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面粉回家,叶春沅打算半上午再过去。
余安行知道后径直进了工作间,昨天他将烘干机放了进去,可还是显得空荡荡的。
一个长约两米的木质工作台上布满了划痕,余安行将之前收获的巨狼皮摊在了桌子上。
客厅有一个椅子,很宽大的造型,余安行打算将狼皮处理一下边角,直接铺在椅子上。
等完成之后,也快到时间了,叶春沅探个头,“走了,我们该去了!”
余安行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不像在棚户区的时候,家里空间有限,即使没干完的活,为了避免占据太多的生活空间,全部都要收起来,什么时候有时间再重新拿出来,现在直接摊在桌子上就行了。
余安行将刀放在一个显眼的位置,避免忘记位置的时候划伤手。
拎着面粉,叶春沅跟余安行走在街道上,这个点是老城区最热闹的时候,不少年纪大的异灵师会出来闲逛、唠嗑,亦或者是送家中的晚辈去出任务。
总之,是一派安静祥和的样子,大家依旧会为了生计奔波,却少了很多苦大仇深情绪,这是叶春沅比较习惯的气氛。
她不必担心居住在一个区域的人下一秒会因为一个馒头而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余安行拎着面粉,时不时的跟一些人打招呼,叙几句面子话。
到了云姨家,余安行敲门。
开门是黎坚,他还带着醉酒的困意,见到余安勉强提了提眼皮,“快,你俩进来吧。”
“还难受着呢?”余安行忍不住好笑,他也没少喝,昨天睡一觉就没什么感觉了。
“他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喝再少都是这个样子,就不是能喝酒的料。”
云姨拿着锅铲出来,“你们俩快坐下吧,菜我都炒好了,就差给这个臭小子熬点醒酒汤了。
眼神一瞥看见余安行手里拎着的东西了,眉毛一竖,刚才的温柔荡然无存,“你们俩也真是,还带什么东西啊,这袋面粉得好几千积分呢,等走了带回去!”
叶春沅正襟危坐起来,还好面粉袋子不在自己手里。
云姨话说完,也不看余安行一眼,直接进了厨房。
余安行显然早已知道云姨的性子了,将面粉袋子放在了一旁,跟黎坚一起入座。
“我爸等会就回来,他一早被队里的人叫走了,有个机器需要他调试一下。”
余安行还没张口,黎坚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了,一边说一边往已经放好茶叶的杯中倒热水。
卷曲的叶子被烫的舒展开,一股属于茶叶的涩香味传来。
叶春沅边吹着边抿了一口,记忆中的味道。
撑着脑袋听余安行和黎坚聊出任务时的趣事,叶春沅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
云姨将醒酒汤端了出来,连带着叶春沅也分了一碗,说喝了也有好处,叶春沅闻了一下,很香。
入口便是甜滋滋的糖水味,稍微用勺子搅一搅便能看见类似蛋白的固体,叶春沅眼睛一亮,入口果然是蛋白,再翻了一下碗底,那丝丝缕缕黄色就是蛋黄喽。
“这是什么蛋啊?”叶春沅到底是没忍住问,“很好吃!”
黎坚回想了一下,“应该昨天熏银鸟的蛋,昨天我爸出任务带回来的,哈哈哈先被我吃了!”
“回头你爸回来又该说了,好吃的全留给你了。”
云姨收拾好了,也跟着坐在桌子边上。
“云姨手艺真好,特别好喝!”叶春沅嘴甜的很。
云姨显然很受用,“做了一二十年的饭了,不好才不该呢,女孩子多喝点红糖好啊,等会带点回去,喝粥的时候也能放一点。”
叶春沅一怔,看了眼余安行,见他也跟着附和就应下了。
云姨见状喜笑颜开,直接进厨房装了一盒子出来。
过了一会儿,黎闻回来了,云姨忍不住唠叨了两句,大致就是就是什么事情非得让你去,之后几人一起将菜全都端出来。
黎闻不喝酒,加上昨夜黎坚醉醺醺的回来,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几人就只吃饭。
云姨的手艺确实好,简简单单的食材味道各有特色,叶春沅就不行,一样的调味她总觉得自己做的饭味道都一样。
吃了个半饱,黎闻看着余安行道,“挺好的,房子也赎回来了,家也成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你们俩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此话一出,餐桌上的氛围就有些奇怪,云姨的手垂下去暗戳戳的掐了两把黎闻。
黎坚如同鹌鹑一样,筷子都不敢动了。
余安行微叹了一声,笑道,“黎叔的话,安行知道。”
看着跟好友相似的面孔,黎闻眼角也有些湿润,“该喝点酒的今天其实,最该喝点的。”
余安行懂他的未尽之言,以茶代敬了一杯。
临走前,云姨将红糖塞在了叶春沅手里,面粉余安行执意不拿,云姨也就不强求了。
“你们别怪他,他就是憋狠了。”
“云姨,黎叔我还能不知道吗?确实都过去了,也不是不能提的事情,你别多想,早点休息吧。”
余安行安慰道,两人看着云姨进去才转身离开。
叶春沅憋了一晚上了,眼珠子提溜转不知道怎么开口。
余安行瞥了她一眼,“问呗。”
“我怎么感觉黎叔有点嗯难以形容的感觉,爸妈的事情跟他有关吗?”
余安行沉默了一会儿,叶春沅就静静地等着他组织语言。
“也不是吧,黎叔所在的小队叫做烈阳小队,是基地的资历很老的队伍了。
他们队伍能接触到的任务报酬都很丰富,偶尔有不能去的,就会通知我爸妈去捡漏。后来出事了谁都想不到,异灵师就是这样,起初只是想吃肉吃到饱,到后来的想猎杀更高等级的异兽获得高级能源石,收获越大,风险就越大。”
余安行清楚的记得家里面那几年的日子,是越来越好的。爸妈出任务得到的报酬几乎翻了一番,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余力培养余安行。
“所以黎叔是因为这个自责吧。”
余安行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跟人家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这件事还是多了隔阂,相处起来也就有点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