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好在今天也没有下雨。
赵叶青从地窖里把白菜搬上来,两斤一颗的白菜,她留了几颗打算今晚吃猪肉白菜炖粉条,剩下的把外层有些不新鲜的叶子摘除放在一边。
大白菜用刀分成八瓣,扔进她买的不锈钢大盆里,再用水全部清洗干净,早晨的山泉水刺的赵叶青一个激灵,她把袖子挽起来吸着鼻子清洗着菜叶子,确认这些农家肥养大的蔬菜全部清洗干净了,一瓣瓣拎出来抖掉水分挂在绳子上晾干,避免水分让菜叶子在腌制过程中长毛。
昨天晾晒的腐叶土用手捏一捏几乎已经干了,量还挺多,留出一些可以直接撒进菜园里改善土质,剩下一大半的腐叶土把它铺在昨天纸箱做的堆肥桶里,把这几天的厨余垃圾倒出来,菜叶子坏水果和果皮用刀切吧切吧,尽量切碎了,拌上咖啡渣和鸡蛋壳,一半倒在腐叶土的上面,再铺一层枯叶,剩下的厨余又盖在枯叶上,一层叠一层,拿少量的清水湿润一下,让它们贴合在一起能更快的发酵。
上边盖上深色的塑料袋,放在屋檐下,等待接触阳光,温度越高发酵越快。
赵叶青把鸡舍的鸡和鹅放出来,发现有只鸡的毛掉了不少,她把目光移向大白鹅,那两只鹅瞬间把头偏向另一边。
呵
她这笼鸡有大有小,再跟这俩关在一起轻则母鸡受惊不下蛋,重则这鸡全家老小怕是小命不保。
当时建鸡舍忘了要养鹅,现在只能给这俩货赶紧搭个窝出来。
鹅舍挨着鸡舍建,能省出一面墙,后面和另一侧的墙用砖头垒起来就行,门暂时先用万能塑料布代替,能挡风能挡雨能御寒。
塑料布:这家没了我得散。
给鸡和鹅喂食后,赵叶青在蓄水池里舀一瓢水,浅浅洒在小菜园的叶菜区,番茄和茄子辣椒一类的还不用浇水,现在的气候多浇水反而会使它们徒长,就是只一味地生长茎叶而不往土里扎根,后续导致根系不发达营养跟不上,不开花不结果。
浇完水赵叶青打量着菜园的篱笆,觉得这要是不种点什么爬藤植物都对不起它。
在冯立轩拿来的种子堆里翻找,最合适的就是苦瓜了,这玩意儿种在篱笆边上,鸡和鹅都不会吃。
小菜园的右边还有一块空地,赵叶青盘算着气温,从种子堆里又拿出了西瓜种子和草莓种子。
之前从冯立轩那里拿来的番茄辣椒是已经从种子培育成小苗了,移栽到土里之后,之前装小苗的育苗盒就空在那,她没有扔,这次正好也利用上。
育苗盒是一个个底部打了孔的方形小盒子,比一次性水杯要再稍微小一些,育苗用的土要比正常种植的土更松软些,赵叶青用锄头刨了一些泥土打散后再掺进腐叶土,这样一份育苗土就做好了。
把所有育苗盒里都填上一半的育苗土,中间撒些氮磷钾和磷酸二铵,避免育苗徒长,能让幼苗长得更壮,再覆盖上育苗土。
把不同种类的种子种下,贴好标签以免混淆,拿到菜园里面摆着,上面覆盖透明塑料膜保湿保暖。
忙完已经是过了中午了。
打开冰箱,发现小白菜叶子开始有些发黄,今天必须得吃掉。
烧一锅水,等水开的空隙把小白菜拿出来清洗干净,摘成一片一片,水开把小白菜焯熟捞出放凉。
她一个人吃不了多少,尽量保证吃一顿做一顿,冰箱没有什么空余能放剩菜,估算着用量舀了半杯面粉倒进大碗里,打个鸡蛋再加水加盐加五香粉,撒一点虾皮,用筷子搅成糊糊。
搅好后摸了摸小白菜,还有些烫,赵叶青边吹气边用手把小白菜攥干水分,放在菜板上剁碎,再全部放入面糊糊里搅匀。
起锅烧油,三成热下菜糊糊,拎起锅左右摇晃,让菜糊糊均匀铺满锅底,中小火慢煎,时不时微微晃一晃锅,直到成型的饼能跟着锅转动,面粉的麦香混着小白菜的清香钻入鼻腔,再翻面煎熟盛出。
赵叶青的饭量不算小,这样的饼她要吃两张才能勉强吃饱。
菜糊糊烙完,一共做出两张半。
这是小时候奶奶常做的饼,简单方便又好吃,早上做好,爷爷抓起两张饼就能出门去巡林。
吃完饼把冰箱里的五花肉提前拿出来解冻,拿出胡萝卜苹果和梨子,打碎后加入一袋辣酱,这是最快捷的辣白菜腌制酱料,虽然不怎么正宗,对她来说这就已经算好吃的了。
今天的天灰蒙蒙的,刮着微风。
按理说风应该挺大的,但是在山里被树一挡便只剩下徐徐微风了。
晾在绳子上的白菜表面的水分已经被吹干,摘下来,一大半做酸菜,一小半做辣白菜。
泡菜缸子里一层大白菜一层盐的叠加,堆满后压上一个石头再用盐水封顶,避免有空气长白毛。
另一小半的白菜每一片叶子里均匀裹上辣酱,放进盒子里盖上盖。
酸菜得大半个月才能吃,辣白菜过几天就能吃了。
忙活完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赵叶青把今天异常活跃吱哇乱叫的鸡和鹅赶进窝里,蹲下身子把鸡舍鹅舍的门关上,还没起身,目光透过围墙大门底下的门缝,看见一双猩红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瞪着她。
赵叶青心脏霎时停了一拍!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脑子空白差点没喘上来气。
门口那猩红的眼睛好似是发现了赵叶青的恐惧,瞪得更大了,从门缝里拼命往里伸手。
当时做院门不想做门槛,为了防止大门磨损受潮生锈,下边留有门缝,又想防止有蛇进入,金属院门下面的门缝加装了五厘米高的斜纹铁丝网。
外面那人手伸不进来,发出咆哮发了狂地用力撞着金属门,巨大的噪音拉回赵叶青理智。
她爬起来拿起自制的长矛,双手紧紧攥着挡在胸前,大口的深呼吸,快速环视四周有没有什么还能用的上的东西。
如果网上的说法正确,那感染者还属于正常人的力量,照理说是没有办法撞开这扇金属门的,她只需要等到过两天,他就会自己衰弱去世。
可万一呢?
万一他撞开了呢?
赵叶青不敢赌。
她拿着长矛,提起一块砖头上了二楼露台,这里能清楚看见外面的人。
那是一个穿着蓝色连体工装的人,衣服上还写着南方通讯四个字。
赵叶青觉得她也算是倒霉了,这肯定是去外面那条公路尽头的信号塔维修的员工,山上是没有人住的,估计是前几天上山才发现发了烧,这两天转化成了感染者,就跑到她这来了。
这方圆几里可不就她这么一个活人嘛。
赵叶青高高举起砖头摔在地上,一整个砖头太重,房子离围墙外有十来米的距离,围墙还有两米多高,对方紧贴着大门不后退不抬头的话,只能看见一个头顶,就算她扔得动也不保证还能砸得准。
砖头碎成小块,她捡起来还在犹豫要不要砸,砸不晕万一激怒了怎么办。
可看着外面那人抬起头来露出猩红的眼睛狰狞的脸,怕是再怒也怒不过现在了,她心里暗道,犹豫就会败北,再犹豫就会白给。
赵叶青拿起砖块揣进卫衣前面的大兜里,展开二楼平时爬上去修屋顶用的折叠梯,爬上了屋顶,看见完全展露在面前的感染者,她从兜里抓起一块砖块用尽全身的力气砸过去!
第一颗就正正的命中了对方的脑门!
鲜血从他头顶上冒出,可那人好似是感觉不到痛,还是拼命的用力撞着门,金属大门乓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