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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历劫(下)

    鉴于这种种好处,在小白的努力怂恿之下,枫依便决定冒险一试,将那些已经被吸入体内的冥王能量逼出体外,再注入冥王旗之中,重新提纯净化,使其成为一种不含意念的单纯能量,然后再通过自己眉心印堂这块特有的神迹做最后的提纯,吸入自己体内。

    庞大的能量在三十六位旗魂和枫依之间往来循环,把所有能量的精华全都留在了枫依体内,而那些驳杂的能量则被这些旗魂根据自己的喜好和属性分化吸收。

    时间在一点一滴却一步不停地匆匆消逝,眨眼间已是四十多天过去,一直沉浸于内视之中的枫依蓦地发现,自己丹田识海之中的那枚金丹的丹壳已经是变得越来越薄,几近透明。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小女婴就这么带着甜甜的微笑,蜷缩在里面憨憨而睡。

    枫依不由得心神一动,一丝欣喜从心底悄悄掠过。但她此时心智沉稳,早已非比从前。这一丝欣喜只是转瞬即逝,随即整个意识便复又变得如无波之古井一般,不再有丝毫波纹。

    一虚一实,动中有静。

    围绕枫依的那三十六位旗魂的影像越来越是厚重清晰,眉梢眼角,历历在目;而在枫依体内,那一枚金丹则越来越是透明,其中所孕育的那个小小的女婴虽然仍未醒来,却已经开始不住地伸拳曲腿,眼皮翕动,小嘴微张。

    洞外,焦躁不安的龟灵子等人突然惊异地发现,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中竟然在一转眼间变得阴云密布,连一丝日光也不能流泻下来,就像是突然间进入了深夜一般。

    众人正在诧异,突听在栖凤轩洞口处传来一阵隐隐约约却令人心悸的凄婉歌声,夹杂在一片窸窸窣窣的叹息悲泣之中,令人闻之而不觉泪下。

    离得最近的紫衣揉揉眼睛仔细看时,但见洞口处影影绰绰似有无数的黑影移动,一个个正向着洞中探头探脑,似乎在窥伺着什么。

    修道多年的紫衣自然明白,这必然是因为自己的门主月神在洞中修炼,达到了一种为天地所忌的关口,所以才会引来这些阴物窥伺。若是此时洞中的修炼者心智稍一疏忽,必然会被其趁虚而入,在引发修炼者意识之中的幻象的同时,侵入神关,移神夺位,使本体元神失舍无主,散逸被吞,把多年辛苦修炼付诸东流,最为凶险。

    紫衣护主心切,不假思索,反手从怀中取出新得的那枚翻天印,嘴里稍一默诵,左手食指在印心处一点,一点微光闪过,翻天印登时倏然飘起,通体表面的那一层普通的青石悄然隐去,一枚古拙的玉印闪烁着神秘的青光,在一阵嗡鸣之中向着洞口处倏然落下。

    印石未至,青光已经将大部分氤氲鬼影消融一空,在剩余的那些鬼影绝望的尖叫声中,翻天印无声无息地压下,一阵青烟过处,栖凤轩前顿时恢复了宁静。

    紫衣微微一笑,小指一挑,翻天印顿时轻盈地倒飞而回,迅速缩小,表面又罩上了一层青色的石层,化作一块普通不过的方形小石块,落入了紫衣掌心。

    然而,就在紫衣等众女包括远一些的龟灵子等人在内刚要松一口气之时,突见黑暗笼罩的天空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白气,如银龙摆尾,矢矫而下,闪电般钻入了栖凤轩洞前的一棵合抱粗的梧桐树干之中。

    紫衣等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那株梧桐蓦地四分五裂,突兀之极地爆裂开来,一条银色的神龙现出了身形。只见它毫不迟疑,甫一现身便轮开利爪,向着栖凤轩一把抓下。

    天地一色的昏暗背景下,这一条银色的巨龙是那样的醒目,那样的跋扈,它趾爪之间风云变色,明显有着搬山填海之力,这样的一支利爪抓在栖凤轩洞口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紫衣等人自是一清二楚。

    她和龟灵子等人都非常明白,越是一个修道者周围出现这种异象之时,就越是表明此人当时正处于一个非常关键、不能有丝毫打扰的时期,因为修道者追求永恒和长生,此乃干犯造化所忌之事,每当你即将突破一个超越等级界限的瓶颈之时,天地感应,自会生成异象,来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他们这些人虽然从未经历过这种场景,但修真者口耳相传,却对这种事大都耳熟能详。他们都知道,每当一位处于瓶颈时期的修真者周围出现这样的异象之际,往往会一波连着一波,而且愈来愈强。而且据一些修真前辈所说,修真者在度过神人分际第一道关口——结丹前后,所遇到的往往只是来自自己内心的心魔,幻象丛生,使人心智难收,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刻被心魔入丹,丹爆而神消。

    而到了金丹后期,丹破婴生之际,因为此时的修真者心智已经是极其坚韧,不再会轻易被心魔所迷,所以他们此时所遇到的,往往便是一种来自外界的,实实在在的骚扰和攻击。

    紫衣等人个个神通不凡,眼神锐利,早已经看出方才那些被翻天印所灭的憧憧鬼影其实是被一种莫名的力量从天地间的一些阴秽角落招聚而来的晦阴之气,对于一个正需要绝对的纯净的、即将突破自我界限的修真者来说,这样的污浊无疑便相当于一道致命的毒药。

    虽然这些鬼影被紫衣以翻天印所湮灭,但随之而来的这条银色巨龙却明显汇聚了天地间至强至刚的极致力量,以紫衣等人的神通,明显与其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因为这条巨龙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那种具有肉体形态的龙,而是天地能量聚集到了一定的浓度和等级之后,自动演化,自发幻化成为了世人眼中最为强大的一种生物——龙的形象,而这股力量的强大,却远远超出了一条真龙的范畴。

    银龙的攻击虽然并未波及到后边的众人,但那种无穷无尽的力量却让他们感同身受,此时的众人已经不再奢望能像刚才一样将这股力量一举歼灭,而是希望能够对其稍作牵制,为洞中的门主争取一点时间。

    龟灵子率领水猿托天等人闪身来到洞口,和紫衣等众女围成一个半圆,翻天印、神灯、水叉、仙剑,等等一切手段全都用上,乱纷纷向着银龙攻击而来。

    然而尚不能完全发挥法宝威力的紫衣和龟灵子以及托天等人虽已竭尽全力,但那条银龙却似乎对其十分不屑,只见它那双锐利的龙目之中闪过一丝嘲弄的光芒,原式不变,只是以龙尾在空中漫不经心地划过一个优美的半圆,一阵罡风疾吹,众人的法宝竟然攻击不进,在空中稍一停滞之后,发出一阵嘈杂的交鸣之声,随即倒飞而回。

    龟灵子等人立脚不定,一起踉跄后退。

    龙爪下击,已经堪堪抓到了洞口,眼看着便要破开石层,攻入洞中。

    然而就在此时,突见有一条绚丽的尾羽从洞口处悠然伸出,似是浑不着力一般往上一挑,无巧不巧正和龙爪那尖利的指甲迎面相碰。

    鳞甲、落羽纷飞。

    一抹淡淡的蓝光与一蓬耀目的银光同时爆起,银龙那看似犀利无挡的倾世一击竟然被那条柔弱的尾羽击退,粗壮的龙身一阵痉挛,飘飞千丈。

    凤鸣声里,小白抖抖一身华丽的羽毛,在漫天纷飞的光雨中傲然而立,睥睨四顾,显得孤傲不群。

    一只遗世独立的凤凰,一条傲视苍穹的银龙。

    银龙游弋,彩凤长鸣。紫衣等人纵声欢呼。

    银龙似乎并不甘心,只见它在昏暗的天宇下往来盘旋,周身银色的电光不停地噼啪闪动,很明显是在不停地积聚力量。

    而小白则不紧不慢地轻轻扑闪着翅膀,一道道水波般的蓝光层层叠叠,往外延伸,在洞口前布成了数十道错综复杂的光网。

    清冷中隐含着无上热度的气息传来,紫衣等人连连后退。因为他们知道,这些看似人畜无害、绚丽多彩的光网,其实便是小白以太阴之力所布下的玄阴真火,无坚不摧、无物不化。

    与此同时,小白身后的那九条尾羽也没有闲着,它们悄悄地相互纠缠,竟然缠成了一条前尖后粗的长鞭模样,闪烁着幽蓝的电光,旋转着钻入地下,竟然在小白的身后形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

    尾羽在不停地变长延伸,玄阴真火的高温熔化了岩石,空气中飘起一阵阵刺鼻的味道。

    空中的银龙似乎已经有些等不及,只见它突然身体一缩,紧接着便张开巨口,露出嘴里那尖利的足有一人多高的长长的龙牙,两只前爪挥动间,甩出两枚天一水球,直向着小白所布下的真火墙击来。

    不等水火相撞,银龙子一弓,一弹,竟然是后发先至,与两枚水球一起,不分先后地撞向了真火之墙。

    眼看着水火相遇,必是一场难免的轰鸣。然而世间之事往往出人意料,就在银龙的利爪和两枚水球即将与火墙相撞的那一刹那间,但见小白的凤目之中闪过了一丝狡黠的笑意,它双翅猛地一分,身前的数十道火墙竟突然间一起往两边分开,把自己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了银龙的利爪面前。

    天龙御风,速度何等之快,火墙乍分,银龙已到。小白似乎已经胸有成竹,只见它眼神淡定,似乎根本就没有抵挡的意思。

    一丝残酷的杀意在银龙眼中闪过,它龙尾一摆,更加速向小白冲击而来。

    一龙一凤,代表了天地所钟的力量和灵秀的极致,这样的终极格斗,绚丽夺目,华丽至极,既有毁灭至美的惨烈,也有创造至美的可能。

    光。

    甚至不远处的紫衣等人也没有看清眼前的一切究竟是如何演变和发生的,只见洞口前火墙乍分,水球和龙爪几乎就在同时已经撞到了小白身上的羽毛。

    然而下一刻的不可思议,简直便是匪夷所思。

    只见那条银龙和两个天一水球竟然无遮无挡地径自穿过了小白的身体,突然间消失在了地面上突然出现的一个幽深洞口之中。

    一阵嘹亮的凤鸣自空中传来,众人仰头看时,这才发觉小白那优美的身姿已经出现在了头顶,而洞前的那个小白的残影,直到此时方才渐渐消失。

    地面上。

    那条银龙消失的洞口处,刚刚往两旁分开的数十道火墙瞬间聚集,以一种快得令人眼花缭乱的急速旋转,带着刺耳的唿哨声直接灌入了这个刚刚出现的地洞。

    真火转瞬间全部钻入,洞中随之传来一阵沉闷的龙吟和岩石崩落之声,大地震动。

    空中的小白稍一盘旋,突然间双翅一收,便如一道九彩的电光般俯冲而下,一头扎入了这个自己一手建造的陷阱之中。

    微带咸味的海风扑面而来,天空中乌云翻卷,缝隙渐显,久违的阳光破开云层,迅速地驱散着天地间的阴霾。

    海岛又恢复了清朗。

    然而,地底的震动此时却显得越来越是剧烈,到最后不但是整个海岛在震动,后来甚至波及到了方圆数百里的海面。

    东海之上狂风骤起,波浪滔天,那一座孤悬的海岛,就像是一条风雨飘摇中的无根小船,摇摇晃晃,似乎转眼间便会被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