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家家主的天干,三皇子的地支,还有付持衡的八卦,都是暗卫。八卦兄弟是付老大人当年特意从一群小乞丐中挑出来给付持衡的,伴着他从小长大。
付乾年纪最大,总是像哥哥一样护着他们。
付兑最小,被他们当个弟弟养着宠着。
付持衡走之前,告诉他们:“我走后,所有的东西、钱财、生意都是你们的,云棉作坊和水泥作坊的两成利够你们衣食无忧。”
可惜,他们没听话,京都生意停了,钱财存在钱庄里,东西都当宝贝一样封存起来,就守着客栈生活。
谭慧和付持衡走后的第四年,雍盛朝倒春寒,庄稼春苗受到影响,可以预见今年的收成不会太好,来年很可能青黄不接。
时任凉州府尹的李善才正为这事焦头烂额的时候,付震和付乾着扛着一袋子红薯上门找他。
李善才当然认得这东西,当年围炉赏雪烤红薯,自己也有吃过。
“这是?”
“红薯。老板娘留下的。”
李善才当然知道,可是为什么要拿这个来?
“我们兄弟几个都很喜欢吃红薯,公子和老板娘走后,为了能有源源不断的红薯,我们研究很久才研究出怎么种植。”
事实是阿兑吃货属性爆发,捧着烤红薯哭以后吃不上了,大家都知道他那是借着红薯哭自家公子和老板娘。付乾几个当哥哥的看不得他那样子,就一边去付持衡屋里翻他留下的书和笔记,一边尝试试种。最后一袋红薯愣是让他们种出三分地。
“这两年都是在屋后种一点我们自己吃。”当然还会分一点给那个老饕林老板。
“今年年头不好,不少庄稼苗被冻死了,种别的跟不上,但是这个还来的及。”付乾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红薯,朝他展示一下:“不种不知道,一种吓一跳,这个东西亩产量很高,侍弄又简单,几百斤不是问题,能当饭能当菜,李大人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考虑是不可能的,李善才跟所有任阳县的人一样,对客栈出来的东西有一种盲目的自信。
“反正那些失了苗的地空着也是空着,成不成的,先种上试试。”师爷也觉得这事可以一试。
李善才看着堂下站着的俩人,生出些恍惚的感觉。那年冬天天寒地冻,付持衡也是这样拿着一件棉大衣下山找他,说要送他一项政绩。没想到他走后三四年,还能再给自己送一次。
那一年,秋收时,种红薯的都收获了惊喜,一根地瓜藤能带出一溜的大小红薯,能蒸能煮能熬粥,青黄不接时,全靠红薯充饥,红薯帮助凉州和任阳县又一次在雍盛朝中脱颖而出。
毫不意外,那一年李善才的政绩评级又是优。
李善才站在田间地头,看着被农户翻出来的一个个红薯,不禁感叹:“付老板与老板娘实在是功在千秋。”
吃饱与穿暖,他们用三年,给了雍盛朝三十年乃至三百年都受用不尽的好处。
而他,因为任上让百姓吃饱、穿暖,开交通,固堤坝,大器晚成终于迈进京都朝堂。
客栈里,付巽正在实验自己烘焙的新点心。
谭慧不在,很多材料没有,他翻着pad学着找替代品实验新配方,做出来的依然好吃,点心日也依然排成长龙,只是有些东西注定吃不到了。
阿兑和阿艮眼巴巴瞅着等吃。
付坎从外面提着打回来的野鸡和兔子,对房顶上修屋顶的付坤与付离道:“晚上加餐啊!去年种的那点辣椒还有没有,吃麻辣兔肉!”
院子的墙角几棵苹果树郁郁葱葱,长的枝繁叶茂。
有新的客人在外喊人,卸车喂马,住进楼上的房间。
自打付持衡走后,八卦兄弟就把京都的铺子关了,八个人守着客栈过日子。那个棉花作坊与水泥作坊五年二成利的契约本就属于客栈,他俩不在,这些钱全被八卦兄弟存了起来。如今这条山路已经成为一条繁忙的商业要道,过往商家都愿意在这里打尖住宿,客栈生意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过几天,我想带着人去番邦走走。”付震吃晚饭时告诉兄弟们。
没有人反对,只是不停的嘱咐。
“震哥去看看有没有雪碧啊,我好久没喝了。”
“震哥去有海的地方走走,带点干货回来。”
“我跟震哥一起去。”
“带上老板娘留下的那些东西,纱布医疗包也带上。”手电筒、望远镜这些都能用的上。
“路上要注意安全。”
只有见过那个洞隐约知道些什么的付乾没有说什么,有些想法早已无从验证,也无需说出来打击兄弟。
经年后,客栈里一群小孩扯着衣角玩老鹰抓小鸡,付巽端着一盘点心出来招呼他们:“苹果派好了,快来吃。”
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捧着酸甜的苹果派指着墙角一个黑掉的灯对付乾喊:“阿爹这个灯也坏了。”
付乾摸摸她的头:“阿爹知道了,一会去换。”
付坤在旁边不无可惜的道:“库房里备用的灯就剩那么几个,再过个几十年说不定我们就得用回蜡烛。”
付乾豁达的咧嘴:“没关系。听说已经有人做出了镜子,这灯、这电未必做不出来。而且,这次震哥回来说不定也会带回什么惊喜呢?”
“是啊,公子和老板娘已经给他们指明方向,总会有实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