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五点多,付持衡就过来笃笃敲柜门。穿戴整齐的谭慧领着他,两人屏气凝神像做贼一样溜出门。
直到走出大门,才拍拍胸口大出一口气。
付持衡则是无奈叹气,为什么要像做贼一样。
两人在外面的油条摊子上吃早餐,付持衡总算知道之前的早餐是从哪里来的了。对面包子铺熟悉的香味,也是自己吃惯了的口味。
饭后,谭慧给爸妈带上两份早餐,跟付持衡假装遇上,一起回家。
谭家爸妈已经起床洗漱,看到他俩进来,谭妈妈看看时间还很惊讶:“小付这么早就过来了啊。”
两老心里对小伙子这个态度就很认可了,是个好孩子。
与昨晚隔着霓虹灯看这座城市不一样,付持衡第一次在白日里走出院子,完整的看到川流不息的马路和鳞次栉比的高楼。
谭慧开车,谭家父母坐在后排,付持衡坐进副驾驶。
在电视上无数次看见过这个叫汽车的铁盒子飞驰,如今真正体验,才知道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远不是骑马能比拟的。
也许是男人对汽车、武器这种东西天生就有种莫名的喜爱,在谭家父母看不到的地方,他偷偷的用眼睛扫描过每个细节,越看越喜欢。
出发前,谭妈还问他:“小付会开车吗?”
谭慧再次抢话回答:“他没有驾照,还不会开。”
谭爸眉头又皱起来:“该学起来了,男人还是要有个驾照的好。”
付持衡点头称是,十分乖巧。他对谭爸的话深以为然,回头跟谭慧商量商量,想办法学车,考个他们口中的驾照。
这个三线的海滨城市,游玩第一站永远都是海边。
付持衡终于见到谭慧口中那个盛产各类海鲜的大海,下车迎着海风看见那一望无际的蔚蓝,他心里的豪气突然上涌,为什么要留在那里看他们争来斗去,就算自己是一条无关紧要的小鱼,也不该只困在湖泊里,广袤无垠的大海更加适合自己。
无论付持衡曾经给自己做过多少心理建设,告诉自己这个地方与自己所处的国家不同,在看见只着泳衣的男男女女时,还是难免有点接受不能。十月的天气已经不太适合洗海澡,还在游泳的大多数都是游泳爱好者,冬泳也拦不住他们。否则夏天满海滩的酥胸大长腿,恐怕付持衡会更加接受无能。
谭家人选择的也不是海水浴场,只是大家赶海玩的一个小沙滩。
谭慧像小时候一样,戴上遮阳帽,提上小桶和铲子,扯着付持衡跟在爸妈后面屁颠屁颠的下水。
谭妈妈跟付持衡说女儿小时候的故事:“以前慧慧小的时候每次回来都要她爷爷带着来挖螃蟹。”
谭爸也说:“那时候没人来,现在来玩的人多了,也挖不到什么了。”
谭慧扯着付持衡:“没关系,我们挖的就是个乐趣。”
付持衡小时候可没有这样的乐趣,被谭慧塞了个小铲子在手中,被她指挥的团团转,不是这个小洞让挖挖,就是那个石头让搬起来,不一会小桶里就装满了小蛤蜊小螃蟹。
谭慧赤着脚踩在水里,拿着个刚捡起来的小海螺跟她妈炫耀,脚下一滑,身子后仰,两手胡乱扒拉扒拉就想往水里摔,眼看脸就要撞到水面。
付持衡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一揽,直接凌空抱起,就是姿势不太对。他一只手提着铲子,一只手捞着谭慧的腰,谭慧像只虾一样脸朝下挂在他胳膊上。
谭慧歪头幽怨的看他,太尴尬了,哪有你这么捞人的!
付持衡心领神会,扔下铲子,双手一倒腾,给她换了姿势,从脸朝下被提溜起来变成公主抱。
谭慧搂着他脖子惊魂未定,这货给她玩杂技呢!
谭妈一脸呆滞,这小伙子男友力max啊。
谭爸有点满意,小子臂力可以,有眼色。
“放我下来!”谭慧红着脸凶他。
付持衡把她放下来还好心的来了一句:“你要不把鞋穿上吧。”
“不穿!”谭慧那别扭劲,明显不好意思了,谭爸谭妈看破不说破。
午饭谭妈妈说要去逛小吃一条街。两个女人在前面一路逛吃逛吃,两个男人在后面跟着吃女人吃剩下塞过来的。
谭妈谭爸买东西从来都是买一份,两个人分着吃,一路下来能吃不少东西。谭慧一开始不好意思给付持衡吃剩下的,每次都问他吃不吃给他也买一份。
谭妈看不下去,传授她逛吃经验:“你俩这么吃吃不了多少东西的,每样买一份就好了,分着吃。”
没办法,谭慧只得跟他分着吃,偷眼看付持衡,好在他没有表现出嫌弃。后面的路上,谭慧递吃的递的越来越顺手,付持衡也吃的越来越自然。
他还会极其自然的用纸巾擦掉她嘴边的冰淇淋。
谭妈妈和谭爸爸觉得男孩子很细心,但不满意的是,为什么一路上都是女儿在付钱?
小白脸吃软饭?
二老互相使个眼色,还是要好好观察观察。
谭慧也察觉到了问题。偷偷从微信上给付持衡转账。
付持衡:??
这是什么意思?
慢慢拖着他走在父母身后,谭慧小声跟他解释:“后面你来付钱。”
然后借着自拍的姿势教他怎么用微信支付,确保他能熟练使用不会出糗。
晚饭他们去了这里最大的海鲜市场,在那里买了很多海鲜,找了一家以前常去的海鲜加工店。
坐下等菜的间隙,谭慧跟付持衡解释:“这里可以自己买海鲜带过来,他们给做,只收加工费。”
谭妈妈问他:“小付没有来过这里吧。”
付持衡老实回答:“没有。”
谭爸爸:“这里吃的就是个新鲜。以前这里就是个海鲜市场,后来来旅游的人变多,就开起了很多这种饭店。”
谭爸爸非要跟付持衡喝一点,四人要了一扎啤酒,谭慧开车不喝酒,要了一瓶饮料。付大公子不是没见过大碗喝酒的,但是看到那个喝扎啤的大杯还是懵了一下。
谭爸见状笑了:“小付平时喝酒吗?”
付持衡:“喝过,不过是用小杯。”谭慧上次让他们喝啤酒用的可是易拉罐。
谭爸:“扎啤还是得这么喝才过瘾。”
谭慧接话:“不不不,扎啤得用塑料袋打回家喝才过瘾。”
三人想起谭慧小时候打酒的事情,哈哈哈笑起来,只有付持衡get不到笑点,跟着礼貌的咧嘴。
扎啤不醉人,几人不过是借着酒意微醺。
回家的路上毫不意外的碰上查酒驾,谭慧对着交警的酒精检测仪一顿吹,被放行。
付持衡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突然就起了玩闹的心思,问交警:“我能吹吗?”
交警笑笑给他吹一下,红灯闪烁,付持衡道:“亮了。”
交警只当他开玩笑,笑着挥手让他们赶紧走。
谭家父母也笑他小孩心性,一路欢声笑语的回家。
只有谭慧知道,他大概是真的好奇。
因为没人的时候,他问她:“那是什么?”
谭慧只得跟他解释,那是酒精测试仪,喝酒不能开车,违法。
付持衡:“哦,原来喝酒不准开车啊。”
想到京都那个喝醉酒摔下马的礼部侍郎,付持衡觉得这项规定古往今来都很有必要。
后来学会开车后,所有交通规则里,这一条他记得最熟,贯彻的最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