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无奈地摇摇头:“你从接到布鲁斯的告知电话,到你实际打开地面防护网,你至少隔了五分钟吧,这五分钟你在等什么?等着把木垣星堡垒派出的航舰全关在防护网里吗?”
谢良从善如流:“安娜主席,那只是个巧合。我怎么知道航舰什么时候能全部进入防护网范围呢,况且我当时也不知道布鲁斯竟然把所有能立即调用的航舰全派到第二区去了。”
安娜冷哼一声:“别人有可能是巧合,但你身上绝对不会有巧合发生。说吧,你把纪黎推出来是想做什么?我不知道她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至少知道你的立场应该是要保护她的,你现在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为了什么呢?”
安娜会给纪黎打电话,不可谓不是受制于地面防护网打开的时间。
正是这五分钟的空隙,让布鲁斯派出的所有航舰都被隔离在第二区的防护网里。这样短时间内无人能够去阻挡袭击第一区的敌方舰队。
唯一能够与之抗衡的战力,就是在中央军校的战斗机甲。
纪黎已经签署了屠鹰协议,那就属于预备役军人,安娜有权在必要的时刻调遣她。
而纪黎跟谢良的关系安娜早就知道。
这样谢良的动机却让她有些看不清了。
难道让纪黎冒了这么大风险,独自去抗衡七架战舰就是为了让她在整个联盟出名吗?成为一个拯救联盟政府的英雄?难道谢良就仅仅只是为了再在军部扶持一个属于他的强劲势力?
这么理解似乎行得通,但以安娜对谢良的了解,他不至于为了权力做到这种程度。
但是,也有可能她并没有完全认识谢良。他是一个很难看穿的人。
“安娜主席,关于纪黎的事情,我之前也跟你解释过,她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故人拜托我照顾她。现在把她推出来并不是我一开始想做的事情,只是因为,她既然自己决定入局,早晚都会被暗流冲到浪尖上。那就不如我来挑选一个更具主动性的时机。”
“行吧。”安娜也不想和他扯这些了,反正谢良永远有他的理由。“纪黎这个小姑娘的事情我确实也管不着。但这次袭击事件非常严重,执政官肯定是要细查追责的,你我都难辞其咎,特别是你那五分钟的事情,你自己提前想好怎么应对。”
“感谢安娜主席提醒,我肯定会仔细应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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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凌亦接到通知后,走到学校门口,果然有车在等他。
长安街10号,是在联盟政府大楼背后那条林荫小道的左侧,一个独栋的白色小楼。
车停好后,他下车,门口有人指引他进去。到了二楼,那天见过的那位助理走过来,她露出礼貌而标准的笑容,说:“凌亦先生,来这边吧,我们谈谈。”
房间门打开,凌亦迅速扫了一眼里面的陈设,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房间,这是个类似于审讯室的地方。
他脚步顿住:“你们叫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西娅保持着那种标准笑容:“关于您昨天为什么能够提前发现那个杀手的事情。”
凌亦故作轻松的摆摆手:“那只是个巧合,我就站在旁边,恰巧看到了而已。”
“不,你不是恰好看到。”突然楼梯上走下来一个人,逆着楼梯口玻璃外的光,来人身形高挑,一身剪裁得当的深灰色西装,他说:“你掺合了一些不该你接触的事情。”
看清来人的脸的时候,凌亦控制不住自己震惊的表情。
“你不是那天被杀的——”凌亦突然想起来,难怪后来这个助理表现得非常冷静,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死。
这里是安全局,安全局什么人值得无界会做这么大的局来刺杀,想到这里凌亦已经对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有了猜测。
西娅接上凌亦的话口:“那天死的人是一个死刑犯。”
凌亦明白了,这场刺杀根本就在他们的控制范围内。那安全局为什么要做这场戏?
谢良走到凌亦面前,他一双蓝灰色眼睛温度接近零下,目光像手术刀一般直逼过来。他并没有什么表情,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他戴上柔和一点的面具,对凌亦说:“我是安全局副局长谢良。本次叫你来只是为了了解情况,你不用担心什么,况且你的母亲也是我的好友,你更应该放心与我们互通有无。”
提到他母亲的时候,凌亦微不可见地瞳孔震颤了一下。
母亲这两个字对凌亦来说是非常遥远的词语。他只知道,连父亲的葬礼她都没有来。
见他不答,谢良轻轻抬手引向审讯房的方向:“只是谈话而已,凌亦,你有配合安全局工作的义务。”
人在屋檐下。
凌亦走进房间,坐下,另有个三十岁出头的男性走了进来,坐在他对面。
“你好,我是安全局的的工作人员,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对您近期一些情况进行询问,希望您如实回答,如果您有欺骗行为,我们后续查证后如认为此欺骗行为对联盟安全存在威胁或直接造成了危害,会对您进行起诉,严重者可能面临刑事处罚。”
凌亦无奈地舒了口气:“你问吧。”
“第一个问题,您是通过何种途径接触到昨天游街活动的,又是为什么决定参与其中?”
凌亦说:“你不用拐弯抹角问了,我直接讲吧。之前我们学校给我们所放的一个纪录片中,提及了暗网,根据我了解到的一些情况,暗网是无界会用来发布任务、联系各方人事的一个内部平台。因为我父亲是被无界会刺杀的——这个我应该不用跟你细说了,我父亲的事情就是你们安全局后来进行调查的,我一直想找到杀手,所以在了解暗网之后,我就想要通过暗网接触一下无界会。在上周周二的时候,我在暗网看到了一个信息,他们在有偿召集一些人参加昨天一个游园活动,没有其他任何要求,参加就行了。但我感觉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