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他!!!
凌虞看清少年的脸后,浑身颤抖不已。
她捏住了窗檐,指甲扣进木头里,留下了一排深深的印子。
伏苓,那个原主最疼爱,却将她一脚踹下万丈悬崖的小徒弟。
葡萄小声的问道:“宿主我们现在要不要离开?”
凌虞抿紧了唇角,过了良久,才缓缓开口。
“不,我倒是想要看看这个一年未见的小徒弟,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她深深看了眼楼下的伏苓,随后不紧不慢的从窗前离开,眸底闪烁着幽光。
看着凌虞从楼上走下来,伏苓勾起了猩红的薄唇,他紧紧攥住袖口,压抑自己激动的心情。
足足一年,他终于找到师父了!
看来这种事情还要自己来,靠长清山的那些家伙,根本靠不住!
凌虞左脚刚踏出天香楼的大门,就听到伏苓唤了一声“姐姐”。
他快步朝她走来,上挑的桃花眼微微泛红,他紧紧抱住她的胳膊,撒娇似的唤了声:“姐姐!”
伏苓的声音带着哭腔,无辜的眨着眼睛。
“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气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以往他这样对师父撒娇,师父都会任由他,他就不信师父这次不会心软。
凌虞垂下眼睫,她的内心冷笑一声,若不是他亲自把她踢下悬崖,她现在就上了他的当。
她淡漠的抽回了自己的胳膊,声音冰冷:“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姐姐,我也根本就不认识你,还请你好自为之。”
凌虞笑了笑,但那笑意深处,掩藏着浓浓恨意。
她想起原主的曾经,是原主不顾众人阻拦,把被扔在长清山下的伏苓抱回去,每天亲手给他挤新鲜的羊奶,是她一点点把他养大,教他读书写字,传授他仙法。
只不过,终究一切都是白付!
伏苓拽住了凌虞的袖角,幽深莫测的眼眸中,带着深深的不甘心。
他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师父!我是伏苓啊,你是忘了我吗?凌和苓你真的忘了吗?师父当初是我做错了,我后悔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凌虞深吸了一口气,她抿紧的唇,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她忽然冷笑出声,笑得肩膀都在颤。
“好一个你知错了,穿心断骨之疼,你拿什么来还?”
凌虞的手放在了伏苓的胳膊上,她只是轻轻一拉,两人同时进入了虚空之境。
“师父……”
伏苓一怔,他看到凌虞身后出现了一只甩着九尾的巨大的紫色狐狸,狐狸眼冒红光,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瞬间压得他喘不上来气。
伏苓又惊又喜,即使他被压到地上动弹不得,他也拼命抬起头看着凌虞,一点点的朝她靠近。
“师父我就知道是你,你跟我回去吧,当初是我中了凌芷的奸计,才不慎伤害了你!我真的知道错了……”
凌虞身上的魔气又浓了几分,她的眼尾有紫气溢出。
“你看我这样,还能回去吗?我是魔,你是仙,我们终究势不两立!即使你不杀我,我也会杀了你的!”
凌虞顿了一下:“还有,不要叫我师父!伏苓你是忘了当初你自己说的话吗?我不是你的师父,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徒弟。”
在强大的压迫力下,伏苓喉间一阵腥甜,咳出了一大口鲜血。
他一时间慌了神,一点点的挪到了凌虞的身前,他无助的抱住了她的脚。
“师父,你不要这样,你就原谅……”
凌虞看了伏苓一眼,她眸光清冷,红唇轻启:“滚。你凭什么让我原谅。”
“师父……”
“我再说最后一遍,滚!趁我现在还不准备杀掉你!从今以后,我与仙界永世为敌,等我再回长清山之日,便是我屠尽长清山生灵之时。”
凌虞毫不留情的把伏苓踹开,看着他口吐鲜血的样子,她不仅没有丝毫心疼,反倒勾起了唇角。
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还以为我是一年前的凌虞吗?是你让我坠入深渊,又有什么资格让我原谅?”
凌虞冷漠的甩了甩手,虚空之境消失,他们回到了天香楼的楼下。
就在这时,葡萄和橙子从天香楼中跑了出来,他们一左一右拉住了凌虞的胳膊。
“宿主你没事吧?”
凌虞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
橙子看了眼狼狈趴在地上的伏苓,冷冷说道:“宿主我们还是离开吧,此地不宜久留。”
伏苓抬头看向凌虞身边的少年和少女,一股妒意油然而生。
一向骄傲的他,此时也不忍落了眼泪:“师父……他们就是你的新徒弟吗?你真的不要伏苓了吗?”
凌虞淡漠的从伏苓身边走过,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是又何妨,不是又何妨,这一切都和你没关系。”
“呜呜呜……”
伏苓匍匐在地上,发出了小兽一般的哭声。
曾经最爱他的师父不要他了,她有了新的徒弟……
伏苓一点点的收紧了手指,眼神变得狠厉起来。
都是因为凌芷!是她,是她骗了他!才让他失去了最爱的师父,他绝不会饶了她!!
————
凌虞支开了葡萄和橙子,她一个人,眼神空洞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
上次的那个梦实在太真实了,她感觉自己就是原主,在那个梦境中过完了一生。
所以她恨。
恨每一个伤害过原主的人,她没有办法忘怀,也没有办法替原主原谅。
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替原主复仇,让那些伤害过原主的人,都受到十倍百倍千倍的代价!
凌虞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情绪。
可就在这时,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没一会儿雷声大作,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周围的人纷纷避到一边躲雨,只有凌虞一人站在路中间,任由雨水打湿她的发丝和衣衫。
比起雨水的冰凉,她的心此时更疼!
凌虞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把油纸伞撑了过来。
“你是不是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