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众人扒开,蛇头林自己走到院子外面。
看到这群脸上写满了恐惧,根本不敢上前的小弟。
心里的火气也再难以压制,拉起枪托就往最靠近自己的黄毛头上砸去。
“都TM是废物。”
再转过身时,那些活尸已经走完了半条街道。
他们的速度不快,就像是饭后散步那般。
只是那动作整齐得像是操场上的正步方块。
明明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却莫名其妙让人看出了压迫感。
蛇头林朝着路边吐了口唾沫,走到了街道中央。
咔哒一声。
当着众人的面拉响了AK的枪栓,架在胸口,直指走在最前面的那名火辣少妇。
“都TM给我站住。”
也许是那些人真被这凶悍之气给震慑住了。
在他这一声怒吼之后,人群立定当场。
就这么空洞,沉默地看着他。
被如此多道无神的目光凝视。
蛇头林按在扳机上的手指都忍不住一阵抽动。
他想要按下去,想要开枪,用强大的火力,扫清眼前这些不断给自己带来恐惧的玩意。
是的,他也怕了。
眼前这些人,到底是人还是什么怪物,他一无所知。
这种未知所带来的恐惧感随着那些人的目光,不断在折磨着他的心志。
此时晚风清凉,但蛇头林额头上的汗珠,依旧在他身体微微的抖动下,滑落脸庞。
他不敢再继续对峙,只能用怒吼来屏蔽恐惧:“立刻,马上!把路给我让开,我们这就离开。否则今天都TM别想活。”
然而没用,人群恍若未闻。
以至于蛇头林莫名有了种感觉,那些人在笑。
像是嘲弄一样,勾起嘴角。
可他眯了下眼睛再看过去,却又看不到分毫异常。
明明依旧是面无表情。
嘭!
蛇头林忍不了了。
直接一枪打在那少妇脑门之上。
噗!
漫天白雾飞溅。
他此刻非常确定,眼前这些活尸不可能是人。
因为子弹打在他们的身体上,没有半点血肉飞溅。
这些玩意似乎非常脆弱。
仅仅一枪,那少妇半边脑袋都化成了白雾,在子弹的动能趋势下,朝着身后的活尸笼罩而去。
可所有活尸,都没有因此做出半点反应。
甚至,就连那中枪的少妇,也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那下半边脸上仅存苍白的双唇,但蛇头林却觉得。
她,依旧在看着自己!
再仔细一看,伤口处似乎有些细小的肉芽在触动,像是蛆虫般扭曲,翻腾。
呕!
一直站在蛇头林身后的黄毛最先忍不住。
呕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这一声就像是某个开关,连带着身后的其他小弟,也都忍不住开始呕吐。
蛇头林喉咙滚动,强压住胃中的翻腾。
嘭!
嘭!
嘭!
连开三枪。
那少妇的吊带被打断,丝质短裙从身体上滑落。
她的脖子,连带着半边肩膀都在枪击之下化成白雾。
那边的手臂失去了依托,掉落在脚边。
月光笼罩在她的身上,反射出雪白的光晕。
没有血肉,没有颜色。
就像是块精致的蛋糕,让人从上面一口咬掉了脑袋。
可依旧,笔直站立。
动了。
三枪过后,那些活尸终于再次动了。
依旧缓慢散步。
依旧整齐划一,步调一致。
这一次,蛇头林也崩溃了。
因为那仅剩半边身体的少妇,也动了。
仿佛那化作白雾的脑袋,消失的肩膀,掉落的手臂都与她无关。
就这么朝着蛇头林走了过来。
“操!走!”
蛇头林打了个寒颤,怒骂一声。
不敢再做停留,转身就跑。
那些活尸只在他们来时的道路上,另一边依旧空无一物。
他只能看看能不能绕这些诡异的玩意,再寻路离开了。
随着他们的跑动。
道路两边屋顶上那些伸头张望的活尸,脑袋也随之转动。
像是在监视那般。
那种莫名的压迫感,只逼得众人心头发狂。
……
雪乃的车上。
“总不会打不死吧?”时予有些惊讶。
“不至于,但也差不多,不管多重的伤势,只要能量充足就能自我修复。”雪乃面色有些凝重:“它们甚至能进行光合作用,所以我们才要在晚上行动。”
时予听完沉默不语。
车窗外,已经隐约能看到隔离区那边的建筑。
他赶紧将面罩戴上,又从背包里翻了对手套出来。
虽然雪乃说过,只要别吸入就行,但他依旧不想让自己的皮肤暴露。
雪乃倒也没有笑话他,只是又继续开口:“如果我被感染了,开始咳血。”
短暂沉默,像是在下定某种决心:“一定要第一时间打爆我的脑袋。”
“你不怕死吗?”时予的声音透过防毒面罩,闷闷的,有些空洞。
雪乃的回答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怕活着。”
好在雪乃没有打哑谜,直接给出了答案:“被寄生后,将再无法控制自己。可是,你会永生,当大脑也被感染之后,就会失去死亡的权利。”
永远活着,不管受多重的伤,也会在晒太阳之后恢复。
可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这不就是终身监禁。
不,这就是最恐怖的监狱。
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无期徒刑。
……
比起活尸,蛇头他们的速度很快。
没用多久的时间,就摆脱了那些活尸。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跑,都没办法找到逃离这里的道路。
这原本空无一人的隔离区,竟开始出现大量的人群。
七八个,十几个聚在一起。
站在他们离开这里的必经之路上。
那些人看着都很普通。
换作以前,就蛇头他们拿着武器,这些乡亲街坊来再多也别想拦住他们一步。
可刚刚经历了那种诡异的情况后。
他们都吓破胆了,哪里还敢直面这些活尸。
可没跑出多久。
在队伍最后方,被个莫西干头老哥扛着的人,却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
光咳嗽不要紧,他就像是溺水者抱紧救命稻草那般。
整个人狠狠勒住莫西干老哥,用力将自己的脑袋往前拱。
如同是想要交代遗言那般,将脸凑到了莫西干老哥面前。
然而开口后,却不是什么温馨的话语,而是随着咳嗽喷射出的浓稠液体。
“妈的,你干嘛!恶心死我了!”
莫西干老哥哪受得了这种热情,当即将他推了出去。
那人也没有太大力气,被这么一推直接跌倒在地。
随手抹了把脸,莫西干老哥还想继续骂人。
可手上那些血沫中夹杂着细密白毛的液体,却是让他顿时亡魂大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