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晳等人下去时,两拨人已经有动手的趋势了。
“住手!”张全上前指挥着一众奴才将两方为首的人拉开,“我们爷有话问。”
双方原本还有些恼怒,但见着三位阿哥映入眼帘,即便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瞧着通身的穿着和气度就知道身份不凡,一时间也不敢招惹。
弘晳上前打量了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在道士的身上。
“发生了什么?”
道士得意地看了一眼传教士,随后气愤异常地说道:“他们这些异族人不安好心,骗百姓信他们的什么教,分明就是妖言惑众。”
传教士不乐意了,“我们是天主教,我们的主可以保佑人们永生。”
弘晳皱眉。
康熙对于宗教是十分宽容的,并且对外面的世界也很感兴趣,这就导致了近些年许多的异族人纷纷来到大清通商甚至传教。
但他们主要是在广州十三行附近行动,进入京城的并不多。
但他先前听九叔提过几次,京城里最近出现了异族教,打着解救的口号吸引了不少人。
如今看来,应该就是这个天主教了。
上一世,他对天主教就比较了解,他们的宣传永生的口号不太靠谱,但他们治病的药却是很不错的。
康熙时期只是对异族比较宽容,但到了弘历执政时,可谓真正实现了文化互通、经贸互通。
也就是说,在如今天主教初入京城时期,如果稍加把握利用,倒是可以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弘晳,怎么了?”弘昱发现了弘晳的不对劲,小声询问。
弘晳摇了摇头,只是看向天主教的领头人说道:“永生?爷从不信什么永生,即便有永生也不是你们这群人能给的。”
天主教的众人面色不好看,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道士兴高采烈的打断。
“看吧,这位爷也说了,你们那些东西就是骗人的。”
弘晳又看了看道士,“道家的丹药确实好,可你们几个会吗?你们是真正的道士还是只是穿着这身衣服招摇撞骗的人?”
道士们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不见了,他们互相看了几眼,即便眼中再有不甘,也不敢多说什么。
“你们若是有本事就拿本事出来吃饭,以后若是再敢聚众挑衅,爷便叫人将你们都抓了。”
两伙人见状都作鸟兽散,但看热闹的人却是久久不散,成群还凑在一起说着这件事。
“天主教是最近兴起的,你不喜欢?”弘昱看着弘晳。
弘晳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道:“总觉得他们宣传的有些夸张,不过听说他们治病的药很厉害,咱们可以想办法弄点。”
弘昱笑道:“九叔的府上就养了一个异族的大夫,他就有好多治病的小药片。”
这个事弘晳知道。
胤禟因为经商,所以认识许多奇人,大夫奥奇便是其中之一。
“我在想,他们的药片那么好用,咱们为什么不能将奥奇弄进宫里?或者,在宫里也养一个异族大夫呢?”
弘晟在旁边插话道:“我知道。阿玛曾说过,异族人再好,可终究是异族人,不会真的与咱们一条心。”
弘晳抿唇。
这话确实不假。
但在弘历执政期间,宫里也是有异族大夫的,不仅有异族的大夫还有异族的画师呢。
回到宫里,弘晳就在考虑着传教士的事情,想着该如何与胤礽说,才能不突兀。
结果,康熙病了。
起初是半夜喊冷,梁九功进来给加了被子,当时也试过对方的温度,并无异样这才退出去。
谁料第二日一早,就发现康熙满脸通红,额头滚烫,梁九功招来太医。
连续一天的汤药灌下去,康熙没有一点好转。
此时,后宫的嫔妃和皇子们都吓坏了。
胤礽坐在床边冷脸看着太医们,“皇阿玛真的是风寒?”
太医们低着头却是没人敢言语。
“孤在问你们话,若是说不出具体的病症,那便全都拖出去砍了。”
为首的太医跪了下来,这才磕磕巴巴地说道:“回太子殿下的话,臣……臣诊断是疟疾……”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全都傻眼了。
疟疾啊……那可是要人命的病啊。
这病就和出痘差不多,能治好,但是成功的几率太低了。
众位嫔妃几乎都软了手脚,一众皇子们的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胤礽的心头一震,许久后才冷声说道:“皇阿玛的病情事关重大,短时间内先不要告诉太后娘娘,同时也不要告诉前朝重臣,能瞒一天是一天。”
众人都点头应是。
“后宫的事情还要拜托两位贵妃娘娘处理,确保皇阿玛生病期间有人侍疾,同时也要保证后宫的安稳,切不可在此时闹出事端,更不能有任何的流言蜚语传出去。”
宜贵妃和温僖贵妃点头应下。
胤礽这才看向一众兄弟,“皇阿玛此时生病危在旦夕,若是哪位兄弟有旁的心思,确实是个好时机。但孤也把话撂这,若是谁敢在这个时候动歪心思,孤不介意手刃亲兄弟。”
胤褆从队伍中走出来站在胤礽的身旁,目光冷冽地看向其他兄弟,虽未开口说什么,但眼神中的意思已经传达的很明确了。
其他几位兄弟互视一眼,也都纷纷走到了胤礽的身边站住。
这一刻,一直提着心的梁九功总算是默默地松了口气。
不管这群皇子们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但是能表这个态也算是不错了。
接下来的几天,嫔妃们按着排班轮流照顾康熙,太医们全都聚在了乾清宫,一边商议着治疗的方案,一边随时观察着康熙的病情。
前朝的那些大臣们终究还是没有瞒住,毕竟都是一群老奸巨猾的东西,在第三日时就已经知道了情况。
直到此时,胤礽有些想念索额图和明珠了。
只可惜这俩人都被派了出去,不然朝中的这些老家伙可是好对付多了。
但胤礽毕竟做太子这么多年了,加之也有数次监国的经验,身后又齐刷刷的站着一群兄弟,一些心怀鬼胎的老臣终究还是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