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的雾都散了,但无论他们怎么寻找都找不到林瑾他们。
叶春沅懊恼的不行,早知道就该给重莺留口气,非得逼问出来才好。
时间越长,叶昭和林文就越发沉默,闷着头在不同的方向穿梭。
偌大的林子,好像就只有他们一样,寂静无声,一片死寂。
从一开始的一起行动,到后来的分头寻找,叶春沅牵着余安行的手,往一个没有去过的方向走。
“真奇怪,难不成她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叶春沅嘟囔道。
余安行观察着四周,“不应该,她死后这林子的变化是实打实的。”
叶春沅看着清楚的前方,现在这林子就跟正常的林子一样,再没有那么阴森森、粘在身上让人发凉的雾气。
一想也是,但是人迟迟找不到,叶春沅格外的担心。
“会不会跟我一样,被困在镜子里了。”
叶春沅若有所思道。
“什么镜子?”余安行一怔,立马问道。
叶春沅茫然地看向余安行,“我没有跟你说吗?哎呀,太急了我忘了。”
回想着当时,叶春沅皱着眉毛,“我应该是在你之前见到重莺的,走散后,我看不到你们,就站在原地没敢动,在我身后突然出现一面雾镜,没等我反应,镜中人就已经破镜而出,一把将我拉了进去,好凉她的手。
我被拉入了镜中,她转眼以我的模样离开,嘴里还念着你和黎坚的样子,最后选择了去找你。”
余安行认真地听着,“那镜中世界是什么样子?”
叶春沅苦恼地敲了敲额头,“没什么样子,就是一块独立出来的空间,四周有雾气,我过不去,面前就是一面雾镜,我能看到什么应该取决于重莺想让我看到什么,因为那镜子的画面一会有,一会没的。”
余安行飞快地思考,如果这个空间不会以重莺的死亡而崩塌,那最有可能在哪里呢?
叶春沅也反应过来,俩人同时道,“那棵树?”
那棵刻有重莺名字的,这片林子最古老的那棵树。
余安行握紧叶春沅的手,拉着她一起奔跑,“我记得在哪,跟我来。”
叶春沅只听余安行说过,也许是重莺不愿意,她在那些断断续续的片段中,并没有看到关于那棵疑似刻有她名字的树的任何消息。
余安行跑得很快,叶春沅只能跟在他身后,不停地弯腰穿过缠绕在一起,从树枝上坠下来的藤蔓,亦或者是迈开大步跃过交缠扭曲裸露于地面的树根。
耳边只有跑动时带起来的风声和彼此的呼吸声。
“到了!”
叶春沅喘着气,双手撑着膝盖看着眼前的巨树,不仅是这一棵树,这周围的树都要比别处看着高大些,只不过这棵格外高大。
叶春沅走上前,看着树上刻着的重莺二字,字迹娟秀,刻得却极深,一种奇怪的反差感。
叶春沅退后两步,眼花了一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在树边收集信息的余安行,指着名字道,“你看这名字周围的纹路,远看好像墓碑啊。”
尾音悠长,余安行一怔,循着叶春沅的指间望去。
还真是。
灵光一闪,叶春沅指尖凝出拇指大的能量团,手指微动,能量团便缓慢飞向刻在树上的名字。
顺着痕迹,笔画一点点亮起,直到所有的笔画连接在一起,发出耀眼的光芒,叶春沅瞪大了眼睛,仅仅只是一瞬,再次黯淡下去。
余安行疾步走过来,俩人怔怔地看着枝繁叶茂的巨树飞快地枯萎,就像一个正值壮年、意气风发的异灵师宽厚的肩膀突然塌了,叶子坠落了一地。
树皮萎缩,接着一块块地脱落,叶春沅拉着余安行后腿,俩人心中都有预感,他们真的找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树塌了,想找的人并没有出现。
但叶春沅知道,或许就在这个林子的某一处,他们会安然地走出困地。
“多亏了你们!”叶昭手中拿着一个小包,站在余安行三人面前。
余安行摇摇头,“我们也是为了自保。”
叶昭已经从林瑾那里知道了事情发展的全部过程,但他还是非常复杂,即使一开始没有被牵连进来,他们还是选择进了一次林子。
换成他呢,叶昭嘴角嗫嚅,他会有无数个理由,说服自己不能去。
即使他本就不会去。
于是对眼前这三个人,叶昭更是佩服,只不过佩服某种人,不代表他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将手中的小包递过去,叶昭无奈地笑了笑,“一开始我们确实有私心,第一开始发现了那个林子,我们就进去了,偶然间发现了一朵阴水菇,本以为是上天眷顾,没想到却是一个陷阱,当然也是我们贪得无厌,活该啊。”
阴水菇,余安行恍然大悟,这是一种基地高价悬赏的异植,生来就不会有灵智,也没有任何生灵的可能,没有攻击的能力,因此能否得到全凭运气,不过至今还没有人知道基地收购这种异植的原因。
不过不重要,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只要能换成积分就足够了。
这朵阴水菇,在76号基地最起码能换到他们五年的口粮。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叶春沅脑袋一歪顿了顿跑到石锅边继续等菜汤煮好。
余安行笑了笑,“我们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叶昭的话说出去了,就如同泼出去的水,这时候反而不心疼了,强行塞到在一旁看戏的黎坚手里。
“这是我们的谢礼,堪比救命之恩,你们不收下,我们心里也不好过。”
余安行嘴巴张了张,若不是黎坚出现了那奇怪的症状,他们还真不一定再次进林。
仿佛看出来了余安行在心中什么,叶昭轻笑,“不管原因是什么,你们确实帮了我们大忙,甚至可以说是救命之恩,这就足够了。”
君子论迹不论心,余安行不再多说,示意如同捧了烫手山芋的黎坚将东西收好。
叶春沅脑子放空,托腮盯着咕咕冒泡的石锅,双眼迷蒙,真慢啊怎么能这么慢
余安行看得好笑,但这急不来,只能耐着性子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