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男夫子本来就少,平时情绪非常敏感,我要是敢说嫌弃他!他就能上祭酒那儿去告我的黑状!”
鹿铭雅同情的看了秦妍一眼:“那你是怎么处理的?难不成是风干?”
秦妍笑嘻嘻的说道:“我立刻机智的说道,我只是想把它涂匀,立刻引起了周围几个同学的笑声,结果那几个人就被罚站一节课!”
鹿铭雅想了想问道:“学校生活还是蛮有趣儿的,你为什么不去上学?就是因为学习累,学习苦!”
秦妍一副苦大仇深的说道:“我天不亮就起床练武,然后上学,天黑了才回来,晚上还得做功课,做到三更半夜!没日没夜的这样重复这件事情,枯燥,无聊,我受不了!”
鹿铭雅轻声问道:“你这些想法跟你父母说过吗?”
秦妍有些忧郁的说道:“父亲要强,他那么优秀,接受不了我如此平庸!母亲每天都跟我抱怨,让我一定要努力上进,不要像她一样没出息!说什么……我是她的骄傲,让我一定要优秀!”
秦妍说到这儿情绪更加低落,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低沉的说道:
“二婶,你不知道,有的时候我看见歪脖子树,就想着如果我挂上去,是不是就能解脱了?”
鹿铭雅目光微寒,这丫头不会是得了抑郁症吧?说教对她可能没什么用了,还是找一些开心的话题聊吧!
她转移话题问道:“你们学校还有什么别的有趣的事儿?说出来让婶子高兴高兴。”
秦妍想了想,自己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才说道:
“之前的老夫子,他就是我上学的唯一笑点,年纪一大把老逗了,说出来的话,总是让人莫名其妙的想笑,你要是在他课上莫名其妙的笑了,他会非常敏感的把人赶出去,甚至是高黑状!”
鹿铭雅微笑着指了指一个看上去就是卖廉价衣服的小裁缝铺子走:“我们进去买两身衣服。”
秦妍跟在她身后,不解的问道:“这种地方卖出的衣服就是府里的下人也不会穿,你买它做什么?”
鹿铭雅没有回答她,走进铺子,按照她和秦妍的身材挑了两身儿灰扑扑的粗布衣服,一看就是那种颜色没有染好的残次品布料做成的。
鹿铭雅扔给秦妍一件儿:“换上,把你身上那件儿衣服脱下来,让丫鬟拿着,鞋子也换掉,头上的首饰也摘了。”
秦妍倒是没说什么,照做!几人付钱离开,走出小铺子,秦妍这才问道:
“二婶,这是要闹哪样?”
鹿铭雅转头问向身后的丫鬟:“你们说我们两个看上去像不像落难的千金小姐?”
春花心直口快:“细皮嫩肉的,再配上这一身寒酸的衣服,太像了!”
鹿铭雅吩咐三个丫鬟:“你们拿好我们的东西,在码头附近找个茶棚坐着等我们,我要与秦妍去码头做工,此事不可外传。”
三个丫鬟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诧异,秋月最先反应过来,答应的:“是。”
秦妍这会儿反应过来,质问道:二婶儿,我们不是来玩的吗?你……你带我做什么工啊?”
鹿铭雅给了秦妍一记白眼儿:“体验生活也是玩儿嘛!这个玩法多新颖!你要是不玩现在就回去上学。”
“你要是想玩,我陪着你一起玩,但是说好了,中途不能退场,谁退场,谁就不是娘们儿!”
秦妍被鹿铭雅一激,立刻拍着胸脯说道:“好歹我也是从小练武的,做工就做工,谁怕谁?”
鹿铭雅带着秦妍来到江边码头问了几处?最终找到了一个活儿,给一条大船卸货。
工头儿是一个长得膀大腰圆三十多岁的女人,她穿着一身儿油脂麻花的黑色短打衣服,腰间用红绳挂了一串钥匙。
她一脸横肉,不屑的上下打量着二人,看她们两个长得白白嫩嫩的嫌弃的说道:
“你们两个一看就是没干过粗活的,行不行?我这儿可不养吃白饭的!”
秦妍一瞪眼就要说话,被鹿铭雅拦了下来。
她对工头说道:“大姐,我们两个有力气,保证不耽误您的事儿,要不您试试?不满意,不要钱!”
工头儿想了想,这两天船多,需要的人也多,先用她们试试,她不耐烦地说道:
“我们这是计件,一个大件三文钱,一个小件儿一文钱!看见没……”
她说着指责一条大船:“从大船上上搬到那片儿空地,那边有人记账!但我们有一个前提,如果你们这一天挣不到五十文钱就算白干!要是能行,你们就去搬,不行就算了。
鹿铭雅问道:“若是我们搬到最后没有货了,这怎么算?”
工头本想说,那就算你们倒霉……
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穿着干净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女人,插嘴道:
“王老三,你又在这坑新人,哪有你那说的那规矩,再敢乱立规矩,我就把你这工头给换了!”
王老三,膀大腰圆的一个女人,看见这四十多岁的女人立刻点头哈腰,恭敬的笑着说道:
“周二姐您怎么来了?这个地方又脏又臭,脏了您老的脚,有什么事儿您吩咐一声,我立刻办。”
她说着向鹿铭雅和秦妍摆了摆手:“去干活儿吧,干多少给你们发多少钱?”
秦妍毕竟年轻,哪受过这个气!就想撂挑子不干!鹿铭雅拉住秦妍对四十多岁的女人点了点头,表示谢意。
二人向大船走去,鹿铭雅小声威胁道:
“既然已经开始了,你要是中间退出,那我只能把你逃学的事儿捅到家里去,何况这就是真正的现实生活,你若是一个身无分文没任何本事的人,吃了上顿没下顿!尊严就只能被人家踩!
“你没看见工头对那个女人有多巴结?跟哈巴狗似的!还不是对方能给她好处。”
秦妍老大不高兴地跟着鹿铭雅到了船上,二人开始搬东西。
秦妍也是从小练武的,先开始并没觉得累,过了一个时辰手上起了水泡,脸都被汗渍弄花了,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二婶,我渴了,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