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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真相?!(一)

    空谷上空。

    蚩尤旗失去了黎魅的支持和驱动,在太子等三人的犀利攻击之下,登时又变得转折艰难起来。而且随着大地上漫山遍野的枫林的消失和黎魅被杀,一年多来一直遮蔽着整个空谷上空的漫天乌云也逐渐消散,火红的夕阳终于突破云层,露出了它那骄人的笑脸。

    而随着夕阳的出现,萤火手中的祝融神鼎威力大增。三十六条焚天火龙再度出击,一头火红的巨龙横亘天际,除去太子和怪鸟那一方之外,其余各处围绕着蚩尤旗周围全是一片火光。

    虽说大部分的神火被蚩尤旗周围的空间裂隙所阻挡吞噬,但九天神火那极度的高温却并不是这些空间罅隙所能够承受。往往是一个空间刚刚吞噬了一缕神火,立刻便会化为一片黑烟,如气泡一般殒灭。这样一来蚩尤旗周围的空间漩涡顿时运转艰难,尽管蚩尤旗全力催动,不停地以最快的速度制造着新的空间罅隙,却仍是难以弥补被九天神火和轩辕神剑的攻击所造成的损失。

    极度的高温炙烤下,蚩尤旗本体也逐渐冒起了缕缕黑色的烟雾,能量的消耗更为迅速。

    此消彼长之下,太子三人已经逐渐占据了主动,攻势更加挥洒自如起来。依靠着怪鸟那妙绝天下的空间穿越之术,太子站在它的脊背上已经逐渐接近了蚩尤旗本体。

    此时太子脚下的怪鸟突然以一种完全陌生的声音口吐人言,告诉他前方已经只剩下了三个空间罅隙阻隔去路,示意他准备攻击。

    太子不敢怠慢,立刻双剑齐出,左手轩辕,右手七星,奋起体内最后的一点真元,全速向两柄神剑之中注入。轩辕神剑青光耀目,七星剑金光璀璨。这两柄绝世神兵一左一右悬浮在太子身边,无尽的威压散发开来,越过空间阻隔,犀利的气机遥遥将蚩尤旗锁定。

    蚩尤旗似乎已经意识到了危险,正在随风飘拂的本体突然迅速变淡,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空间罅隙之中隐去。

    那只怪鸟毫不迟疑,也随即展动双翅,以最快的速度劈开虚空,在已经剩下不多的数十个空间罅隙之间与蚩尤旗展开了追逐。

    而空中的萤火和他们配合默契,每一次怪鸟和太子穿出空间的一刹那,萤火便指挥焚天巨龙击中火力焚烧他们撇在身后的那一个罅隙。天空中黑烟缭绕,烈焰升腾,可供蚩尤旗本体躲避的空间也越来越少。

    这一场旷绝古今的追逐只是持续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告结束,随着最后一个空间罅隙的灰飞烟灭,蚩尤旗本体终于无奈地显现在了夕阳下的天空之中。

    蓄势已久的太子不再迟疑,双手一挥,双剑齐出。轩辕剑粗大的青光锋锐直指那条黑色的旗杆,而金光闪烁的七星剑则自上而下,直向连接着旗杆和旗面的那些青色丝线疾斩而下。

    两柄神剑速度之快,如风如电,蚩尤旗刚一现身,还未来得及再营造可供逃避的空间,双剑的锋锐已经临身。

    轩辕神剑犀利的锋锐甫一接触到旗杆,整个蚩尤旗本体顿时僵住,再也不能稍动。七星剑趁势从旗杆和旗面之间一划而过,虚空中响起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之声,旗杆和旗面随之一分为二。

    原来这蚩尤旗一旦成形,其中所隐藏的蚩尤元神分身便会自动隐匿在这条黑色的旗杆之中,通过至阴灵血所形成的那无数条细小的能量通道指挥旗面攻击或是防守。可以说旗杆便是蚩尤旗的大脑,至阴灵血乃是它的神经传输通道,而旗面便是它的身体和四肢了。这三者互为依存,缺一不可。一旦旗杆被轩辕剑锋锐所伤,便如同一个人的头部受到重创之后暂时昏晕一般,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而连接旗杆和旗面的青色丝线被七星剑斩断之后,更是如同一个人身首异处,顿时失去了所有的灵气。

    轩辕剑锋锐继续前冲,青光冲击之下,黑色的旗杆瞬间化为一蓬黑烟,被随后而来的九天神火焚烧一空。而那一丝丝青色丝线被斩断之后,随即浓缩为一滴青色的血液,倏地滴落,竟然隐入了七星剑剑身之中。

    红色的旗面失去了旗杆的支撑,也在空中迅速萎缩,眨眼间变成一个苹果大小晶莹剔透的火红色血球,往下一落,便要向地上坠去。

    然而此时太子脚下的怪鸟见到这点血球之后,嗜血的本性难以遏制,嘴里发出一声喜悦的叫声,身化残影,抢在血球落地之前,张口将它吞入腹中。

    此时暮色渐浓,绚烂的晚霞渐渐暗淡,如血的夕阳在西山之巅闪烁着最后一丝红光,随即被风起云涌的暮云淹没。

    战场上,面色沉重的枫依等人迎着落地的太子走来,一张张沾满了血迹的脸颊上毫无胜利的喜悦,反而是个个眼含泪光。

    太子无言地迎上前去,伸手握住枫依那微凉的小手,抬眼望去,但见暮云四合,苍茫的天际下,漫山遍野的断肢残臂充斥视野,浓重的血腥味道随晚风拂面而来,吹过大地上那些残存的枫林,发出一阵阵如泣如诉的呼哨声。

    一种难言的悲凉浸润着一切,太子仰首望天,但见茫茫的天宇之上,疏星微云静静地漂移,无言、冷漠,似乎这一幕人间悲剧并未发生,又好似这遍地的冤魂并不存在一般。

    太子扫视着围绕在身边的所剩无几的人族战士,心中那滔天的战意早已消失无踪,代之而起的却是一抹难言的悲怆,撕心裂肺的疼痛。此时的他禁不住有些怀疑,自己今天所谓的替天行道或者是除魔卫道究竟是对还是错?在这狼藉遍地的尸首之中,又究竟哪一个是道?哪一个是魔?在世人心目之中,仿佛一旦一个人或是民族被冠以了一个‘魔’字,便必然是凶残歹毒、无恶不作、视生命如草芥杀人如麻之流。但此时看看这满地的尸首之中,却是人魔参半,其实是各擅胜场。那么以自己所率领的这个联盟大军而言,相对于这些几乎被屠戮一空的魔族来说,又与人族心目之中的恶魔何异?想来对于所谓的魔族来说,他们之所以会在人族眼中变得那么十恶不赦,也无非是为了争取一个相对宽松、相对自由的生活空间而已,这与那些生活在深山大泽、广袤丛林之中的山禽野兽为了生存而狩猎残杀并无不同,甚至犹有过之。

    心念至此,太子的身体突然微微颤动,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起来:也许眼前这一场被冠以了众多冠冕堂皇的理由的征战,这一场人、魔两方都有着充足而坚定的理由的杀戮,也许只是那些高居于人界之上的所谓神、魔、仙、鬼甚至是那位掌控一切的造物者,为了解除他们自己那无尽的生命所带来的无穷寂寞而进行的一场游戏而已。也许在他们的眼里,这人界之中的无数生灵、芸芸众生,他们的生生死死全在自己一念之间。在这些高高在上的大神们眼里,也许世人只是他们手中的一件玩偶,他们高兴时可以创造,烦闷时也可以操纵这些玩偶自相残杀,以完成他们所谓的天道循环。

    这样的念头一旦产生,立刻就像跗骨之蛆一般紧紧地缠绕在太子的脑海之中,再也挥之不去。

    一个洪钟大吕一般的声音在他脑海之中响起:“照月东罡,你初涉世事,阅历尚浅,这茫茫天道岂是你一时之间就能悟透?!三界六道之中,时空轮转,世事更迭,天地万物生生死死、三界六道交替轮换,这一切的一切无不遵循着一个不变的法则,一个铁一般的法则——那就是天道!此时的你已经被怨念所迷,陷入了一个亦正亦邪、人魔难辨的藩篱,如果就此沉沦,只恐此后那幽冥鬼道的轮回路上,从此会多一位孤魂;胜景无边的神界之内,却会空出一个尊贵神位!如此神魔失衡,三界祸乱,你便是千古罪人!你可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