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宇将车停在我的身旁,然后看了我一眼,发现我依旧是望着油库中心的方向。
他长长的出了口气,然后撇起嘴角,好像轻微的浅笑了一下。
我们二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有一种心意相通的感觉,仿佛我能感觉到,他知道我在看什么,在怀念谁。
正是因为的他的浅笑,让我有些释然,让我知道,关注到这个无名英雄的人,并不止我一个。
我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将之前的沉痛表情甩开,露出了一个坚定从容的笑容。
我看着博宇,博宇也看着我,我们相视一笑,仿佛此时此刻,我们都在给对方说:“来吧,兄弟,刚才他没有完成的事情,咱们去完成。”
在这里一刻,我们隐约感觉到,什么叫做知音。
大火依旧在燃烧,但是,它根本阻挡不了我准备前进的步伐。
我大步向前,跨上战车,准备好好的筹谋一下,下一步的行动。
我先是拿起对讲机,想联络一下李毅队长,看看他那里的情况,毕竟刚才太过凶险,所有的车辆都只是顾着逃命,一下子被这爆炸冲散了。
“喂,喂,李毅队长,李毅队长,收到请回话,收到请回话。”
“喂,喂,”
几番呼叫后,对讲机的那一头,依旧保持着沉默。就像是泥牛入海的声音,一去不回。
这不禁的让我心中有些担忧,他不会也没有从这次的爆炸中逃离出来吧。
我的心情不自然的有些焦急。可是,看看此时此刻正在我对面的司机老余。他则是一脸无辜的揉着眼睛,满心疑问的看着那片火海,嘟囔着说:“这又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在营地吗?”
听见他的嘟囔,我们三人,都想上去狠狠地给他几个耳光,帮他好好的清醒清醒。
他环视了一周,等他与怀柔的双目对视之时,瞬间那酒醉的表情就清醒了许多,然后,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便急忙的低下头,躲开那冰冷的眼神。
别说他一个犯了纪律的人,就算我现在一个正常的人,对视她那双冰冷的眼睛,我都能感觉到寒冷,一种刺骨的冷。
这时沉默已久的对讲机,终于传来了声音,说:“喂,喂,是秦泽兄弟吗?”
‘秦泽兄弟?’这是谁呀,要是李毅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客气,而且听着声音有些陌生呀,并不像李毅的声音。
“是的,是的。你们在哪?”我举起对讲机回答道。
“位置已经发到电脑上了,李毅队长他他受伤了,你快点来吧。”
“好的,好的,你们好好照顾他,我马上就到。”
放下对讲机,我看了怀柔一眼,好像在等她发话一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不自觉的就将怀柔当成了我们的队长,等她下命令,等她给指示,而且有什么行动,也都不自觉的先跟他商量商量。
她冲着我轻微点头,然后,又拿出她那冰冷的目光看着老余,说:“还不去前面开车。”
说罢,老余就屁颠屁颠的去了驾驶位,丝毫不敢怠慢呀。
片刻功夫,我们便赶到了他们发的位置,还别说,他们还真会挑地方。
这是一个小型社区的地下停车场,因为这社区比较小,所以,它的停车场也不大,一眼基本上就可以看到底,而且,这停车场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它只有一个入口,这样一来的话,如果想把守住这个停车场,也就容易很多,可是这优点也是它致命的缺点,就是如果一但我们被兽潮袭击,我可是连个逃生的窗户都没有。
我发现,这个李毅队长,他挑选的地方呀,总是危险与优势并存,要么我们全身而退,要么,我们全军覆没。
把守在通道口的士兵们,见是我们来了,便挪开武装好的装甲车,给我留下一个口子,然后,将我们放了进去。
当我来到这地下室的时候,我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去见李毅队长,毕竟他那个暴脾气,谁也受不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弄清楚事情,再见他合适。
听士兵们说,他现在已经全身缠满了绷带,好像是因为,他为了保证战士们的安全,他选择了在最后的时间上车,然后还没有等他将后门闭好,热浪便袭击了进来,让他整个人有大面积的烧伤。好像,现在他连说话,都有些费劲了。
队员们都建议他先行撤离,可是他却死活都不同意,他一定要坚持到任务完成,才肯退回去养伤。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枪炮装备还很多,而扫描和传输的设备就剩下一套了,而且是最之前微型扫描设备,需要有人携带扫描,它不能远程操控,也不能飞行,必须手持。
又听其中的一个小兄弟说:“如果兄弟们现在带着设备,就冲进去,多半是羊入虎口,不是我们怕死,只是这白白牺牲,确实有些所以在这左右两难的时候,选择联系我,看我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我听他们说完这些,心中也就大概了解是什么情况了,然后便安慰这些士兵兄弟说:“别着急,有我呢,我会想办法的。”
当我走进李队长修养的装甲车,看着他全身的绷带,犹如一具新鲜的木乃伊,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总感觉一个铁铮铮的硬汉,现在变成了这个奄奄一息的样子,让人既难受,又不忍。
他看见是我来了,眼神中先是愤怒,仿佛接受不了眼前的一切,因为他总感觉我们就是一些国家的裙带关系,没有什么真本事,也不能有什么真本事。否则他的价值观会塌的。
他竭尽全力嘶吼着,可是也只能发出一些沙哑的声音,我并听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然后他的手,向上抬起,好像是指着我,也好像是指着门。
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但是我大概可以猜出,他并不是打算跟我说什么好听的话。算了,别和他计较了,他也算是为国家做出了自己贡献的人,值得我们尊敬。
我便知趣的退出了装甲车。
旁边的副队长付雷鸣问我:“他跟你说了什么?”
我轻轻一笑,说:“没什么,大概意思就是说,现在这里的一切都先听我的,等任务完成,回来了再说。”
我话音刚落,就听见车内传出了,叮铃咣当的声音,应该是他打翻了车内的某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