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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疯狂

    赵擎望着已经爬下去的易天,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这才爬下墙壁。紧跟着易天。

    两人一前一后借助着周围的建筑物来隐匿自己的身形,易天小心翼翼得走在最前方,赵擎则是捂着受伤的手臂,艰难地跟在身后。一路两人沉默不语,气氛也异常凝重。

    或许是上天眷顾,这一路回来竟然非常顺利,并没有遭遇感染者,两人相继抵达约定汇合点——最初观察情况的天台。

    易天刚抬起脚跨出楼梯间,便发现陈海和许菲早已到达。一直紧盯着入口的陈海也发现了他的到来,脸上原本凝重的表情瞬间被惊喜所取代,急忙快步迎上前去,还未等易天站稳脚跟,就急忙开口问道:“易天,怎么耽搁这么久,赵擎也还没回来,你有遇到他吗?”言语之间满是关切之意。

    易天听后扭头向后望去,陈海这才发现后面跟着脸色惨白,捂着手臂的赵擎。

    见着赵擎血液染过衣袖,陈海着急地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随后又赶紧让许菲拿处理伤口的药品过来。

    易天默默掏出一支烟,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脸疲惫地说道:“出了点意外……”打火机点燃香烟,吐出一口烟气,沉默得没有说话。

    陈海慢慢扶着赵擎坐在凳子上,小心翼翼地将他袖子挽起,陈海反复观察伤口后,才安心松下一口气,随即诧异地对着赵擎问道:“这……也不是咬伤的啊,怎么伤到的,好像是被什么武器扎伤的。”

    赵擎的眼神有些躲闪,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陈海这个问题,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是我……是我自己……”

    还不待他回答,易天打断了他的话,沉闷地说道:“是我干的,失手了……”

    赵擎见易天如此说道,竟有些着急,他急急忙忙补充道:“海哥,不怪天哥,怪我自己,我自己跑错路线,把感染者引到天哥那儿,还差点害了天哥,都是我的错。”赵擎似乎生怕陈海误会,拼命解释着。

    陈海听得有些发懵,不过还没来得及多问,许菲就已经取出药品放在地上,陈海这才赶紧帮赵擎清理伤口。

    清创的整个过程中赵擎紧闭着嘴一言不发,反而是紧咬着牙关。额头的暴起的青筋和时不时闷哼出几声的他,伤口的确被扎得有些深。

    等到陈海替他清理完伤口,这才狐疑着用眼神来回打量着赵擎,和闷头抽烟的易天两人。

    陈海把包扎的工作交给许菲,急忙忙拉起坐在地上抽烟的易天走到楼道口,待到远离赵擎,许菲后,这才不解地看着易天,向他问道:“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你会伤到他。”

    易天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摇摇头回答道:“确实是出了意外……”易天这才向陈海事无巨细地讲出事情经过。

    陈海沉默地听着易天的述说,在听到他陷入绝境,眼神里闪过惊讶的神色,随即又消沉下去。紧接着又听到不小心伤到赵擎,以及最后的逃出生天。陈海从惊讶的表情再到逐渐紧锁的眉头,在思考几分钟过后,他用试探的口气的向易天问道:“所以,你认为他还有别的目的?”

    易天思考许久后摇了摇头,有些疲惫地说道:“具体什么目的我不清楚,不过暂时没感觉到什么恶意。”

    陈海陷入沉思,在他看来也许赵擎也就是个孩子而已,如今情况变得这么复杂,他有些后悔答应帮助赵擎,略带歉意地望着易天。

    易天见陈海沉默,一手轻轻攀上他的肩上,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海哥,咱们还要去中心城,嫂子和燕燕还在等你。咱们已经在这儿逗留太久了,也该继续上路了。”

    陈海没有说话,回想着易天之前陷入的困境,双拳不自觉紧握起来,又猛然间泄出一口气,双肩为之一沉,捏紧的拳头也随之松懈,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易天说道:“对不起……都怪我的一意孤行,非要帮助他,害得你陷入困境……”

    易天赶紧伸出手拦住陈海继续说下去,他看着陈海窘迫的样子,向他轻声说道:“海哥,从我选择出来那一刻开始,早就接受了危险这回事,出来混的,哪有安全的呢。”

    易天打趣地说着,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道:“也怪我自己能力不够,计划还不够详细,这跟你没什么关系的。”

    陈海听着易天还在怪罪自己,一时间更有些不好意思,他解释说道:“易天,这怎么能怪你呢,明明就是我……”

    易天拍了拍陈海的肩膀,打断了他,随口说着:“海哥,别说了,真没什么。”说完又朝正在包扎的赵擎方向看了看,继续说道:“如今计划顺利成功,咱们要趁热打铁,上楼取了食物继续出发吧。”

    陈海见易天如此说道,也不好多说什么,无奈地点了点头,两人随即走回天台。

    此时许菲也给赵擎包扎完毕,正板着脸收拾药品放进包里。赵擎低着头正发着呆,并没有看到两人回到天台,直到视线里出现一双脚,这才抬起头望着陈海易天两人。

    易天瞥了两眼赵擎视线便跨过他,朝着许菲说道:“菲姐,收拾一下物品,准备进楼。”随即又望回赵擎,面无表情地说道:“还能走吧?”

    赵擎看了看包扎好的伤口,慢慢放下衣袖后点了点头,“没问题。”说完他缓缓站起身,依旧不敢正视易天,他不想拖累他们的进度,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耽搁了计划。

    易天盯着站起身的赵擎,继续说道:“计划很简单,你别乱跑就行。”易天特地在乱跑两字上咬重一些。

    赵擎默默听着易天的话,又有些不自觉地低下头,缓缓说道:“知道了……”

    陈海也带着略微冷意的眼神望着赵擎,并没有替他说话,反而是自顾自地收拾起东西。易天也没有再管赵擎,走到天台旁观察着下方的情况。

    街道上的感染者已经没剩多少,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漫无目的游荡着,易天这才点着头对众人说道:“计划很成功,感染者基本都被引走了,趁他们还没聚回来,速战速决吧。”

    几人抓紧收拾好物品,再次回到街上。

    ……

    陈海手里拿着之前从小区带出来的防爆盾走在最前方打头阵,易天紧握着螺丝刀紧随其后,赵擎走在中间,背后是许菲提着半臂长的刀断后。

    众人来到超市门口,这里的感染者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地上残留的半张卷帘门,以及几具被啃咬得不像人样的尸体,正是被赵擎带出来几人。

    赵擎远远看见超市门口的模样,神情有些恍惚,眼神瞬间也变得有些沮丧,他嘴唇有些颤抖,对着几人说道:“我……能去给他们收尸吗?”

    还不待易天拒绝他,就见远处游荡的感染者已经发现几人,远远地嘶吼几声便已经冲了过来。

    陈海最先发现,大吼一声,“感染者来了!”说罢双手紧握着防爆盾往前一顿横在胸前。

    几人这才神情一震,赶紧各自摆好姿势准备迎敌,第一个感染者已冲至跟前,狠狠朝着防爆盾撞了上去。

    “砰”的巨响声传来,陈海被撞得后退两步,但也咬牙撑了下来。只听他大叫一声,手臂猛然发力,竟把感染者推回一步。易天早就观察到感染者冲撞而来,在陈海发力的瞬间,易天就紧追跨出两步,一把螺丝刀从侧面狠狠插进了感染者脑袋,又用力拔出,感染者像触电般竟躺倒在防爆盾上。

    陈海见状紧接后退一步,感染者这才如失去力气般滑落至地。陈海双手往上提了提防爆盾,前后脚作出弓步状,后脚用力死死踩着地面,因为第二个感染者也已冲来。

    第二个感染者继续撞上防爆盾,不过这次陈海弓步很稳,并没有被撞得后退,反而感染者像是撞上一堵墙般,竟向后倒去,此等好机会易天也没有放过,踏出半个神色,一脚踩上感染者脖子,蹲下身紧跟抬手一刺,第二个感染者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轻松解决。

    易天拔出螺丝刀,转头朝陈海看去,两人默契一笑。不过易天眼神却飘向几人身后,脸色瞬间失去血色,只见他怒目圆瞪,大吼道:“背后!”

    陈海听后脸色瞬间惨白,还不待他作出回应。就听他背后的风声呼呼作响,一个人影如闪电般冲出,转身向后一脚踢向不知何时靠近许菲的感染者。

    一阵闷声传来,只见一个有些过度肥胖的感染者被率先反应过来的赵擎一脚踢退几米,摔倒在地。

    陈海许菲两人这才回过神转身过来,满是脂肪的感染者拖动着肥胖的身躯艰难爬起,继续冲来,不知是赵擎那一脚太重,还是他本身过于肥胖,感染者步伐踉踉跄跄,速度并不快。

    许菲在看到感染者的样子时,仿佛脑海里的弦被触动一般,反而一脸杀气地提着刀健步向前,竟也冲向感染者。

    在不到一米远时便双手举刀高过头顶,向感染者头部挥砍而去,也许是许菲的力气不算大,刀并没有砍进去,反而卡在头里,感染者依然能动,挥舞着双臂继续朝许菲冲来。

    许菲眼内满是杀意,仿佛见到杀父仇人一般,手里更加紧握刀把,抬腿奋力一脚踢向感染者胸口一蹬,身形顺势退后,手臂发力猛然向后一拉。刀刃便从感染者头上抽出,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滋滋冒着血。

    刀痕的出现让许菲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她冰冷的脸上竟挂起一丝疯狂的笑容,脸上的刀疤也跟着抖动。

    只见她再次双手举刀,等待着满头是血,踉跄到达面前的感染者,这才用尽全力一挥劈砍下去,感染者还没靠近便被砸落在地。

    许菲并没有放过他,反而再次举起刀又狠狠劈下,三次,四次,五次,直到感染者头部血肉模糊,再也没有动静。

    瞬间发生的事情让几人还在吃惊,回过神时只能听见劈砍头骨的敲击声,陈海见许菲情绪失控,赶紧冲上前一手抓住许菲的手臂,怒吼一声叫道:“许菲!他已经死了。”

    许菲听着陈海耳边的喊叫,这才停下劈砍,她双手愣在空中,她缓缓转过头,依旧挂着一丝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用陌生的眼神看着陈海,不带一丝情感。

    陈海被看得有些害怕,深深吸进一口气,轻声对许菲说道:“许菲,他已经死了,都过去了……过去了。”

    许菲听着陈海的安慰,眼里这才缓缓回过一丝神采,她挣脱被陈海抓着的手,看了眼已经卷刃的刀,随手丢掉后,便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陈海这才缓缓松出一口气,扛着防爆盾回到了队伍前,在经过赵擎身旁时发现了他疑惑的眼神,正要向陈海询问,便被后者严厉的眼神给咽回嘴里。

    后半程路段依旧有感染者,不过几次配合以后的众人越发默契。由陈海抵挡,易天再刺杀,赵擎和许菲提防四周背后,在三下五除二干掉几个感染者后,几人这才安全走过街道,安全抵达小区楼底。

    “这栋楼我清扫过,还算安全,可以在这儿修整一会。”赵擎带着几人来到楼梯间,率先坐在台阶上。

    几人这才气喘吁吁地坐了下来,陈海和易天都累得够呛,尤其是陈海,他靠坐在台阶上,手臂发麻得都已抬不起来,只能无力地耷拉着。

    不过易天并没有完全相信赵擎所说安全,从进入楼梯间便一直在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突然,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似的,抬起手来指向楼梯上方拐角处的墙壁,平静地说道:“你确定这里真的安全吗?那……这是什么东西?”

    几人听到易天的话语,纷纷抬起头朝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楼梯上方二楼拐角处的墙壁上,赫然留下了一处十分清晰的印记——那竟然是一个血红色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