有这么多钱，买几架直升机不在话下。
监狱没有购买直升机的渠道，秦大河喊来了政治处主任，他说：“我记得东川市公安局有个警用航空大队，采购了一批警用直升机，能否询问他们购买渠道？”
政治处主任这几天已经被秦大河整的各种意外了。他昨天还跟别人说：“现在秦监就是买飞机我都不觉得意外。”
没想到，秦大河真的要买飞机。
政治处主任愣了愣，“那个，秦监狱，咱们买直升机干什么用？”
秦大河说：“我们也搞一个警用航空大队。”
政治处主任一口水差点呛住，搞警航大队？现在大多数城市的公安都没有这配置，一个小小的监狱就要搞警航大队，这不是妥妥的瞎胡闹吗？
自然，他没有将这些内心真实想法说出来。
秦大河继续说：“我觉得我们采购一架大的，几架小的直升机，再给我们配个飞行员来培训。对了，还要配点航空煤油。”
政治处主任挠了挠光秃秃的头皮，委婉地说：“全国监狱都没有建立警航的先例，我们这样搞，是不是要打报告论证下？”
“不用了，我就是受到了部里领导的指示才这样干的。”秦大河故作神秘地说。
政治处主任深以为然地点头。
不一会儿，政治处主任就回来了，他说已经跟公司联系上了，他们主要是代理销售直升机，如果款子快，明天就可以到货。
政治处主任又掰开手指介绍说：“我询问了一下，9座以上的国产涡轮轴直升机单架在3500万元，进口的要5000万元一架。配套的航空煤油和飞行员培训都会赠送。小型的2-4座单螺旋桨直升机，价格不等，一般在几百万元一架，最便宜的活塞式发动机还有几十万的。”
秦大河脑子飞速运转，监狱现在还剩下不少钱，买直升机没问题，可关键是飞行员？
政治处主任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便跟着说：“飞行员其实我们也有。三监区的二级警长方航以前是陆军航空兵飞行员转业，他飞这种小直升机肯定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好！”秦大河一拍脑袋，自己怎么把方航给忘记了，便说：“你把方航喊过来。”
政治处主任给方航打去了电话，不一会儿，方航带着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办公室。
秦大河看了看他，依旧是板寸头、黢黑的皮肤，夏执勤服匀称而又整齐。
他进来后，啪地一个立正，敬礼报告。
秦大河让他坐下。
方航一屁股坐下，腰杆笔直。
“方航，听说以前你在部队是飞行员？”
“是的，秦监，我是陆航的，飞过几百个小时。”方航说话既不夸张也不谦虚，和一般的退伍兵大为不同。
“现在还想飞吗？”
方航有点摸不着头脑，腼腆一笑，“想呀。”
“我们打算组建个正科级建制的警用航空大队，准备采购四架直升机，我想让你来当大队长，你愿意吗？”
方航一听激动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秦大河的手说：“真的吗？我愿意！”
倒不是他不沉稳，只是他没有想到这辈子还能再上天，听到这种消息自然是难以抑制喜悦。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连忙松开手，挠了挠头皮说：“真抱歉，秦监，我太激动了。”
“不碍事，我们就需要有激情的人来担当这个职务。对了，我们准备采购一架9座以上的直升机，三架轻型直升机，这样，你帮着政治处主任参谋参谋，看看买什么型号的好。不必在乎钱。对了，航空煤油要给我们配齐，明天就要送过来。”
政治处主任点点头，和方航一起出去了。
刚到门口，秦大河又喊住他说：“你再物色几个飞行员，到时候我们接受你的培训。”
“我们？”
“对，我也要去学学开直升机。”秦大河笑着说。
刚部署完这件事，外面就传来一阵吵闹声。办公室主任跑过来说：“秦监，姜店村的村书记姜文宝带着十几个人来了，现在正在外面，说是让你还他的儿子和父母。你看你要不要回避下？我们先去处理。”
秦大河走到窗户边，看到姜文宝果真带着十几个本家的成年男性气势汹汹地朝着监狱办公区走来。
那群人文龙画虎，要么赤膊，要么卷着T恤衫露出半截肚皮，要么咬着烟，走路像螃蟹，一看就不是善茬。
办公区的保安多嘴问了一句你们找谁？
就被姜文宝身边的一个大汉一把推开，还骂骂咧咧说：“滚你妈的！”
机关里的女民警和警校实习生见了，吓得不敢动弹。
有的人干脆呼叫驻监武警，然而办公区不是他们的防御范围，也就没有出动。
见此情形，姜文宝等人气焰更加嚣张，甚至堵在了监狱办公楼大厅。
他们既不打砸，也不动手，十几个壮汉把门堵住，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就是要说法。
办公室主任知道上午秦大河打人的事情，知道人家这是来兴师问罪了，为了保护秦大河，便想让他暂时回避下。
秦大河冷哼一声，“回避？回避什么？这是冲击国家监管场所，法律上有明文规定，这是违法犯罪。通知特警大队，带齐装备，把他们都给我包围起来。”
说着，秦大河直挺挺地朝着下面走去。
其余的科室民警见状，赶忙跟了上去，生怕姜文宝对他动手。
秦大河自然不惧，且不说姜文宝敢不敢动手，就是真动手，几个流氓他还是能对付的。
见秦大河来了，姜文宝身旁的一个个头不高的妇女主任率先指着秦大河鼻子，破口大骂。
这个妇女主任虽说不姓姜，但跟姜文宝有一腿，两人都是职校同学，关系不清不楚的。
姜文宝站在一旁，抱着膀子冷眼看待。
监狱机关的一些民警上前说好话，赔不是。
但这反而给那个妇女主任助长了气焰，她更加有恃无恐地骂了起来。
以往，姜店村每次跟监狱索要财物都是这般套路。
先是由妇女主任和几个狠角色打头阵，村书记姜文宝则在后面充当和事佬，然后狠狠敲诈一笔。
这招屡试不爽，但今天他要失策了。
秦大河听着那个妇女主任歇斯底里地吼叫，唾沫星子四处飞溅。
他走上前，推开几个机关民警，冲着那个妇女主任就是一巴掌。
蒲扇大的巴掌扇在妇女主任那张肥脸上，顿时留下五个血红的印子。
妇女主任被扇得脑袋发昏，一时间懵了。
姜文宝一看自己姘头被打了，急忙上前要揪住秦大河的领子，可他这种肥头大耳的酒肉之徒，哪里是秦大河的对手。
秦大河顺势一踢，就甩开了他。
姜文宝被摔在地上，身后的人上前骂骂咧咧，不过姜文宝到底是经验丰富的社会老油条，他立刻掏出手机，要开直播，嘴里还大喊：“警察打人了！”
秦大河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把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