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态前所未有的好，清冽的空气的进入鼻腔，直入脑门的舒服。
清晨起了雾，温度要降低了一些，腕表上仅显示42℃。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那两个果子起了作用，叶春沅发现大家的精气神明显都好了很多。
昨天那只小兽不见了，叶春沅左右找了一圈没有找到。
“去逛逛吧。”空有宝树不能动，黎坚心痒痒，还是找当地人问一问比较好，上一次遇见的那个大叔就挺好的。
“你想去上次那个地方？”
“对啊，那里不是还有好多柴呢，他得运很长时间呢，这大早上的还凉快，现在去肯定能看见他。”
能看见是能看见，但万一呢是吧，叶春沅瞬间改口，“那就去呗。”
你一言我一句的，将车门锁好，众人就往那里去，还真被他说准了，大叔正在运柴火，这次他推了一个小板车，木轮子的。
“又是你们啊！”林卫扭头看了他们一眼。
叶春沅刚好看见被他挡住的弓箭。
“我们来给大叔帮忙。”
林卫呵呵一笑，“行啊，但是别动用你们那些劳什子的玩意儿。”
劳什子？叶春沅一下子就听懂了，“好啊！”
将木头运到车上，几个人搭把手很快就把车装满了。
林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领着他们回村。
村子的位置在山谷地势最高的地方，清一色的砖房，不过瞧着年岁都很久了，有的都开裂了，里面还有人坐着呢。
听见动静谢阿嬷抬了抬眼，眼皮耷拉下来，让人看不见她的眼睛。
“阿卫啊？带谁回来了。”
林卫：“几个外地人，我带他们逛一会儿。”
“喔~，去吧。”
“谢阿嬷是村里的老人了，跟她同辈的基本上都已经归去了。”
林卫解释道。
叶春沅顺口就道，“知道了，卫大叔。”
林卫脚步一顿，回头，“我姓林，单名一个卫字。”
“好的，林大叔！”
叶春沅急得差点咬到舌头，嘴比脑子还快，真是没谁了。
村子中央有一颗眼熟的树，不过上面已经没果子了，应该被当地的人都吃光了。
林卫本想领着他们回自己家，半路上看见了云阳那个臭小子，整日借着给爷爷摘果子，总是往瞎跑。
“你又去哪，给我回来！”
云阳跑得更快，手脚并用，“林叔啊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林卫倏地加速，眨眼的工夫直接到了云阳前头，一伸手给揪了回来。
“臭小子，回家陪你爷爷！”
黎坚咽了咽口水，“wo，闪现。”
等林卫回来，叶春沅斟酌了一下语言，“刚刚那是劳什子？”
林卫哈哈一笑，“不是，跟你们不一样的！”
林卫一个人住，他是自己搭的小木屋，柴火要摞在院子里，想烧还得晾晒一段时间，不过现在是用不到的，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先等会，我先去给我娘送饭。”
林卫将锅里温着的饭端出来，玉米馍馍，一碟子野菜，加上瞧着炖得就十分软烂的肉。
主人家没说话，叶春沅他们就坐在院子里头等，所幸林卫回来的很快。
“奶奶多大了？”
“八十三了，身子还算硬挺。”林卫三两口解决了自己的晚饭，“天太热了，刚出锅的时候一点也不想吃，现在又饿。”
余安行打量了眼林卫，“看您也没出汗呀？”
林卫笑笑，“是习惯了不代表不热。”
吃完饭，林卫领着他们去了云阳家里，两家就是一前一后的距离。
被逮回来之后他很老实地坐在家门口，他爷爷就坐在旁边。
林卫大老远就喊道，“还知道给你爷爷搬出来晒晒暖啊。”
云阳撇嘴，“这天晒什么暖啊，透透气好吧！”
“还生气呢？你爷爷年纪大了，喜欢看着你呀。”
林卫的尾音拉得有些长，云阳听懂了一下子沉默起来，看见叶春沅他们时，都蔫蔫的没有表情。
林卫不理他了，对着旁边笑眯眯的老爷爷大声道，“叔，今天咋样了？”
“好、好着呢！你放心。”
“好着呢就好，有啥事扯一嗓子我就来了昂！”
“哎！云阳乖的！”
林卫笑了笑，“是，乖得很，天天给你找好吃的回来。”
老头顿时笑起来。
“你知道还拦着我去！”
“别叫了。”林卫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
其实正常音量，云爷爷就听不见了，只会看着他们笑。
不能出去，云阳将注意力放在了叶春沅他们身上，林卫和云爷爷说话，他就过来瞅了半天。
“你们的大家伙呢。”
余安行笑了，“藏起来了。”
“我见过车的照片，但是跟你们的车不一样。”
也许是天性，小少年的眼睛亮亮的，迫切的希望得到回复。
“因为升级了，改天我可以带你坐一下。”
余安行不想过多的谈到外面的事情，只是一语带过。
“好啊！！”云阳声音又低了起来，“不过要等几天。”
余安行应了一声。
林卫走过来，云阳老实地又坐回去，出了门，林卫才解释，“他这个年纪最是活泼的时候，偏偏云叔年纪大了，膝下就这么一个孙子了，我想让他多看看，就有点太拘着这小子了，不过近些日子外面不安生，还是得拘着他，不然无法无天了，出了意外就不好了。”
叶春沅点点头，又看见了村子中央的那棵树，“林叔，这是什么树啊？”
“吃过它的果子吧？”林卫了然地问。
叶春沅不好意思笑笑，“您怎么知道。”
“云阳那小子说的，他每天能摘下来的果子都是有数的，偏偏上一次少了一个。”
“啊？”
“带着你的四个保镖跟上来吧。”
林卫头也不回的甩下一句话。
四个保镖：“”
叶春沅竭力控制住嘴角，小跑两步跟上林卫。
走到树下面，明显凉快了许多。
这颗净化果树要比入口那边的大很多，光滑的树皮上，一颗颗碎钻般的花纹闪耀。
“这棵老树好多年了，我们来的时候就在这，它是异植，却庇佑着我们在游灵谷生活下去。”
林卫的额头抵在树上，神情虔诚。
片刻后移开。
“它的果子是我们的恩赐。”
叶春沅：“外面也有可以达到类似效果的药剂，不过我们不知道它的原料是什么。”
林卫若有所思，随即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更何况是如今的废土。”
还没等叶春沅开口，他突然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离开？”
叶春沅沉默了片刻，“实不相瞒我们是参加一个任务，游灵谷现在情况有些糟糕，我们是被派来在一定程度上减少那些异灵的存在。”
叶春沅实在说不出消灭两个字。
林卫听到游灵谷并不惊讶，“怪不得最近吵闹的很。不过，你们是为了躲任务才来到这里的？”
“游灵谷的污染特别严重，这里算是我们能找到的污染最低的地方了。”
叶春沅带着歉意道，“坦诚来说，我们一开始并不知道呃老树的存在，但是吃了果子之后确实很心动，常年遭受毒物质的侵袭，我们的身体早已像灌满了铅水一样沉重。”
说到这，叶春沅话锋一转，“但我们并没有做什么，摘的果子应该也是得到了老树的同意，事实上我们能从你的态度中感觉到，如果我们有坏心并且付诸行动，怕是连死都不能死出这里。”
“呵，你倒是敏锐，我还真以为你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了呢。”
叶春沅微笑，“你带着我们从村子大摇大摆地过来，不就是想告诉我们这一点吗？两棵老树，这里有一棵，入口处有一棵，明摆着是为了保护这里，我们固然有一丝的贪婪，但还是更舍不得自己的小命。”
林卫笑了笑，目光如炬。
“正如我一开始所说的，你是个很坦诚的人。”
“我一直相信，真心能换来真心，如果不能就剖膛破肚挖出来看看，这人到底有没有心。”
林卫哈爽朗一笑，“你这丫头真有意思！”
叶春沅腼腆一笑，“不过还好，我们都是有真心的人。”
真心二字，叶春沅咬得轻飘飘的。
不是威胁，是提醒。
底气就是这四个保镖，以及这些虽然没有觉醒，却异常强壮的村民，但他们绝对打不过她的四个保镖。
一阵风吹过，叶春沅抬眼看才发现是老树在摇晃，叶子间相互击打的声音格外大
林卫沉默了片刻，“走吧，它嫌我们吵。”
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他们离开了这里，重新找个地方继续聊天。
完全以一个平等的身份进行对话。
“外界怎么样了？”
“或许出乎你的意料，结合我所知道的，人类能维持住目前的局面是一个奇迹，将所有幸存者加在一起也有个一百多万人，最高等级的异灵师也能安全出入荒原深处，我们不能否认人类就是一个善于创造奇迹的种族，就像你们，谁敢相信人类绝地的游灵谷中竟然生存着一批幸存者的后代。”
林卫哼笑一声，跟着路过的村民打了个招呼。
那人没有久留，自去做事了。
他们都非常信任林卫。
“自然之母始终给我们留有一线生机，游灵谷被称为绝地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了，但这么多年了不还是没事儿。”
“我说了很多了。”意思是该你了。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端，就像以前那些前辈，有的人不惜一切代价从异兽身上提取进化的因素，有的人选择接受自然之母给予的一切，无论是惩罚或者是恩赐。”
林卫微微一笑，“当然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强大，当人类可以通过某种药剂控制异兽时，当人类喝下药剂就能进行所谓的觉醒时，天平就会倾斜，阻挡大多数利益的人终究会被驱赶，游灵谷是驱逐之地，同样的也是自然之母侧目之地。
或许当初那些人难以想象，他们本以为早该死去的人，却比他们治理下的拾荒者要好过许多吧。”
叶春沅沉默下来，这里的河水甚至不需要净化就能喝，野菜和果子很多，叶春沅他们没有锅，因此只是收集了一些放在了后备箱里。
“可是据我所知，人类与异兽签订的契约，是双方都可以主动签订的，决定权不止是在人类身上吧。”
林卫冷嗤，“那是后来的事情了。”
这个话题，他知道的并不多，“我只能告诉你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萧岭听了半天，问道，“那为什么你们人这么少？”
林卫嫌弃地看着他，“近亲不能结婚不知道吗？”
“就是啊，你怎么都不知道！”叶春沅扭头，其实她刚刚也没想到这。
叶春沅钻进车里，他们被礼貌请走了，不过
“我们可以再捞一笔是吧！？”
黎坚：”他不是说能不能摘，能摘多少全靠我们本事吗？”
叶春沅举手：“我有个提议！”
余安行秒懂，忍着笑问，“你有什么提议？”
“上一次黎坚不是差一点没摘到，然后挨抽后摘到了，那这次还是黎坚先去，只要他能摘到，我们肯定也能。”
“不是？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杨志云抱着刀若有所思，“还真是这个意思。”
“对啊。”
“那你待会先去。”萧岭笑着说。
黎坚抽了抽嘴角，将头倚在车窗上自闭。
到了树底下，黎坚非常自觉地走在前面，大摇大摆非常自信。
采用非常质朴的方式，黎坚徒手往上爬，全程没用一点能量。
两边身子一高一低，像个趴在树上的蛤蟆。
非常顺利地摘下五个净化果，再伸手想摘第六个时，黎坚就觉得手凉凉的，这种就是不让摘了。
本就是意外之喜，黎坚没有强求，两根手指比划着给净化果树磕了个头后再秃噜下去。
“怎么样？”
“我只能摘五个，再想摘就感觉它想抽我了。”
余安行思忖了下，“那就都徒手爬上摘吧，能摘多少看感觉。”
叶春沅自告奋勇先上去，摘到五个的时候心里就一种预感了，第六个多半摘不下来。
触碰到手边涌动的气流，叶春沅笑了笑收回手。
接下来都很顺利，一人五个。
就地寻了大叶子包裹着，每人都给做上了记号，放在后备箱里。
叶春沅从林卫那得知，这些果子其实需要长期吃也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但是没办法了，吃了总比吃不到强。
上一次应该是因为第一次吃的原因，效果好。
这一次叶春沅啃了一个过后，没什么感觉。
忍不住有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