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拿到柯奇替他弄来的游戏终端,零号最近像个沉迷网游的小朋友,每天几乎都埋在游戏里,而且连着好几天不睡觉,维亚虽然不知道他这样不睡会不会身体出问题,但还是会时不时地让他强行休息一下。
在新手村的图书馆里看了很多里外世界的信息,零号的基本常识倒是有了很大的进步,不过伴随而来的是更多的好奇。
“人为什么要吃饭?”
“为什么要穿衣服?”
“我为什么不吃饭也不会觉得饿?”
“我为什么不睡觉也不会觉得困?”
“我是什么?”
维亚如同养了一个大号巨婴,捉襟见肘地应付着好奇宝宝无穷无尽的问题,还好有柯奇这半本百科全书在,才没让他这个半吊子家长太难堪。
时间一晃又过了大半个月,安蒂的病情没有丝毫起色,无法脱离呼吸机,只能靠机械和插满全身的医疗管路维持生命,这费用也相当惊人,家里的存款已经难以负担,再下去可能连吃饭都要成问题了。
重担都落到了承担一家生计的维亚头上。
而竞技场的报名时间也接近了。
如果第十区还有什么地方称得上繁华,那就只剩下竞技场了。
竞技场是第十区唯一簇新恢弘的建筑,地面部分的外观模仿了古罗马斗兽场,但面积大了一倍不止,上方覆盖可自动开合的穹顶,以隔绝恶劣的天气,拱形主门的入口处矗立着一尊巨大的镀金雕塑,高度超过三层楼,雕的是一头矫健的雄狮和一头猛虎撕咬的形态,在底座四周镭射灯光的照射下日夜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这是财富和力量的象征。
地下的深度达十八层,每一层搭建了不同的基础竞技场景,最底下一层的四个方向各有一个粒子传送门,这是唯一可以去往第十区之外的通道。
最近已经接近竞技场的开赛时间,人流量虽然比不上赛期,但也非常可观,而且大多是准备报名的选手或者是走投无路想要来碰碰运气的亡命之徒。
竞技场的赛制有单人和团队战,因此很多人都是在赛前就已经组好了队伍,或者是试图在报名期间拉拢测试评级高的个人。
像蝰蛇、独眼鹰和死灵教,每年都会至少派出两支主力队伍,来争夺价值不菲的奖金,每年的冠军也基本被这三大组织垄断,普通人要从中杀出一条血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即便如此,维亚还是准备去看看,放以前他是不敢想的,但是最近他感觉自己的体能似乎又在不知不觉间有了很明显的提升,或许可以试一试。
竞技场只要通过资格测试报名成功,就能获得1000通币的奖励,可以供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花销也绰绰有余,每一场胜利都会即刻收到基础的奖金和赌注的提成,只要赢下一场,至少够妹妹在监护室再住几年了。
柯奇自然提出要陪着他一起去,好奇宝宝零号看到两人要出门,也立刻坐不住了。
三个人来到竞技场,资格测试入口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资格测试没有准入标准,任何人都可以报名,即便是缺胳膊断腿的残疾人也不例外,因此报名处永远人满为患。
但测试并不是没有风险的,每个人的项目有一定的随机性,可能是单人项目也可能是多人项目,如果运气不好或者对手太强,在资格测试中丧命的也大有人在。
第十区虽然没有秩序可言,但公然敢在竞技场大门口插队的人还是不多,但管理员看不到的盲区就未必了。
仿佛是认定了维亚看起来就是个软柿子,不断有人仗着体型优势插队。
和维亚有着同样命运的还有前面的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女人约莫三十岁上下,怀里抱着一个看起来一两岁的孩子,正在虚弱地沉睡着,他的胳膊细得如同只剩一层皮肤包裹骨骼,紧闭着的眼窝深深凹陷进去,看起来已经饿了很久了。
而女人也同样瘦骨嶙峋,焦黄的头发凌乱地扎在脑后,憔悴的脸庞隐约还能看出曾经姣好的轮廓。
一个身材高大的肌肉男一过来,朝着冗长的队伍扫了一眼,看到抱着孩子的女人,很不客气地挤到了他前面。
“让开!”
“你、你怎么插队?”女人弱弱地说了一声。
高壮男人转过头来:“怎么?你有意见?”
女人默默地闭上了嘴,怀中的孩子不知道是难受还是醒了,发出了一点微弱的声响,她便温柔地拍打着他的背部:“宝贝乖,妈妈马上就能给你买吃的了。”
所有人都对高壮男人的行为看在眼里,只敢暗自腹诽,没有人站出来。
突然队伍后方出现一阵骚动,紧接着好几个人惊恐万分地四散而逃,也不管有没有撞到人,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各个精神恍惚,似乎受了极大的刺激。
维亚转过头,发现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正在缓步走来,漆黑的斗篷遮住了他的全身,巨大的兜帽下露出来的下半张脸苍白得不似活人,而猩红的血迹溅在他的右脸颊上,更显得刺目和冷酷。
他的身形瘦长,或许比维亚也壮不了多少,但没有人怀疑他黑色斗篷下的身体拥有怎样的力量。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冷意。仿佛只要他冰冷的身体靠近,就会夺走自己的魂魄。
“是死灵教徒!死灵教徒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死灵教有竞技场的免试入场资格,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参加资格测试,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死灵教的内部十分团结,而且其血腥残暴的教义令人闻风丧胆,即便是一个普通教徒,也没有人敢得罪。
看到这个死灵教徒出现,很多排在前面的人都犹豫了,有些胆小的甚至像见了鬼一样溜得飞快,队伍一下子缩短了很多,排在前面的人也纷纷后退,为男人让出了一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