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瑜敏之所以会找老爷子来说情,无非就是觉得他们爷孙感情好,顾柠一定不会拒绝。
可按照武瑜敏的脑子,怕是在想到这一手时,便亲自过来讨要别墅的使用权了,哪里还轮得到找外公。
所以她这么做,很有可能是别人告诉她这么做的。
沈家人中,舅舅对沈文岚还算有些感情,这么多年虽然没有接济,但也没有伸手要钱,算是中立的存在。
那剩下的,就只有沈缙了。
顾柠想了想,趁着外公不注意,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备用的录音笔,准备一会放到他家客厅去。
有些事,怀疑归怀疑,她还是讲究证据的。
见顾柠沉默,老爷子立即摆了摆手:“小柠,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我去和你舅妈说,你千万别”
看到外公眼里的窘迫,顾柠摇头:“外公,没有,我只是在想,我的确可以把房子借给表哥,但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去圆,外公,咱们一家都是老实人。”
外公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哎,是啊。”
“但这事关你表哥的前程,咱家能攀到师晴这根高枝,真的不容易,我老了,膝下就你和你表哥这两个孙辈,我真希望,你们两都能好好的。”
顾柠握住外公的手:“外公,行,我愿意把房子借出去,也可以帮忙布置。”
老爷子看着顾柠听话的样子,不由的感到一阵宽慰。
“哎,我去和你舅妈说一声去。”
“嗯。”
老爷子走后,张丝雨从门后探出一个小脑袋。
“表姐,你真借啦?”
“那有什么办法呢?”顾柠摊摊手。
张丝雨撇嘴:“那你可要做好被他们一家反客为主的准备,说不定今晚,舅妈就要跟着去你家,然后上上下下的指挥了。”
顾柠轻笑:“随她闹吧。”
顾柠这副软柿子的模样看的张丝雨窝火的很:“表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什么样的?”
张丝雨歪着头,想了想:“我记得以前同村的小晨哥,拽我辫子,你一拳就把人鼻子打破了,现在还留着疤呢。”
顾柠笑出了声。
以前的顾柠当然不是这样的,她有仇当场就报了。
可经历了那么多,让她学会了隐忍,让她明白欲让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的道理。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赶紧布置。”
小小的院子在大家热情的帮助下,被布置的宛如婚宴现场。
晚上7点左右,沈缙带着师晴从城里回来,随行的还有一个化妆师与一个准备礼服的。
按理说一个行长女儿,大概率是看不上这个小地方。
没成想这样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不仅不嫌弃这里,看着忙活的众人,还一脸娇羞的说着感谢的话。
顾柠想起上次她来看外公外婆似乎也是这样,带着一点害羞,全程没有半点鼻孔看人的模样。
第二天,订婚宴如期举行。
农村的订婚宴,其实也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吃一顿饭,期间,穿着正式的沈缙和师晴走出来,挨个给大家敬了一杯酒。
一场宴会从上午10点,一直忙碌到晚上8点。
临近结束,武瑜敏突然把顾柠拉到一边。
她的语气里没有半点借东西时的委婉,仿佛顾柠家东西天生该给她用一样。
“小柠,你外公昨天和你说了吧?”
顾柠笑了笑:“说了,舅妈。”
“那行,今天17号,距离27号只有10天时间,你明天回城里,收拾几间屋子出来吧,到时候,一间给我住,我22号左右过去布置现场,还有一间要给师晴换衣服什么的。”
“另外你家那两只狗,能不能找个宠物医院寄养一下,不行把他们拉到乡下来,正好你爸不是挺喜欢的吗?”
“到时候那么大场合,你那两只狗一直叫,就挺烦的。”
“嗯,到时候我来安排。”
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没成想武瑜敏又继续说道:“这样吧,你22号回老家一趟,把两只狗带回来,顺便接我去城里,还有其他一些亲戚,也需要接一下。”
顾柠很想问一句,活她都干了,沈缙干嘛,想了想还是憋住了。
她的宝贝儿子,肯定以工作为主啊,其他人可不得为她儿子开路。
回到家,顾柠拿出从武瑜敏家客厅拿回来的窃听器打开。
将时间调到昨晚沈缙回家后的一段时间,没过多久,里面果然出现那对母子的声音。
“妈,顾柠答应了吗?”
“你爷爷出马,他还能不答应,放心吧,你爷爷和我说了。”
沈缙微微叹气:“哎,这次真是麻烦爷爷了,其实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想麻烦姑姑一家的。”
“哎哟,我的傻儿子,那是你亲姑姑,她不帮你,谁帮你,再说了,那些酒店动不动上万,这只是订婚而已,还没结婚呢,花那些钱,不等于多花冤枉钱嘛。”
“你妈我啊,已经想好了,到时候现场随便布置布置,然后再把我认识的厨子给带去,咱到时候自己买食材,一桌差不多只要800不到,顶多摆盘精致点,却能省下不少钱呢。”
沈缙还是有些为难的样子:“哎,那毕竟是姑姑家,我总觉得不好意思。”
“哎哟,我的儿子哎,她家那么有钱了,咱用用怎么了,妈跟你说,这事就这么定了。”
“那行,妈,这事麻烦你了,你跟小柠说说,事后我请她吃饭。”
顾柠对沈缙这个模样有些不屑,看情况,他应该早就知道借房子这件事,好人他当了,坏人全给他妈妈当。
还不如一开始就做个彻头彻尾的大恶人,顾柠还能高看他一眼。
第二天,顾柠回到城里的别墅,她联系了简晗,让她帮忙找一个可以相信的人,然后让他穿着旧衣服,去A城银行存钱。
简晗知道顾柠有个不怎么喜欢的表哥在A城银行工作,自然也知道她的肚子里又开始冒坏水,便找了自己一个同学,去了银行。
那人手中拎着一个破旧的蛇皮袋,局促不安的在银行里四处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