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入阵地当中的变异巨猿,杀起鬼子来可谓摧枯拉朽。
但这些都跟时予没有多大关系了。
在舰炮击中巨猿的那一刻,感受到锁定在自己身上的气息终于消失,时予是头也不回,直接就跳上摩托车,跟花音跑路去了。
本来这就是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的战斗。
留下来看了那么久,无非也就是……来都来了,看看再说。
可看热闹把自己看成当事人那可就扯淡了。
“菌种跟菌体又是什么鬼东西?”
离开了战场,时予当即在脑海中询问心魔。
没了巨猿锁定自己的气息,心魔那不断散发恐惧的应激反应也终于消失。
也许是对于自己刚刚的表现有所愧疚,在时予的逼问下,倒也讪讪开口解释了起来:“不论是活尸,幼生体,成熟体。本质上都还是其他生物感染真菌之后的产物,用你们的说法,可以统称为感染者。菌种,则是完全由真菌培育出来的种子,或者说精华。是借助感染体生长出来的原初真菌,最为纯粹的真菌孢子。这种孢子所培育出来的生命,就是菌体。”
“也就是说,那玩意完全由真菌病毒构成,所以才会强得那么可怕是吗?”时予心中一凛。
“没错,哪怕真菌将感染体的所有细胞替换,却依旧会遵循本体的模板,有着宿主原本体型,身体构造上的限制,初期甚至会有大脑等弱点存在。可菌体不同,这玩意没有弱点。而且他天然就对所有感染体有着恐怖的压制力。只要靠近,我就能感觉到自己全身细胞都像是要叛变那般,根本不受控制。”
“最后那句话,是你脑补上来,给自己找回面子的借口吧?”时予咧咧嘴,狠狠揭穿心魔的借口。
时予的身体早就已经真菌化了,菌体那种恐怖的压制力他也能感受到,但所谓的细胞叛变根本不存在。
果然,这话一出。
心魔彻底沉默了,躲到了时予的意识深处。
甚至连被寄生之后,就一直缠绕在时予心头的饥饿感都完全消失不见了。
这玩意的心理防线这么脆弱的吗。
时予无语的同时,倒也算是有了些许惊喜,看来以后得多毒舌一点。
没多久,船厂的大门就出现在了时予的视线当中。
驶入这偏僻的废旧船厂,看着仓库里依旧停放在那里的红头渔船。
时予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这几天各种来回奔波,到这里终于可以告一段落。
“终于可以回家了。”时予抓着花音的手,微微有些激动。
“嗨!”花音也很高兴,这几日的磨砺,对于她而言其实更为难受。
如今终于听到回家这样的名词,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时予稍微检查了下,船厂应该没人来过。
关村的尸体都还被丢弃在那个角落当中,倒也没有腐败发臭,反而是有些干瘪,体外长出了很多细密的白毛。
“也不知道陆南怎么样了。”
看着丢在船厂里的那袋现金,时予无奈的苦笑出声。
真是白费功夫,原本还想着回去后怎么换成华国币,谁能想到这些玩意会在一夜之间变成废纸。
好在袋子里还剩了点金条,数量不多,可此时却是比岛元值钱多了。
按照灾难的爆发时间来算,应该差不多就是陆南将竹小北等人送到大使馆的那时候。
如果这小子足够幸运的话,留在大使馆内,应该也算是相当安全了,时予可没有前去救他的念头。
之前想走的时候,是想着要带上他,既可以帮自己运钱,也能帮对方一把。但双方也只是合作关系,如今只能说生死有命。
“时桑,妹妹会接受我吗?”
花音靠在船尾的船舷上,看着渐渐离去的船厂,心里头不免有些担忧了起来。
想到自己即将彻底摆脱过往的人生,前往华国见到时予的家人,竟有了种跟男朋友回家见父母的忐忑感。
“花音那么可爱,妹妹肯定也会很喜欢你的。”
想到妹妹,时予的舌尖不禁泛起苦涩,也不知道林然那边能不能找到救治妹妹的方法。
想到此,语气也不免有些失落:“以后,可能还得麻烦你跟我一起照顾妹妹。”
感受到时予情绪上的低落,花音来到驾驶室,紧紧抱住时予:“嗯。以后就交给我了。”
感受到背后娇软的身体,如今又已经踏上回国的道路。
时予心头也不免有些心猿意马起来,稍微调整了下船只方向,就反身抱住花音。
只是没给他有动作的机会,船上的对讲机里,却忽然响起了个不太和谐的声音。
“这里是岛国海上自卫队巡逻舰。前方红色渔船,请立即关闭引擎,等待接收。重复,立即关闭引擎,等待接收。”
时予眉头皱起,岛国海上自卫队?这些家伙没被变异巨猿干爆吗。
怎么才出海就遇到这些倒霉玩意。
他左右看了下,果然在船的左后方,有个急速靠近的舰艇。
看着吨位应该不小的样子,船身前方的甲板上,伫立着个不小的炮塔,看规模可能还是艘驱逐舰。
哪怕是想跑都根本不可能。
无奈也只能拿起对讲机,试图挣扎一下:“为什么要接收我们?”
那边也很快传来回话:“现在是战时时期,所有船只都将被强制征用。请立即关闭引擎等待接收,否则我们将会强制登舰。”
又是强制征用,时予不禁想到那所谓的避难所。
看样子岛国政府已经完全不要脸皮了,不过他们要人可以理解,要这渔船能干什么用?
时予继续开口:“我们是华国的船只,没有接受你们征讨的义务。”
当初他让陆南开这艘船回国,很重要的考虑,便因为这是在华国注册的海船。
果然,这话一出,对讲机中就没有了声音。
可时予转身看去,那不远处的驱逐舰,却根本没有转弯,或者减速的意思。依旧直挺挺地朝着时予的方向冲了过来。
很明显。
对方不占理,就不准备讲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