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别人死去的时候,那种快意是多么让自己舒爽,而自己奔赴死神的时候,明明是靠近了自己的信仰,为什么会如此狼狈?
死神会不会唾弃我这个懦弱的信徒?
我居然也害怕死亡,我不配信仰你,也不配追随你。
我不想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黑色的直刀轻而易举地刺穿了机甲的胸膛,周围的钢铁如同纸片一般融化,烧灼出了一个圆形的大洞。
度安不可置信地看着从自己胸口不断喷涌出的鲜血,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轻易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A级小子手上。
“你,是怎么做到的?”度安睁大了眼睛,到死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零号使用的直刀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可以轻易地穿透他的装甲。
零号的双眸一片深沉的漆黑,一股股黑色的细丝正在重新回到自己的手指之中,直刀的颜色从黑色重新恢复成粒子的萤蓝色。
他耐心地解答了度安的疑问:“我身上还有一些纯度更高的流墨,可以短时间对机甲进行一点小小的改造,不过数量太少了,我得节省一点。”
话音刚落,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度安的机体被一团火光吞没,他的编号在选手名单上彻底熄灭。
“白芨,分散两个人去坐标xx,xx。”法沙平静地下达指令,似乎一个队友的死亡对他的情绪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靠,差一点我们就能把梅达尔干掉了!”白芨恼怒地骂了句脏话,但他也看到了包括度安在内连续熄灭的3个蓝方编号。
目前两方的机甲数量是14架对16架,如果他们五个仍然被梅达尔牵制,其他人的缺口就会十分明显。
可恶,梅达尔从一开始就打着拖延他们几个的算盘,所以他一直在闪避和防御。
虽然不甘心,但白芨知道要杀死梅达尔不是一时片刻就能做到的事,再拖下去,很可能会影响整体的战局。
“银环、红竹,你们俩过去。”
“是。”两人同时应答,机甲快速地向目标移动。
“呦,怎么跑啦?被我吓坏了?”梅达尔的【飞龙】已经伤痕累累,但嘴上却丝毫不示弱。
“你的龙鳞都快被拔光了,还嚣张个什么劲儿,我们三个就足够干掉你了。”白芨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难缠的家伙,竟然浪费了他们这么多弹药。
这边少了两个人,梅达尔的压力骤减,一边跟蝰蛇的人嚣张叫嚣,一边切换频道跟盖斯诉苦,说自己拖住他们五个是多么九死一生,多么惊险万分,比赛结束必须给他加倍的奖励之类的。
这瞬间变脸的技术看得七公主都一愣一愣的,以为主人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体了。
得到的只是盖斯冷淡的几个字:“你想得美。”
双方舰队密集的攻击和防御立场正在僵持着,漫天的激光和炮弹如同一场暴风雨,在零号击杀度安之后没多久,风允击杀了一部蓝方机甲,而独眼鹰小队的菲奥娜和史蒂文各击杀了一部红队机甲。
红队依然处于落后的局势。
认真起来的泰格速度明显提升了,维亚原本的速度优势不复存在,更何况散热器受损的他,还要顾忌不断升高的机体温度,引擎始终不敢拉得过满。
但这种速度下,和泰格对战显然是不够的。
“主人,按这个模式战斗下去,最多还有五分钟,引擎就会因为过热而自爆,不过在此之前,您更大概率会被泰格击杀。”少女诚实地表述出令维亚自尊受挫的事实。
“那还有什么办法吗?”
“您看到零号主人刚才击杀度安的场景了吗?”少女问道。
“看到了,但他现在已经被蝰蛇的两名选手围住,短时间估计也没法来救我了。”维亚丧气地想。
“我的意思是,您可以尝试像他一样,用您的意识来掌控流墨的分布和形状。”少女继续说道。
维亚还在疑惑这种材料要怎么靠意识来掌握,智脑就通过神经将一系列画面传送到了他的大脑里。
“也就是说,让它变成我想要的任何一种形状?”维亚试探地催动意念,但是狼狈地躲避了几分钟之后,他仍然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这根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啊,你就不能早点把这个技能教给我吗?维亚心里叫苦不迭。
“因为您跟零号主人的身体是不一样的,您失去了进化条件,只有在濒临绝境的时候,才有可能突破自己的潜能。”少女的话并没有给维亚多少安慰。
泰格的链锯剑当头劈来,已经来不及躲避的维亚伸出左臂格挡,之前的战斗已经报废了一条右臂,现在如果左臂再被砍断,维亚就再也没有反击的能力了。
黑色外装甲虽然能够吸收庞大的能量,但是硬度不够,无法保护机甲的内部。
就在维亚自己都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泰格突然“咦”了一声,只见原本削铁如泥的链锯剑竟然无法砍进黑色机甲分毫,那东西竟然瞬间变得坚硬无比。
维亚立刻注意到了这一变化,他回想起刚才零号的直刀,不仅无坚不摧,似乎还能把周围的物体吞没融化。
正当这一想法在脑海中成形,手臂的黑色仿佛有生命一般涌动起来,而泰格与机甲接触的那一部分链锯剑,竟然真的如同蜡烛一般融化。
“靠,这什么玩意儿?”泰格立刻发现不对,猛然撤回,看到链锯剑上的链锯已然被熔断,剑刃上也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缺口。
我做到了!
维亚惊喜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连尤利西斯也被刚才匪夷所思的一幕惊呆了,忘记了说话。
泰格虽然惊讶,但他刚刚看到零号的机甲击杀度安时的攻击,因此不算太意外,他立刻弃剑,换了一枚近战匕首,向着黑色机甲的胸口刺去。
维亚脑中回想着刚才的感觉,全力将流墨的防御调至胸口,然而这一回,匕首还是轻易就刺进了机甲的胸膛。
“什么鬼,怎么又不管用了?这流墨它也不听我的话啊。”维亚无奈地叹息,一边继续躲避着泰格的追击。
“我说了,您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少女的声音不仅不担忧,反而还有一种隐隐的期待。
“我怎么知道我把自己置之死地之后是真的能后生还是真的就死了啊。”维亚苦笑着,人生未免也太艰难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