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黠生在教堂的地下室内找到了前往“水晶”的通道，曲折昏暗的走道让我们以为“水晶”大概率也是如此，可能也就是一座规模不算庞大的地下室。
可当我们推开那扇隐蔽的门时，我们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粗壮的石柱撑起高高的穹顶，通道错综复杂。这里完全不是我们想象中狭小的地下室，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城。
我们还没来得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被两名持刀的守卫拦住了。
“站住！出示通行证。”
我和张黠生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我们没有通行证，也没有预料到会有守卫。
“两位大哥，我们是别的地方来的避难者，这是我们第一次来这里，没有什么通行证，能不能通融通融。”我把自己放到一个很低的姿态，试图对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不行，没有通行证，不能进入。这是规定。”
我看着眼前铁面无私的两人，心生不悦，就想上前跟他们理论。张黠生见状，立马拦住我，对他们说：“我们理解你们遵守这里的规定，但我们也是真心实意想在这里安定的。要不你们看看，我们拿出一些之前路途上获得的稀有物品，跟你们换两张通行证，行不行？”
我不解地看向张黠生，小声在他耳边问“我们哪儿来的稀有物品？”
张黠生则轻声回应：“临走时，我从‘绿洲’带了点黄金做的饰品出来，就想着以备不时之需。黄金这玩意儿，到哪儿都是硬通货。”
张黠生故作鬼祟地从衣兜里拿出四颗金豆子，在灯光下，它们闪着诱人的光芒，展现着自己的价值。
“这……”两名守卫看见金豆子，眼里冒出贪婪的光，“你们确定要用这个换通行证？”
“确定，这些对我们来说，没有安定下来重要。”张黠生语气很坚决，没有一点犹豫。
守卫再次对视一眼，然后低声交谈着什么。最终，他们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从腰间取出两张通行证，准备递给我们。
“别说是我们给的啊！”交换前，他们还提醒我们一句。
就在我们准备接过通行证的时候，一个低沉具有威严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只见在两名守卫身后不远处，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男子，带着强大的气场，正大步朝我们这个方向走来。
“黑爷。”两名守卫立刻站直了身体，手中的通行证也悄悄收了回去。
“你们两个，又在滥用私权。赶紧把东西还给别人。”这位叫黑爷的男子厉声训斥着这两名守卫，他俩也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一改刚才趾高气昂的态度，瞬间变得唯唯诺诺。
“你们是什么人？来‘水晶’做什么？”黑爷见二人将金豆子还给了我们，转头一脸严肃地质问。
我和张黠生又把刚才的解释又说了一遍，这位黑爷缓和了脸色跟我们解释道：“‘水晶’很少收留外部来的人，除非他们可以为这里提供一些价值。你们有什么特别技能或本事吗？”
我有些尴尬，我好像除了会做面包就只会一些之前在哺育园学的种植技术。也不知道在这里，这两门手艺算不算特别的技能？
“她会种植，我对机械维修比较在行。”张黠生根本没问我，直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脱口而出。
黑爷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打量了一番，“还算是对这里有用的技能，你们跟我来吧。”
黑爷带我们办理完通行证后，带我在“水晶”里逛了起来，顺带向我们介绍起了自己。
“我其实也是个外来户，也是历经了无数困苦才来到这里。” 黑爷讲述起了自己的过去，“我以前是别的区域的一名矿工，每天与黑暗和尘埃为伴。有一天矿场塌了，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结果家没了。于是，我只有四处流浪，直到来到‘水晶’。他们起初也不愿意收留我，嫌我没什么技能，但我有一身蛮力，硬是把当时阻止我那几个守卫打服了。”
我和张黠生惊讶地看着黑爷，没想到他还有如此霸气的过往。黑爷看着我们的表情，微微摇了摇头。
“当然，光靠武力也不行，还得做事才能让别人真的接受你。我也是从体力活，脏活累活干起的，后来才因为抗击暴徒有功成了守卫，再成了守卫长。所以啊，”黑爷拍了拍张黠生的肩，然后做出一个鼓励的手势，“还是要发挥出你们自己最大的能力。”
张黠生郑重地点点头，“我们明白了。”
黑爷满意地笑了笑，“好，走，我再带你们去看看其他地方。”
我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上，几辆装满货物的马车正准备出发，而旁边则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工人正在装卸货物。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但动作却不敢有丝毫懈怠。一个穿着华丽的男人站在一旁，手里拿着鞭子，不时地对着工人大声呵斥。
“那个是这里的一个行商官员，他掌握了大部分的贸易。”黑爷带着愤怒，“他很有钱，但也很有手段。这些工人每天要干很长时间的活，但拿到的报酬却少得可怜。”
“这里也有等级之分吗？”张黠生问道。
“等级？与其说是等级，不如说是阶级。贵族组成的第一阶级和官员组成的第二阶级，他们是是居于统治地位的特权阶级。其他‘水晶’公民组成第三阶，处于被统治地位。”
黑爷的话让我不禁想起了曾经的“绿洲”，“那这里，人会成为商品吗？他们有权力决定自己的人生吗？”我问。
“奴役百姓在这里可是违规的。这里每一个百姓虽然都必须在那些上层阶级制定的规则下生活，但他们还是有权力选择自己要过哪种规则下的生活。他们可以选择经商，选择授业，选择劳力……只不过，对应的报酬要依他们的能力而定。”
我们听了黑爷的话，心情也没有好很多。看着广场上那些辛苦劳作却所得甚少的工人，我们仿佛看到了曾经作为平民的自己。
张黠生皱着眉头说：“这样的规则看似给予了选择，实则处处受限。那些底层百姓真的能有改变命运的机会吗？”
“机会渺茫，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在这制度下，每一步都举步维艰。”
我们继续在广场上走着，心中对 “水晶” 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这里繁华的背后，是阶级的鸿沟和百姓的挣扎。在这个充满专制气息的地方，我们接下来的日子并不会有多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