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柠重新把窗帘给拉上,收起自己快要泛滥的闲心。
强烈的日光透过缝隙照进来,即便是拉着窗帘,屋内也不是很暗。
从现实公寓拿出一个烧麦,一个香菇青菜包放进蒸锅,她又把目光放在冷藏区的蔬菜上。
切开半个贝贝南瓜,并削下薄薄一片递给旁边眼巴巴的大饼,顾柠才将目光转向放在桌上的玻璃瓶。
玻璃瓶内壁上,不断有小蠕虫尝试往上爬,在内壁上分泌出一道又一道蜡状痕迹。
这些痕迹,客厅也挺多,也许是不用力的原因,客厅里留下的痕迹只有薄薄一层。
这些小蠕虫和顾柠杀死的大蠕虫从外形上看着没什么差别,几乎就是等比例缩小。
所以大蠕虫锋利的尖牙,此刻在小蠕虫嘴里就像一根突出1毫米的鱼刺,看着倒不是很渗人。
可谁能想到,就是这些只有1毫米长的鱼刺状牙齿,不仅在昨晚让几十号人丢了性命,还让几百个人受了重伤。
到现在救护车滴嘟滴嘟的声音还在小区内回荡。
趁着早餐还在蒸锅里,顾柠拿起铲子将白色蠕虫遗留的痕迹全部刮干净,尤其是卧室里那只被拍死的虫流出的一大滩。
然而,越刮,顾柠越觉得这些虫遗留下的蜡状物质和蜡烛有些像。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她拿出一个玻璃杯,将刮下来的黄乎乎放进去,然后加热至融化。
之后,又放进去一根棉线,等到再次凝固,顾柠用打火机点燃。
棉线在高温的燃烧下逐渐接触到蜡状物质,原本金黄的火焰瞬间变成诡异的蓝色。
顾柠惊的往后退了一步。
可观察一阵后,稳定燃烧的蓝色火焰除了使周围的温度上升了一些,似乎并没有特别之处,就像一个普通蜡烛一样。
而原主的记忆中,官方在深入了解虫灾后,发布过这种虫虽不能吃,但无毒。
顾柠转过头,看向瓶子几十只小虫,心里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
要是抓的虫子够多,然后多制造一些蜡烛,等未来夜晚气温降到零下20度,甚至30度的时候,多点上几支,取暖问题是不是就解决了?
说着,顾柠将玻璃瓶放在背阴的厨房,然后打开瓶盖,往瓶子里丢了几片烂菜叶子。
闻到吃的,这些小虫瞬间和打了鸡血一样朝着食物冲过去。
一顿风卷残云,菜叶子被啃食了个干净。
要不是这些小虫长大了会吃人,顾柠觉得他们挺可爱的。
吃完早饭没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顾柠抽出一把水果刀,捏着门把手。
“小柠,是我,刘姨。”正想着会是谁的时候,门外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思索再三,顾柠将刀放进口袋,然后把门打开一条缝。
外面的刘姨撑出一个感激的微笑,手中还拿着一副毛线手套。
“小柠,感谢你写的小字条,昨天我把家里全封起来了,所以才没虫子钻进来,不然我和我家那口子不知道要被咬成什么样。”
“这副手套是我拆掉旧毛衣织的,你别嫌弃,现在早晚温差大,以后夜里说不定会更冷,你拿着,就当是我的谢礼。”
这是一副连指手套,外面是毛线织的,里面还缝着温暖的毛毛,厚实的很。
“阿姨,我也是感谢你提醒我锁门,这我怎么好意思收。”
刘姨叹了一口气:“现在的人可真狠啊,为了吃的,什么都做的出来。”
“怎么了?”
刘阿姨摇头,眼睛里浮现出无奈与后怕:“你外出这么长时间应该不知道,这伙人在这一带流窜很久了,昨天住在楼下的那户人家是新搬来的,那女的也不知情,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以为是老公回来了,就把门给打开。”
“你也知道现在这社会,犯罪的太多,官方的人忙不过来,等他们赶到后,在距离小区不远处的小公园发现了她,全身上下没一块好皮,家里也被洗劫的一干二净。”
“最关键的是这群人还没被抓到。”
顾柠听着也皱起了眉头:“周围的邻居,没人出来帮忙吗?”
刘阿姨皱着脸,摆了摆手:“谁敢啊,十来个人,各个都是彪形大汉,还都拿着刀,谁不是在这样的世界里生活了十来年,早就被磨平了棱角了,出来除了多搭上一条命,还能帮上什么忙?”
顾柠点头,刘姨说的没错。
将手套塞进顾柠的手里,刘姨再次叮嘱:“这伙人现在在这个小区犯了事,一时半会不会再过来,虽说安全点,但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别出去,就别出去了,太危险。”
“嗯,我知道了,刘姨。”
“对了,明天社区发物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咱们结个伴,安全一些。”
顾柠想了想,虽说自己现在不缺物资,但如果自己说不去,会不会被怀疑家里屯了很多物资?
刘姨还好说些,但这一层可住了4户人家。
就算刘姨不起疑心,其他人估计也会起疑。
更何况,这个小区住了很多人,大家一起领物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行,明天一起。”
“好,明天我来叫你。”
见顾柠答应,刘姨点了点头,一瘸一拐的走回屋子。
记忆中,刘姨的腿并不瘸,现在这样,估计又是被她老公给打了。
目送刘姨回了家,顾柠叹了一口气,把门重新阖上。
刘姨的老公虽然家暴,却还算个有本事的人,在这样的末世,也有一份体面的工作,那就是在社区做保安。
一个月虽然没几个钱,但在领不到补给的时候,不多的工资也能维持他和刘姨两个人的最低生活。
末世里,像刘姨老公这样有工作的人不在少数,但大都是一些男性。
女性也有,不过相对来说比较少,要么是被生活逼到绝境不得不外出,要么是身手了得压根不怕事。
末世前就有很多女性被无缘无故的伤害,末世后,这种情况被无限放大
原主的妈妈就是在领取补给回来的路上,碰见一伙歹人,不仅被抢走物资,还被那群人给推下河。
本来身体就不好的她,因此烙下病根,没两年就去世了。
原主的爸爸思念妻子至极,后来得了抑郁,妻子死后几个月也随她而去,只留原主一个人在这个世界摸爬滚打。
最可气的是,原主有在母亲落河后调取过监控。
但因为这群人并没伤害原主母亲的性命,官方的人也不好对其处以更严重的处罚。
事后原主再想报仇,那群人已经不知道流窜到其他什么地方了。
想到那两张和自己爸妈一样的脸陷入了身体与精神上的痛苦,顾柠感觉心脏针扎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