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的夜空中。
在数道藤蔓挡住飞向华戟的羽毛的同时,黑鱼借助一根藤蔓的依托来到半空,紧紧地抱住陆知飞将她往地面拉。
陆知飞双翅一展想要飞起,却发现一根藤蔓已经勒住她的身体,像蟒蛇吞食那样越来越紧。
两人紧紧地缠在一起,时而撞击在地面,时而飞起。
华戟有些懵,不明白梦鲸公会的人为什么要救自己,但意识到现在机会难得。
枪早已被那些羽毛肢解的粉碎,他手中已没有武器,竟顺着藤蔓高高爬起,直接朝两人扑了过去。
下一刻,变成三个人紧紧缠在一起,时而撞击地面,时而飞起。
陆知飞凌厉的眉头皱起,道:“你们俩这是干什么?打抱抱架吗?”
黑鱼道:“体验一下飞的感觉。”
“神经病!”
陆知飞轻喝一声,翅膀化成光形态的羽毛从藤蔓的缝隙中飞出来,在藤蔓之外再次汇成翅膀的形状,拉着三个人继续飞。
她操控着羽毛击打黑鱼和华戟,黑鱼将藤蔓覆盖住自己和华戟的全身做为护盾,华戟同时用火焰燃烧那些羽毛。
三人就这样僵持着,半分钟后,不知已飞到了何处。
突然间,一股莫名的紧张感传入三人脑海,耳边传来似远似近的怒号声。
陆知飞朝脚下看了一眼,神色凝重起来,停止飞行。
“再过去就是非命之地了,进入那里面,我们三个都活不了。”
黑鱼依然用藤蔓紧紧地捆住三人,道:“松开你,我们两个都活不了。”
陆知飞道:“我从不乱杀人,也不认识你。华戟,告诉我他在哪,我马上就走。”
华戟疲惫的说道:“我真不知道他在哪,如果我和他是一伙的,也做不到用自己的妻子来保全他。”
“可你杀了你妻子。”
“不是我,是牧师杀的!”
黑鱼插话道:“这种事牧师做的出来。”
华戟用奇怪的眼神看向黑鱼。
——你这人到底是哪边的?
陆知飞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道:“你说话就说话,摸够了吗?”
在接触到陆知飞的时候,黑鱼就对他用了【万相】,但却无法产生效果,估计是陆知飞的心能境界比他高。
然后他便对陆知飞的身体做标记,打算用【请您赴死】炸死她。
尽管这样的距离自己也有可能被炸死,但在来灰原之前,他已经和一具动物尸体建立了羁绊,大不了放弃杨粟的身份。
他迟迟犹豫,是担心爆炸牵连到华戟,所以才在陆知飞的身体上寻找合适的位置。
“不对……你在对我的身体做标记,这股能量很熟悉……”
陆知飞的表情突然凝住,偏过头惊讶的看向黑鱼。
“是你!!”
……
“呼!”
“呼!”
“呼……”
距离装甲车百步的位置,高乐乐已是伤痕累累,脸上、身上全是匕首的划痕,李浮白和蓝瑶瑛还在苦苦支撑。
李浮白的境界虽然比蓝瑶瑛高,但蓝瑶瑛是进攻主力,此刻心能也所剩无几。
花豹比他们要好点,但速度和行动力比之前也差了太远。
李浮白轻轻地晃动着酒葫芦,意识到里面的酒已经空了。
和他预料的一样,他们根本就不是花豹的对手。
花豹朝旁边的空地看去,爱罗和刘兵都已经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嗷——”
黑色的夜穹下,隐约有诡异的叫声传来。
众人都知道,那是侵入。
灰原是侵入的聚集地,他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吸引到侵入是很正常的事。
“唉。”
李浮白叹了一声,索性盘腿坐下,道:“你们来的三个人,一个已经倒下,还有一个被鸟人带走了,无论怎样,再打下去都是惨败。”
花豹微微曲着腰,还是一副作战的姿态,道:“但我可以杀光你们。”
李浮白道:“做个约定,怎样?”
花豹反问道:“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的目的,除了这里,别的地方也在打吧?”
“很聪明,师兄们已经去袭击梦鲸一组了。”
“我就知道……终究还是躲不掉啊!”
李浮白叹道:“一个区一个觉醒者组织已是共识,出生入死怎么可能会一直和梦鲸公会和平相处。”
花豹冷笑道:“与利益无关,师父不能再让你们会长胡作非为下去了。”
“我不关心这个,我只在乎我的队友。”
李浮白朝身后的杜莎和TY成看了一眼,道:“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组长!”高乐乐喊道。
李浮白抬手打断高乐乐,继续说道:“六具尸体,和一个活人,相信不难选。”
花豹犹豫起来。
李浮白朝远处的黑暗中戳了戳,道:“再拖下去,等大量的侵入过来,就是八具尸体了。”
花豹问道:“如果这只是你的权宜之计呢?”
李浮白道:“反正我在你手上,杀了我就是了。”
真诚、坦然出现在李浮白的脸上,他的声音也很亲切,很难让人不信服。
花豹渐渐地直起腰,放松警惕,道:“叶钢核我也要带走。”
“意料之中。”
李浮白这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好了,终于收工了。”
“组长!你真要跟他走?”高乐乐着急道:“大不了和她拼了!”
“别犯傻了,继续打下去不是拼命,是送死。”李浮白整理着高乐乐的衣领,微笑道:“出生入死已经和梦鲸公会宣战,等我们下次见面,就是敌人了。”
“组长!!”杜莎和TY成也跑过来。
“都坦然一些,活着最重要。”
“也请尊重我,这是我的选择。”
李浮白看向黑鱼飞走的方向,道:“你们听着,如果杨粟能平安回来,你们要推选他做组长。有他罩着你们,我会放心一些。”
“嗷嗷——”
黑暗中的叫声越来越近了,李浮白在高乐乐肩上重重地拍了拍,转身朝花豹走去。
花豹鄙夷的说道:“真不知道师父看上你什么,一点骨气都没有。”
“骨气?”
李浮白笑道:“我连脾气都没有,还要什么骨气?”
“人生如梦,我只想在梦里多喝几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