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上三皇子再回来的时候,赵茗儿早已经在太阳底下跪晕了,听说膝盖青紫,肿的跟发面馒头一样。
付持衡这一手实在是狠,自己跪的时候好歹还有个“晚饭时分”,他这连个时间都没有说,直把人家给跪到晕死过去。
赵茗儿被抬回房间时,谭慧偷偷在厨房门口磕着瓜子看热闹,跟付乾几个说这姑娘真是死心眼,没说时间就自己起来呗,或者你早点晕啊,何苦受这么大罪。
阿巽把烤箱里烤好的蛋挞拿出来,塞一个到谭慧手里,道:“殿下不发话,谁敢让她起来,她自己也不敢,晕过去是最好的法子。”
厨房里其他那些厨子们都当没听见,干活的干活,打扫的打扫,还有人凑上前与谭慧道:“宫里规矩,没说时间的,跪晕过去拉倒。”
这么长时间,总有那么几个人与谭慧几人混熟,比如厨房的厨子们,比如觉得伙食比府里当值还好吃的侍卫们。
阿兑却说:“这是等着殿下回来心疼呢。一心疼,什么过错都可以抹过去了,女人们的常规争宠手段。”
谭慧啃着蛋挞:“这里就她一个女人,跟谁争去。”
厨房里的人都撇嘴:客栈里没有不代表外面没有。
只是谁也没再说话。聊点赵茗儿的闲篇儿可以,谈论主子可就容易出事了。
三皇子也不负所望,一回来就去安置赵茗儿的房间看她,温柔神色与白日里判若两人,甚至还给她带了礼物。
“殿下~”赵茗儿一见他就哭的好不可怜。
三皇子搂着她好言好语一顿哄。
赵茗儿一时又高兴起来,殿下并没有怪罪她,心里还是想着她的。
只是这身上的脂粉味又是哪里来的?心下疑虑,半是欢喜半是忧。
她的腿养了好几天才算好利索,这几天,三皇子除了第一天来过,再也没去看过她,任她天天问,伺候的人也只是回一句:“殿下忙。”
赵茗儿也不是个真傻的,她那天让谭慧跪,第二天三皇子就让自己跪,头天伺候自己的丫头也没能幸免,这其中没点关系她可不信。
但就是因为知道有关系,她才更气。三皇子这是给谭慧出气整治自己吗?
一个半老徐娘,还是嫁过人的,殿下凭什么宠着?
还不是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勾勾搭搭,想搭上三皇子,挣个荣华富贵?呸,也不撒泡尿照照,她也配?
谭慧:谁嫁过人?谁?!
不过与整治谭慧比起来,她更担心的是惹了三皇子的厌恶。所以腿伤养好之后,卯足劲讨好三皇子,找回三皇子的宠爱,暂时顾不上谭慧,谭慧也难得清静几天。
谭慧这几日多少琢磨出点味来,付持衡左右不会离开太远,不然不会自己前脚跪他后脚就站出来给她出气还回去,再加上这段时间所有人的表现和自己的几番试探,逐渐锁定了那个侍卫。
“今天中午想吃什么?”谭慧端着一盆刚洗好的菜打侍卫身边过,问道。
侍卫面无表情,但语气带笑:“西红柿鸡蛋面行吗?”
谭慧没看他,笑:“行。”
也不知道这人脸上是不是那种传说中的面具,外面看不出来一点痕迹,唯一能看出破绽的就是总是面无表情。她猜他面具下一定是笑着的。
那些个侍卫们就发现,他们的这个同事不跟他们吃大锅饭开始吃小灶了,一日三餐只要在客栈吃,那伙计就会单独给他送。有人跟他开玩笑是不是跟老板娘好上了,他也不反驳。
有那嘴欠的说谭慧是有相公的,男人不在家耐不住寂寞,这就找到相好的了,早知道能吃小灶自己也去勾搭了。
被付持衡一脚踹出去滚了三滚都没刹住,自此以后再也没人敢在他面前说这些话。
付乾偷偷问谭慧:“老板娘怎么知道的?”
谭慧道:“你自己养的猪你能不认识吗?”
付乾:公子,老板娘说你是猪。
这日夜里,付持衡又一次敲响谭慧的门。
谭慧开门见是他,没先让他进屋,而是探头打量了一圈院子里,然后对他说:“你来干什么?”
付持衡知道她怕人发现他,故意装作不认识,所以道:“没事,后院里的人都打发了。”
他从她旁边闪身进屋,谭慧在后面关上门。
“你这样没事吗?”谭慧问他。
“能有什么事?被发现了也不过是一个侍卫看上客栈老板娘,风流韵事有什么稀奇。”付持衡道。
“三皇子愿意?”
“他要是不愿意我就穿他的行头来找你,到时候就是一个皇子看上客栈老板娘了。”付持衡说的特别无赖。
他拉过她:“腿怎么样了?”
“早好了。”谭慧撩起裤腿给他看,“本来就没跪多久,也没什么大伤。倒是你,那赵茗儿可是养了好几天才能下地。”
“她该得的。她跟她那个爹倒是胆大,明知道三皇子跟我相像,还上赶着往上凑,也不想想这世间哪来那么多巧合之事。”
“也不能怪他们,谁能想到山野里的客栈老板和京都里的三皇子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能有干系,那李善才不也没怀疑过。”
“他不是没怀疑,他是没证据。那老小子精的粘上毛就能上树了。”
谭慧笑:“你这是夸他还是损他呢。”
她伸手摸摸他的脸,好奇的问:“是面具吗?这么逼真。”
付持衡扯过她的手握在掌心:“对,透气性和贴合性都很好。”
付持衡不能久待,看完她就得离开。谭慧起身送他,付持衡出门前道:“我走了,你把门插好,有什么事情让付乾几个去做,你不用动手,这么多人呢,再不济还有他自己带来的人,别累着自己。赵茗儿那里不用惧她,一个玩意儿罢了。”
谭慧点头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