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东越国皇宫中御花园里,太后一边逗弄着怀里的小胖子,一边和身边几人感叹着“老三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老二还是条老光棍。哎!如果当初……你们说,我们是不是都做错了?”
太上皇与襄王、成王几兄弟对视一眼后,都长叹一声。
“老二那个犟种,也不知道随了谁……”
成王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他二哥用凉嗖嗖的眼神看向他。
他在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吐槽的正是二哥的种,顿觉有些尴尬“那个……那个……那个左小楼也是个犟的,比老二还犟,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如果当初我们不插手,让他们顺其自然,或许……”
成王看到两位哥哥想刀了他的眼神,顿时闭了嘴。他这才想起,当初是他们媳妇儿非要插手这件事的,现在他这么说就是打她的脸。他些讪讪的看向太后“不是,那个……”
“你可闭嘴吧!都当爷爷的人了,嘴上还是没个把门儿的!”
太上皇没好气的白了成王一眼,这个三弟一如既往的缺心眼。
“哎!我知道,当初这事儿……是咱们办错了!就像三郎说的那样,我们不插手老二和那个左小楼说不定还能在一起。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都这把年纪了,我也看开了。往后啊,咱们好好享受余生,孩子们的事随他们去吧,咱们就别再插手了,免得讨人嫌。”
太后挼了一把怀里的小胖子,无奈的说道。
忽然,她看到皇帝急匆匆的朝他们这边走来,看到她时又立马转身要走。她顿时就不高兴的叫住了他。
“瑾儿!你且过来!”
皇帝本来是想溜的,但晚了一步、被他母后看到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两位皇叔。”
“你急匆匆来寻我们有何事?”
太后看都没看大儿子一眼,自顾自的问道。
“这……”
皇帝偷瞄了太上皇他们几个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在这里说。
“说吧!是不是南疆那边出幺蛾子了?”
太上皇低沉的声音响起 除了这事,他不觉得有什么事能让他皇儿这么急匆匆赶来找他。
说起南疆,所有人都没了好心情。当年南疆王段昭死后,臣服他的几个土司就开始争夺王位。他们互相残杀,最后势力最大的赫雄以微弱的优势胜出,成了南疆新的王。
赫雄上台后,迅速整合残余势力,在幕僚心腹们的提议下休养生息。几年下来,南疆在他手里一点不比在段昭当政时差。
如今的赫雄一点不满足守着南疆那一亩三分地,他野心勃勃的想要开疆拓土,于是就瞄准了一江之隔的东越,从去年开始搞摩擦。但东越这边有北堂擎镇守,他并没讨到便宜……
皇帝被太后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不肯说出来。
知子莫若父,太上皇看见了皇帝的表情,就察觉到可能发生了什么大事。于是他对两个弟弟使了个眼色。
“去御书房!”
“等下!”
太后出声阻止了他们。
“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还是你们背着我在谋划什么?”
太后脾气上来了,她看着这几人之间的眉眼官司有种不好的感觉,迫切的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
皇帝看了看太上皇,见他闭了闭眼,明白他这是同意了,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二弟他……他中蛊了!现在正昏迷不醒,军医们也束手无策……”
“你说什么?擎儿他……昏迷不醒?”
太后急切的问道,她把小胖子放下,立马起身,却觉得天旋地转,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快传御医————”
霎时间皇宫里一阵兵荒马乱。
————
裴逊下朝后便被宋光远和南宫晟堵在了书房里。
“大哥,怎么样?朝廷会不会和南疆开战?襄王世子会不会杀过江去剁了赫雄?”
宋光远急切的问道,他心里非常不痛快,南方的掌柜们最近老是跟他哭诉,要么货被人劫了,要么没生意上门。反正被南疆那边搞得没办法正常营业。
“哎!”
裴逊长叹一口气。
“襄王世子中了蛊,如今昏迷不醒。朝廷已经派了徐将军火速前往南疆,不日就会抵达。怕只怕南疆那边会趁襄王世子昏迷不醒的时候动手!”
“中的什么蛊啊?就没有大夫能解吗?”
宋光远有些着急,如果真让南疆人攻了过来,那会对他们的生意造成巨大的损失。
南宫晟和裴逊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自家娘子的本事。如果她出手的话,这蛊应该能解,但依着她一点都不想和皇家有牵扯的想法来看,这事有点悬。
“听说他昏迷不醒这几天是水米不进,人已经瘦得不成人样了,或许就这几天的时间了吧。哎!想当年的襄王世子是如何的人中龙凤啊!如今年纪轻轻的就要客死他乡……”
南宫晟长叹一口气,他看了看窗户,对着裴逊和宋光远使了个眼色,三人又继续长吁短叹起来。
窗外的左小楼呆愣在原地,她本来打算给他们三兄弟送点糕点过来的,却意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记忆就像潮水涌来,她与那个人之间的点点滴滴一幕幕涌现在脑海里。十年前她们彻底撕破脸,北堂擎也的确没有再联系她,而她也刻意避开关于他的一切,没想到今日却又听到了关于他的消息,却是生死攸关。
她心里有些闷闷的,如果裴逊他们真的求她出手,她又该如何?当年的恩怨,说白了大家都有错。如今快要步入中年、也过了争强好胜的年龄,少了一些偏执、学会了包容和理解。
“哎——”
左小楼长叹一口气,又端着糕点转身回了房。
当天夜里,裴逊与她开诚布公的谈了起来。
“娘子!襄王世子他不能有事啊!他有一点差池两国都不会罢手,到时一定会点燃战火,百姓们生灵涂炭不说,我们的生意也会蒙受巨大损失。我知道你不想和皇室有纠葛,但——此事非同小可,你能不能出手救下世子?只要你肯出手,要为夫做什么都可以。”
“还有我们!”
裴逊话刚说完,南宫晟和宋光远便推门进来。
“你们怎么来了?”
左小楼有些惊讶的问道。
“娘子,我们也是来求你的,救救世子吧!”
“是啊娘子,为了咱们的生意,你也一定要出手啊!”
南宫晟和宋光远也出言肯恳求道。
看着面前几个男人期盼的目光,左小楼实在拒绝不了。
“罢了,试试吧!我不知道他中的什么蛊,也不知能不能解,一切听天由命吧!”
左小楼无奈的说道。
“娘子大义!”
三个男人一起向她行礼。
事不宜迟,第二天南宫晟就和左小楼共骑一匹快马出了城,直奔锣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