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0公里,对于“闪电”来说,不过是三个小时的行程。
一路的风景,一路惋惜,树木越来越矮,绿茵越来越少,湖泊渐渐消失,风沙越来越大,雨刮器,变成了除尘器,看得几人心里,越来越沮丧,都耷拉着脸,唉声叹气。
此时正值盛夏,却比秋天还要萧瑟。风沙大的睁不开眼,这里没有高耸入云的楼房,房屋稀稀落落,远看像一个小土堆。
城门口,无一人看守,行至城内,只能看到零星的人,行色匆匆,破衣烂衫,枯瘦如柴,像过街老鼠一样逃窜。
行至城中,不由得舔一舔,干涩的嘴唇,每呼吸一次,如烈火在喉咙里燃烧,额头上渗出盐碱般汗渍,富贵、玄灵下车,想找个人,打听打听情况。富贵、玄灵刚下车,四周的乞丐,像苍蝇一样飞过来。男女老少,一窝蜂涌上来。
“两位贵客,给口吃的吧!我孙子,就快饿死了,可怜可怜!”
“给点吃的吧!”
“施舍点吃的吧!”
………
“走吧,玄灵,这么多人,我们那点食物不够分!”
“他们那么可怜,怎么忍心呢!拿出一半,分给他们!”
富贵很不情愿地,拿出了十瓶水,二十个面包。来不及分配,已经被哄抢完了。没抢到食物的乞丐,还是不肯走开。
富贵扯着嗓子喊道:“快走啊,让开!我们没吃的了!”
玄灵还是不忍心,又让希涂拿出5瓶水,5个面包。
希涂不给,解释道:“玄灵,我们四个人,已经分出去一半食物和水了,可怜他们我们就得死!你懂吗?”
“众生平等!我不能见死不救!”
“玄灵,即使我们把所有的食物都给他们,也救不了他们,你懂吗?”希涂被玄灵,泛滥的慈悲心,气到了,关上车窗,不予理睬。
富贵拍拍玄灵的肩膀,“是的,希涂说的对,我们能管他们今天,那明天怎么办,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座城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玄灵,从人群当中,拉住一个大约十岁的小男孩,说道:“小朋友,你有家人吗?”
小男孩摇摇头,“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小男孩点点头。
救不了众生,救一个新生命,也算是一点安慰。
三人上了车,按响车喇叭,驱散人群,径直离开。男孩刚到吃里,瘪瘪的肚子,咕噜噜作响,玄灵给他递来一瓶水和一块面包,他也只是小心翼翼地吃了小半块,喝了三口水。
“为什么,只吃那么一点!”
小男孩低着头,小声说道:“因为要留着以后吃。”
希涂、胡妹儿看着眼前这个又瘦又脏,还这么懂事的孩子,心疼地流下来眼泪。
“这座城市,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孩子,把你知道的跟我们说说。”
“大约在半年前,我跟爸爸妈妈正在家里吃饭,一群强盗破门而入,抓走了我爸爸,后来才知道他们抓走了所有孩子的爸爸……”男孩已经泣不成声。希涂把他搂在怀里。
“你的妈妈呢?”希涂问。
“爸爸,被抓走后,我们城市一下子就没了食物来源,妈妈为了给我找吃的,被打死了!”
“好了,孩子,别说了!”
整个街道空空荡荡,小卖铺,粮油店,饭店,早被洗劫一空。众人走进一个面包房,移步扬起半米尘埃。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门口吧台的招财猫,依旧乐呵呵地招呼客人。“欢迎光临!”
“走吧!这里早就没吃的了!”希涂催促道。
“你们不好奇吗?地狱之城,位置处于,热带沙漠型气候区,常年干旱,炎热,很难种出植物,他们是怎么生活的,怎么又一夜之间……”
他们在废弃的面包房探寻,富贵、玄灵眼睛跟侦探似的,不放过蛛丝马迹。突然,外面响起了,汽车的报警声。众人快速冲出去,只见一个流浪汉似的男人,试图撬开,后备箱。
“住手!”
男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近距离,才发现男人,鼻青脸肿。
“爸爸!爸爸!”男孩突然冲出来,抱住男人。
“小骏!真的是你吗?”
“你们是父子,先上车吧!”
希涂给男人伤口,清洗消毒后,男人吃饱喝足,给他们讲起了地狱之城的故事。
………
地狱之城,自然条件恶劣,人口稀少,经济主要以物物交换的方式进行。生活在这里的人,靠种植耐旱的药材(麻黄、肉苁蓉、沙棘、甘草等),跟外城商队换取生活物资(米、面、衣服等)。这里的生活,虽谈不上富足,但是人们安贫乐道,城市一片祥和。
半年前,从西方来了一伙人,手持短枪,足踏摩托,像魔鬼一样突然闯进来。他们先赶走了商队,后抢占商铺。奸淫掳掠,烧杀抢夺,无恶不作。百姓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灾难,手无寸铁,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力。
“魔鬼们”荷枪实弹,而他们只有血肉之躯。
小骏爸爸回忆道,他们大约有一百个男人,20岁到50岁之间。一群头戴蝙蝠面具,手拿木棍的人,让他们没日没夜的挖矿。
抓来的劳力是被蒙着眼睛的,不知道这是哪里,小骏爸爸逃走的路上,才发现那个地方,正是月牙泉附近。是这座城唯一的水源,但现在月牙泉已经被他们用铁丝网围起来了。
“挖矿,挖什么?”
“挖黄金!”
………
全资源紧张,已经成为全世界的危机。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地媒在人间的首脑,现在也是地狱之城的掌控者——阎王!
阎王这些年除了搜索灵媒,赶尽杀绝,第二个任务就是,奔走全世界,抢占稀缺资源,如煤矿、石油、金矿。
地狱之城,有金矿这件事,本地人对此一无所知,因为技术落后,他们很难发现。无意被阎王的侦查队发现。当即发动侵略战争,生怕丢掉这块肥肉。
………
“小骏,你妈妈呢?”
“对不起,爸爸!我没能保护好妈妈,妈妈不在了!”父亲抱着儿子,强忍了呜咽,这一刻仿佛灵魂被撕裂,剧烈的精神疼痛让他面目狰狞,仇恨和痛苦反复折磨着这颗支离破碎的心。
“还有爸爸呢!”尽管伤心绝望到,接近崩溃,可作为一个父亲,给予孩子希望,是他能给孩子最大的爱。
“小骏爸爸,他们还在接着抓劳力吗?”
“从未停止过,你们都是年轻人,可得小心啊!你们的车,太招眼了!尽快离开吧!”
富贵和玄灵,一拍即合,深入敌人内部,才能摸清底细。
“这个不用担心,我们自有分寸,能不能给我们找一个休息的地方!”
“这里条件简陋,普通人家都是搭帐篷,睡觉,露天做饭,是块空地就行。”
“哦,明白了!”
“吃什么?”
“我们就吃地上的草,有时会拿甘草跟商队换取食物。我们这里长得草,具有清热解毒、补肾益气、强身健体的功效。自从商队,不来了之后,地上的草成了我们唯一的食物来源,现在已经很难找到了!”说完,小骏爸爸忍不住叹息。
“对了,你们可以去荒郊,那边可能有食物,你们有车,开过去很快,我们这里的人,一般不到那里去,要步行两天一夜,可能还会有野狼出现。”
“你们要一起去吗?”
“我就不跟你们去了,我们这有个习俗,亲人死去,要守灵99天!”
玄灵几乎把食物都留给了他们,一行人按照小骏爸爸指的路线,寻找食物和水源。但这次富贵和希涂,并没有责备玄灵,把食物都送给了别人。他们把希望都寄托在荒郊,只是富贵和希涂,无法像玄灵一样,适应吃草的饮食。食肉的二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为自己打气。
“我可以的!我是一只小白兔!胡妹是一只小绵羊!富贵你是一只大水牛!”希涂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惹得众人大笑。
“不要有压力,希涂姐姐,很多草的味道,比肉好吃,甘甜,脆嫩,爽口!你要是吃不惯,可以用开水,涮一下!”胡妹儿说道。
希涂对于他们结婚的事情,还耿耿于怀,一路上,都不与胡妹儿说半句话,气愤时常降到冰点,两个男人只能尬笑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