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天以后，上午。
海州市。
杂草丛生的院子里，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破旧的仓库门前，老牙烦躁地一遍又一遍打着电话，这已经不知道是他打的第几个电话了。
“不做就不做啦，林木寄卖！”
啪嗒，老牙烦躁地挂断电话，手机扔到一边，瘫坐在沙发上。
苏振宇扔了一根雪茄过去，自己也点着一根，悠悠道：
“老牙，我们可是老朋友了，你也别在我面前兜圈子演戏了，就直说吧，这批黄金你能给我出多少吧，水钱好说。”
老牙魁梧的身材仍旧穿着那洗的发黄的背心，闻言抬起头来，点燃雪茄，深深吸了一口。
抠了抠鸡窝头，烦躁地吐出一口烟雾：“宇哥啊，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公斤都好说的很，你这动不动就一吨的，你这是要我老命啊！”
“我这一通电话打去，别人不是把我当成傻子，就以为我疯了，压根没人信。”老牙四十来岁的脸庞此刻却仿佛六十多岁了一样，长满了褶皱。
“更何况，就算有人信，这么大的量，那也没人吃得下啊！参与的人多了风险又大。”
老牙还在嘀嘀咕咕的抱怨着。
“你在维纳国和泰兰国都有路子，你真当我不知道？”
苏振宇皱着眉头，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冷笑一声，接着说道：
“维纳那边就不提了，泰兰国皇室的卡普罗，他难道没有兴趣？”
老牙闻言大惊，雪茄都差点掉到地上，“宇哥，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仓库内，并不明亮的灯光在门外夹杂着雨滴的微风吹拂下摇摇晃晃。
一如现在老牙的心情。
苏振宇悠然地抽着烟，一言不发。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沉默，老牙感觉后脊窜起一股冷意，小心翼翼地追问道：“宇哥？”
比普通香烟更为浓郁的雪茄烟雾缭绕指尖，苏振宇弹了个指花，抖落烟灰，看着老牙，似笑非笑。
“谁告诉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知道当年泰兰国皇室一位王子名下大量珠宝失窃的事，跟卡普罗和你都有关。”
老牙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当年这些事做的如此隐秘，根本不可能有第三人知道，否则这也不会成为一桩世纪悬案了。
一滴冷汗从老牙额头浮现，神色挣扎间，最终一咬牙，迅速从后腰拔出一把手枪。
“嘿！冷静点！你在做什么？”苏振宇冷静而有力的声音传来。
老牙面色大骇，持枪的手还悬在半空，却再也不敢动弹了。
因为此时此刻，苏振宇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一把金黄色的沙漠之鹰K2，正顶在他的额头上。
“他……怎么这么快？！我什么都没看清……”
老牙神色变幻莫定，心里一阵惊疑，脸上也泛起一片青白之色，
“别，别，宇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随即老牙率先将手里的枪扔在一旁桌上，缓缓抬起双手，雪茄掉在了地上，滚了两圈。
苏振宇将枪轻轻放在桌上，又吸了一口烟，道：“老牙，你刚刚该不会是想杀我吧？我如果要整你，珠宝案还会拖到现在也没破吗？”
老牙闻言，脸色更加苍白，眼中闪过一丝惶恐。
他深知苏振宇所言非虚，其实这么多年以来，那桩珠宝失窃案自己好处没捞着什么，反而落了把柄在卡普罗手上。
这始终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让他夜不能寐。
“宇哥，你说的对，对的，哈哈，啊哈哈！”老牙极力掩饰着惶恐的内心，脸上的皱纹都极力舒展开了，咬了咬牙，接着说道：
“给我一点时间，按道上的规矩，抽水2成，1个月办妥，当面交割。”
“3成，现在国际金价430多吧，给你按420算。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苏振宇看着老牙笑的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心里一阵舒爽。
“什么要求？你说。”
老牙带着一丝颤抖的手，捡起地上的雪茄，闷闷地吸了一口，吐气道。
苏振宇顿了顿，把玩着那把金色手枪，嘴里叼着雪茄：“最多7天时间，黄金在这里交割，现金交易。”
“7天……这个问题不大，但是这么大一笔现金，恐怕做不到。”
老牙搓了搓手，既兴奋，又有点不知所措。
“那就安全合法的打入我的账户，并且保证不会被追查。”
“宇哥啊，这也很难啊！我起码要找一个几百人的团队，开很多离岸户头，几十次中转和上万次小额转账……”
“怎么，三成还不够？你应该知道这三成意味着多少钞票。”
苏振宇皱着眉头，不满道。
“够，够……”老牙连忙谄媚道，心里在迅速盘算着这笔生意的利润，那张粗犷的脸逐渐笑成了一朵菊花。
苏振宇站起身，拍了拍洒落在身上的一些烟灰，将烟头踩灭，伸出手，笑道：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老牙连忙跟着起身，两人握手达成协议。
夏国的银行有一套复杂的算法，个人账户内突然涌入天量的金额，一定会触发某种预警机制。
但是苏振宇知道，以目前的国际上的一些洗菜手段，至少有十几种方法可以绕开这种机制。
刚刚老牙所提到的方法，只是最浅显、最简单的罢了。
所以完成这一切，反而不像几十年前那般困难，苏振宇丝毫不担心。
“老牙，你那台SUV给我开，等会先给你送一百公斤过来，你也抓紧联系人来验货。”
“没问题，宇哥，你就是大爷。”
“你这老小子，接着。”苏振宇笑骂一声，将手里的黄金手枪丢给了老牙。
老牙手忙脚乱地接过枪，脸上带着一丝茫然。
“楞啥，塞林木，送你的，好好收着吧。”
苏振宇回敬了一个方言词，接过老牙递来的车钥匙，拍了拍他的肩膀，潇洒离去。
直到丰田车引擎的轰鸣声响起，老牙才回过神。
“这……”
望着手中这一把2033年收藏纪念版黄金沙鹰，还是独一无二的K2型号，放现在至少价值百万。
老牙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