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爆之下,驱逐舰顿时断成两半,舰首被弹出出去老远,在升腾起的蘑菇云阴影笼罩之下缓缓沉没。
时予所开过去的那渔船由于靠得太近,也根本无法幸免。
跟钢铁铸造的驱逐舰不同,渔船的船身基本都是木头制作。在强大的冲击波碾压之下,当即化作碎屑齑粉。
始作俑者心魔,遵循了祸害遗千年的准则,倒是没死在这场爆炸当中。
他蜷缩起身体,让翅膀裹住全身,直接化身棒球,被这强劲的冲击波狠狠踹在屁股上面,完美体验了把全垒打饱满的推背感。
时予遭遇鬼子驱逐舰的时候,其实已经离开船厂个把小时了。
发生战斗的位置甚至都看不到陆地,可这么长的距离,心魔硬生生就是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飞了回来。
巨大的棒球飞回船厂,直接将那破败的厂房给砸成稀碎。
又再地上滚出去老远,心魔才终于松开翅膀,以四脚朝天的姿势,在地上犁出来道深深的土沟。
心魔抬起头,可刚把头仰起来,就忍不住抽动了两下。
哇的一声,直接侧过脑袋吐了几具还没来得及消化的尸体出去。
吐完之后,他无力的将脑袋拍在地上。
看着自己刚刚吐出去的几具尸体,想了良久。还是忍住了恶心的感觉,伸出舌头又把他们卷进肚子里。
浪费粮食这种刻在基因里的罪恶感,实在不能接受。
吃了点东西,恢复了些许元气。
心魔这才终于抬起脑袋,在自己怀里的花音身上嗅了嗅。
“嗯,只是晕倒,没有死。”
确认了花音没有生命危险,心魔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刚刚他跳向渔船,为的就是第一时间冲进船舱花音给护住。
实际上花音并没有受伤,心魔的救援非常及时。只是后来被冲击波吹飞,那巨大的加速力,也根本就不是普通人类所能承受得来的压迫。
没死,其实已经算得上天赋异禀了。
看着天边升腾起来的蘑菇云,沮丧的情绪涌上了心魔的脑海。
闯祸了啊。
他有些无奈,好在花音没事。
否则难得的放风时间就绝对要到此结束了。
时予的身体被心魔占据之后。
他对于外界的感知力,其实远要比心魔在他体内的时候弱得多。
心魔干了什么,时予基本上无从得知,他整个过程都会处在深度睡眠当中。
但睡觉的人,是有可能会被叫醒的。
战斗,受伤,乃至濒死其实都不会让时予醒过来。
可某些底线一旦触发,那沉睡中的时予意识就会疯狂反扑。
比如,花音的安危。
作为感染了时予全身的怪物,心魔当然清楚。
如果花音死了,哪怕只是受伤。
时予的意识都会疯狂反扑。
这也是他闯祸之后立即护住花音的缘由。
炸了鬼子的驱逐舰不算什么,炸了时予的渔船有点可惜,但这些比起姑奶奶受伤,那都算不得什么了。
心魔把花音抱回船厂,用尾巴在自己砸出的废墟里一顿扒拉。
终于拉出来个还算完整的行军床,挂起来抖了两抖,散散灰之后,他就把花音给放了上去。
仔细在花音身上嗅了嗅,确认小妇人没有大碍。
心魔的心思也不由得活络了起来,或者说,肠胃也活络了起来。
“嗯,反正,她也没醒,这里也不会有人。我出去找点食物,不算过分吧。”心魔自言自语,开始自我催眠:“我就去一小会,快去快回,绝对没事的。”
又稍微等了小会,确认时予的意识没有因此反抗。
心中大定。
仰头在四周的空气当中仔细嗅了嗅。
居然还真让他闻到了上风位置,若有若无的人类气息。
当即煽动翅膀,朝着那味道的来源飞了过去。
没多久,他就来到了江户军港的旁边。
看着港口上林立的帐篷,以及到处走动的人类,心魔的口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当然,他这回没有直接冲到人群当中大杀四方了。
军港就在旁边,刚刚那种款式的驱逐舰这里还停着两艘。
各种坦克,直升机,以及哨塔上伸出来的机枪枪管。
无不完美展示了这军港防御之严密,火力之雄厚。
别说能不能打得过的问题,等下又跟海上的时候一样,不小心搞个大爆炸,把食物都炸死了可怎么办?
心魔可没有在泥土里刨碎肉的进食习惯,那些都是低等菌丝所干的事情。
虽然没有味觉这玩意,但继承了宿主广省伙食习惯的他打自心底里认为。食物,那都必须是新鲜才好吃,越新鲜越好吃。
于是乎。
数分钟后,江户军港的避难所营地外面,开来了辆外出接纳幸存者的大巴。
大巴停在避难所的门口,接受守卫士兵的检查。
“什么情况?怎么一个幸存者都没有?”那士兵看了眼车内空荡荡的模样,有些不解:“跟你出去的同伴呢?”
每个检测点,都会派出一到两辆车,以及随行的战斗小队。
毕竟当前城市已经完全被真菌占领,出行的人员随时都会遭遇幼生体袭击,或者活尸围堵。没有一定的战斗力根本无法在当下的岛国通行。
可这回来的大巴,却没有载回来半个幸存者,甚至连人员都只剩下一个,不由得他不奇怪。
“我们遭到袭击了,只有我逃了回来。”
那司机耸耸肩,很是无奈的开口解释。
他随手从旁边的座椅上拿了条烟丢了过去:“呐,我就找到这么多了。”
“行吧行吧,快进去。”那士兵接过香烟,拿在手上看了下,又踮起脚朝着车厢内看了看,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就也没有太过为难对方,直接挥挥手就给他放行了。
如今可是特殊时期,只剩下一个人逃回来也算不上什么奇怪的事情。该怎么调查也不归他们门卫管。
就这样。
这司机成功把车开进了避难所的园区当中,找了个角落停了下来。
看周围也没人留意到自己的样子,大模大样的朝着旁边搭建起来给幸存者的帐篷里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