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离别前夜
入夜，小白扶着维恩一步步回到自己的家中，这一夜，除了维恩被小白扶了回来，剩下的副队长们没有一个跑掉的，清一色的钻了桌子底。不过酒屋的老板会将他们一一送回队舍，这就不用维恩费心了，已然是老顾客的他们，老板早就将所有人的队舍都记了个遍。
回到家，小白将维恩扛到了床上，这一次的酒局，维恩没有用灵力将酒精逼出，而是让他们肆意麻痹自己的大脑，让自己放松下来。
这可能是维恩在尸魂界最后一次和同僚们喝酒了，下一次再见，若不是刀剑相向，也将是仇敌相见，分外眼红了。然而，这一切，维恩并不能告知他们，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和他们告别。
倒在床上，维恩深深的呼吸着房间内的空气。仿佛想要将这里刻印在脑海中。
曾几何时，维恩还是一个连灵力都不曾拥有的平凡魂魄，住在逼仄的房间，和桃子两人相依为命。而后，他凭借着自身的能力与身边诸多友人的帮助，一步步的走到了队长的职位。虽然还是深陷了蓝染的棋局，但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一名任人宰割的棋子。终有一天，他也会蜕变为棋手，坐在棋盘的一端，与人对弈，与天对弈。
“小白。”
“嗯？”在一旁打水准备帮维恩清理一下身上酒气的小白被维恩叫住。
“桃子应该在吧？”
“嗯。刚刚从五番队批改文案回来，现在在阿婆的房间休息。要叫她来吗？”
“拜托了。”维恩点头。
“那，我马上来。”话落，小白对着手中的毛巾轻轻吹口气，毛巾瞬间变得冰凉。“先清醒一下吧，我去叫桃子过来。”
“嗯。”维恩接过冰凉的毛巾敷在额头，冰凉的触感瞬间让维恩清醒了不少。“呼。。这小子，对冰系灵压掌控的越来越熟练了。”维恩感到了些许成就感，现在的小白，可比原著中的小白强了不少，如果小白愿意，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完全释放冰轮丸的力量，让自己短暂的成为成人的身体，来承受更多冰轮丸带给自己的灵压反馈。只不过，维恩暂时不打算让小白暴露真实的实力。至少要等自己离开尸魂界后再让小白开始展示自己的力量。
久久，桃子来到了维恩的房间，而此时的维恩已经醒了酒，站在了自己屋檐的床边，摘掉了一直都戴在脸上的一字墨镜。抬头仰望着，似乎是在看天空的星河，亦或是在看另外一个世界。
“大哥？”桃子走进门，先用手敲了敲门扉，让维恩有所察觉，这才缓步的走入了房间内。“你找我？”
“嗯。”维恩颔首。“桃子，最近在五番队一切还好吗？”
“嗯！”桃子兴高采烈的点点头。“蓝染队长一直都对我很好，能够在他的手下工作实在是太好了。”
“哦？是吗。”维恩笑笑，“跟大哥说说，你在五番队都做了什么？”维恩和蔼一笑，坐在了自己的床上，一双淡紫色的眼眸带着笑意看着桃子。
“嘻嘻，我会帮助蓝染队长处理一些队内的事物，以及瀞灵廷的一些相关政务，你知道吗大哥，经过了这么久的学习，我已经做出了不菲的成绩哦，现在流魂街的治安比以前好了不少呢。还有啊，我们。。”
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少女，维恩会心的笑笑。这才是家人的感觉啊。对你没有任何防备，只想一心将自己的成绩告知你，与你分享快乐。不会因为等级，阶级一切因素而改变自己的话术，只把最真实的一面毫无保留的展示给你。这，或许就是家人间的定义吧。
“桃子。”维恩叫住了还在说不停的桃子。“过来。”
“诶？”桃子被维恩的一声呼唤打断，带着不解的来到了维恩的身边。“大哥。。你。。你的眼睛？”
维恩目不斜视，只是用自己淡紫色的眼眸温柔的注视着桃子。“怎么了？”
“你的眼睛。。是不是能看到了？我感觉，你的眼睛一直在我的身上聚焦。”
“呵。是因为我的灵压感知已经能够完全看清你了。不需要什么辅助，就可以锁定你的位置。”维恩淡淡一笑。伸手按在了桃子的头上，轻轻揉了揉。“桃子，一直以来，你都做的很好。大哥以你为荣。”
“诶嘿嘿。”桃子脸颊微红，低着头享受着维恩的夸奖。刚刚眼睛的事情，很快就被她抛在脑后。
“桃子，接下来，大哥要去执行一个非常危险的任务，可能要很久很久才能够再回来。你可以帮大哥照顾好阿婆和小白吗？”
“诶？”桃子微微一愣。“怎么这么突然的？”
“是四十六室直接安排下来的隐秘任务。”维恩简单的说了一句。“未来或许很久才能够回来。也可能。。。不过，大哥相信你，哪怕大哥不在了，你也可以把阿婆和小白照顾的很好，对吗？”
“大哥。。”桃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说的有些不知所措。虽然自家大哥自从成为了队长后，和自己总是聚少离多，但是隔三差五他就能够回来报个平安。而如今的他却告知自己要离开一大段时间。按照死神的寿命来看，维恩所谓的一大段时间到底是多久？十年？二十年？
物是人非，当维恩回来的时候，尸魂界会变成什么样子？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样子？桃子不敢多想。
见桃子泪眼婆娑，维恩伸手将桃子拉近了一些，轻轻将桃子拥在了怀里。“自从成为了你的大哥，好像一直没有给过你一个像样的拥抱。不知道大哥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唐突？”
“不，怎么会。”桃子饱含泪水的眼睛在维恩的衣襟上蹭了蹭。更加的依偎在了维恩的怀里。
“桃子，谢谢你在我降生时，把我带到了雏森家，让我成为了家里的一员。”
“哪里，是因为大哥的到来，我们才能够过上这样幸福的日子。如果没有大哥，我和小白还有阿婆，不知道还要相依为命多久。”桃子不知道此时维恩话语到底是何用意，但是她有一种感觉，当今夜过后，可能就在也看不到自己的月城大哥了。
“桃子，当大哥再次回来时，你还会认我这个大哥吗。”
“大哥，你在说什么啊。”桃子微微抬起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永远都是我雏森桃的哥哥！”
“这样吗？那就好。”话落，维恩再次将桃子拥入怀中，只不过，这一次，维恩的手轻轻点在了桃子的脖颈处，让这个少女在不知不觉间，便睡了过去。
待少女熟睡，维恩将桃子轻轻放在自己的床铺上，随后只身去了阿婆的房间做最后的告别。
“阿婆。”维恩走入房间关好门。
“啊，是小月城啊。”阿婆抬起头看向了玄关处。她见到维恩那摘掉墨镜的面容以及那双已经不再掩饰，双眸聚焦看向自己的淡紫色眼眸，阿婆的心里微微一颤。
“小月城。。你要走了吗？”
“是的，阿婆。”维恩轻轻点头，随后跪坐在了阿婆身边，为她倒了一杯茶。“呵，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阿婆呢。”
“从小月城来的那一天开始，阿婆就知道终会有一天，你要离开的。只不过，阿婆还想着，在我能够看到小狮郎和小桃子成长起来，阿婆也因年纪即将离开这个世界时，我的小月城才会离开。没想到竟是这么快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维恩缓缓摇头。“因为一些原因，今晚大概是我在家里的最后一晚。”说罢，维恩从怀中拿出一些纸张。“阿婆，这里是我在这些年赚到的银环票据。大概有上千万的样子，您自己留一部分，剩下的分给桃子一些，然后在让小白拿一些去十番队的队舍附近盘下周边的小吃店。这是我与十番队副队长的约定。而剩下的，您可以自己随意分配。不用过的太拮据。要让自己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才好。”
“阿婆这个年纪了，对物质什么的早就没了要求。阿婆更希望能够让你们都陪在阿婆的身边。倒是你，小月城，这一去。。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
“当我再回来的时候，或许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维恩淡淡的笑笑。“阿婆，如果到时我以另一种姿态来看你，你还会见我吗？”
“小月城啊。”阿婆慈祥的笑着。“你永远都是阿婆的小月城。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阿婆都相信你，你依旧会是小桃子和小狮郎的大哥的。”
“嘿。。”维恩咧嘴一笑。而后上前对着阿婆躬身行礼。让阿婆能够伸手就摸到自己的头。“阿婆，我走了。您多保重。未来的某一天，若是我还能够回来，希望您不要嫌弃我当下的状态。若有机会，当我再回来的时候，应该就是我们一家人团聚的时候。只要。。我完成了我该完成的事情。”
“嗯。”阿婆笑着摸了摸维恩的头。“小月城，阿婆等你回来。一定要回来啊。”
“嗯，一定。”维恩双眸微闭，感受着如长辈般呵护自己的阿婆的手心温度。维恩放松身心，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翌日，当桃子醒来时，房间早已空无一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桃子猛然响起了昨晚维恩的话语。
“大哥！”桃子冲出了房间，开始在别院内寻找维恩，可惜并没有能够找到维恩的身影。
“小白，你有看到大哥吗？”
“月城大哥？”小白放下手中的翻腕。“月城大哥不是一晚都待在房间里吗？”
“哎呀！”桃子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可惜，她找遍了自家的别院，包括地下空间，桃子都没有找到维恩的身影。很快的，桃子跑到了十番队队舍，可惜这里依旧没有维恩来过的样子。
“阿拉，这不是桃子吗，怎么这么早就来到我们的队舍了，找队长吗？”才起床不久的乱菊打了个呵欠，而后对着急匆匆的桃子招呼道。
“乱菊姐，你有没有看到我大哥？”桃子满脸的焦急。
“诶？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大哥他，他不见了！”
“哈？”乱菊微微惊讶，随后指了指自己的身后。“队长就在办公室呀。怎么你要去找他吗？”
“啊嘞？”桃子瞬间尴尬出了豆豆眼。“大哥。。大哥在办公室？”
“是啊，今天队长来的格外早，而且竟然反常的开始批改队务文件了。嘻嘻，桃子，队长他是不是昨晚被你教训了呀。今天他可是乖乖的在处理队务呢。”
“大哥。。大哥真的在办公室？”桃子不敢置信的再次问出话语。
“是啊，要去看看吗？”乱菊轻笑。
“不，不用了。”桃子长长舒了口气。“是我多心了。”
“到底怎么了嘛？”乱菊上前关心了一句。
“不，没什么。”桃子急忙摇头赔笑。“是我太多心了，大哥他没事就好，嘿嘿。那么工作的事，大哥就拜托乱菊姐了，我也要去蓝染队长那边工作了。”话落，桃子急忙逃跑，这可太尴尬了。
“走好~”乱菊对着桃子挥挥手。在桃子离开之后，乱菊的笑容缓缓收敛，转身朝着队长办公室走去。而当她打开办公室的大门后，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看着眼前的景象，乱菊的黛眉紧拧，口中不断的念叨着。“可恶的队长，你mua的最好在后天的队长会议中给我出现，否则山本总队长怪罪下来，我可不帮你背锅！”说着，乱菊微微扶额。“我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一个两个的，怎么这些队长都不让我省心。还是小白好。这些家伙们，都给老娘去死去死！不对，都给老娘回来！老娘不要加班！”
也不难理解乱菊为什么生气，因为就在现在维恩的办公桌上，一纸信条正落在上面。
【去办点事，两天后回来。雏森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