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见胤礽如此说,这才抬眼去看弘皙,顺势在胤礽方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弘皙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也闯了进去?”
弘皙便将自己看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末了四处张望了一番,“大哥哥呢?他可还好?”
康熙点头,对于弘皙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记得关爱兄长很是欣慰。
“你大哥已经醒过来了,在另一处休息,太医也看过了,说是没什么问题。”
弘皙的目光在屋内四处看了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弘皙好好休息吧,此时阿玛会为你做主。”
胤礽放下这句话便抬脚朝外走去,康熙见状也跟了出去,瓜尔佳氏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家儿子,可后面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她也只能嘱咐秀禾好好照顾他便离开了。
弘皙看着屋内只剩自己后,努力撑起身子,秀禾见状急忙过来帮忙,“小阿哥,您想要什么?”
弘皙指了指外面,小声地说道:“我想偷偷听他们说什么。”
秀禾知道宜贵妃此时正在外面跪着,此时想必是康熙等人正在外面训斥宜贵妃。
这一幕若是被弘皙看见,似乎也不太好。
可是弘皙很在意此事,不仅是因为自己被砸了,还是因为对方明显是奔着算计大哥去的。
他不能忍。
“扶我起来。”
弘皙不容拒绝。
秀禾只得扶着弘皙下床蹑手蹑脚走到门口,二人偷偷猫在帘子后面。
弘皙拨开一条缝隙看着外面的情况。
只见宜贵妃跪在地上泪眼婆娑,上首处坐着康熙,一旁是胤礽和瓜尔佳氏,再往下是温僖贵妃和惠妃。
“皇上,都是妾身的失察,才酿成大祸。伤了大阿哥和小阿哥,都是妾身的不是。”
宜贵妃跪在地上哭的双眼红肿,想必已经哭了许久。
康熙冷哼,“将那个丫头带上来吧。”
梁九功路过宜贵妃身边时默默地叹了口气,随后就带着一名少女和一名宫女还有一名小太监走了进来。
三人早已吓傻了。
少女见着跪在地上的宜贵妃时更是哭的不能自已,“姑母,您可得帮帮我啊,我可是您的亲侄女啊。”
宜贵妃气的转身甩手就是一个巴掌扇在了那名女子的脸上,“卓玲,你怎么能做出这种胆大妄为的事情?居然敢用花瓶砸阿哥的头,你是疯了吗?”
而且那还是太子殿下唯一的阿哥,哪怕是个不受宠的皇子都比他强啊。
卓玲也吓傻了,磕磕巴巴地哭道:“姑母,我没想砸他的。是他冲进来拉着我们,我一时害怕才会砸。”
胤礽一拍桌子,“那你是如何算计弘昱阿哥的?”
卓玲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不做声了。
康熙嗤笑,“你们郭络罗氏的胆子不小啊,连皇子阿哥都敢算计。”
卓玲急忙磕头求饶,“皇上饶命啊,臣女……”
宜贵妃实在受够了娘家的拖后腿,她干脆看向一旁的小宫女,那可是翊坤宫的宫女,并不是卓玲从外面带来的。
“你本是翊坤宫的宫女,为何会听从卓玲的吩咐?还有,她都让你做了什么?”宜贵妃也不想再给自家后辈留面子了。
母族固然重要,可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两个儿子重要。
小宫女哆哆嗦嗦地看了眼卓玲,被一旁跪着呃冬雪一巴掌扇了个倒仰。
“混账的东西,你是谁的奴才都不知道了吗?”
小宫女立刻磕头,倒豆子似的说道:“卓玲格格说宜贵妃娘娘想撮合她与十二皇子,可十二皇子不受宠,与其嫁给一个不受宠的,还不如自己谋划一番。”
宜贵妃都要被气死了,指着卓玲好半晌不知说什么是好。
随后看向哆哆嗦嗦的小太监,“卓玲让你做什么了?”
小太监哭着磕头,“小格格让奴才点了迷香,等大阿哥晕倒就将他抬到床上,然后小格格再躺上去。”
“那你们三个一直在房间里?为何没有被迷香迷晕?”瓜尔佳氏忍不住开口。
“我们都事先服用了解药。”
瓜尔佳氏气得够呛,可这里有康熙和胤礽做主,自然不用她做什么。
胤礽一直冷哼喝茶,却是半点好脸色都没有。
康熙见宝贝儿子如此,更加来气了,“你们可知谋害阿哥是什么罪?是死罪!”
小宫女和小太监不停地磕头求饶,康熙一个眼神示意之后,被梁九功拖了下去。
卓玲见状也吓傻了。
她先前也考虑过如果事情败露了会怎样。
可转念想到姑母如此受宠,又有两个成年皇子,只要弘昱不出人命,大约也就赐婚了。反正直郡王在边关,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可她忘了,直郡王不在京中,可惠妃在啊。
有人明晃晃的算计她孙子,她能答应
背后的纳兰一族能答应?
更何况,弘昱在毓庆宫住了这么多年,太子殿下 也不会坐视不理。
宜贵妃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她这几个不省心的儿子都没做出过这么癫狂的事情,怎么一个娘家的侄女竟有如此大的胆子。
“本宫竟不知郭络罗氏如此好的教养,一个闺阁格格,都敢为自己谋划未来了。你也不睁开眼瞧瞧,即便弘皙与你年纪相仿,可还差着一个辈分呢。”
惠妃气急了,恨不得抓起手边的茶盏就要扔过去。
宜贵妃难得冲着惠妃行了半礼,“惠妃姐姐,是我们郭络罗家教育不善,连累了大阿哥,妹妹在这里给您赔罪了。”
惠妃入宫确实早,可如今位分却是在宜贵妃之下。
在宫里论大小从不看年龄,看的是位分。
如今宜贵妃当众行礼道歉算是给足了惠妃面子,惠妃在康熙面前自然也不好太拿乔。
侧了侧身子,“罢了罢了,妾身这火也不是冲着贵妃娘娘发的,着实是这丫头……”
说了一半,惠妃便住了口,“这边有皇上做主,妾身便去瞧瞧可怜的弘昱。”
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此时,殿外郭络罗家跟着进宫的所有人都跪的端端正正,每一个人的脸上均是惨白一片。
殿内众人半晌无语,不知过了多久,梁九功从外面带着定嫔身边的桃枝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