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起说完,心知此事拖不得太久。
那会儿对着李忠的手下也说了,一旦吏部分部的文书真的到了,那白君起就再也没有审理此案的资格。
到时候再来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县令,秦钟等人,照样只是去大牢里体验了一把生活而已。
不行!
白君起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自己的付出不能没有回报!
他当机立断,对着百姓道:“升堂!”
公堂之上,白君起李虎和马龙将秦家三父子,高渐仁,袁紫衣等全部押了上来。
“啪!”
惊堂木拍得比任何时候声音都大,白君起盯着跪在大堂之中的犯人道:“秦钟,你可认罪!”
仅仅过了一晚上,秦钟就快受不了大牢里的阴冷,他的语气苍白,神情却是不变。
“大人,我何罪之有?”
白君起差点都被气笑了,他心想你要是没罪,这整个大明都没犯罪的人了!
他刚想出声,秦广跳出来道:“白君起,你血口喷人!我秦家世代良民,怎么可能会犯罪!是你白君起,贪恋我秦家财物,才将我们打入大牢!”
秦广冷笑一声:“白君起,你信不信,李忠大人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放过你!我曾在李忠大人门下受教,是他的得意门生……”
“你可拉倒吧!”
白君起心想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都这时候还不忘威胁他。他直接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满不在乎道:“纵然是李忠亲来,又当如何!县一级官员审理案件,皇帝都不能干扰!这是写在大明律中的,李忠是何人,能大过大明律么!”
秦广气势为之一凝,白君起狠声道:“我就问你,承不承认自己拐卖贩卖妇女的事情,若是承认,大家都轻松,省的一会儿,受些皮肉之苦!”
秦广哈哈大笑:“白君起,难道你想屈打成招,我告诉你,我是李忠大人门下,你敢对我用刑…”
他的话还没说完,白君起失去了耐心,他一挥手,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李虎和马龙直接将他打趴在地,然后拽着他的手,掏出了夹棍!
俗话说十指连心,这夹棍就是专门为双手设计,发力时,再厉害铁血的汉子都承受不住!
秦广明显慌了,他疯狂挣扎着,不让夹棍夹到自己的手上,同时高声喊道:“白君起,你不能对我用刑,我是李忠大人门下,相当于秀才!”
白君起冷笑:“就你,秀才个屁,我只认正经考去过功名的秀才,你仅仅一个知府的门生,还敢妄称秀才,给我用力!”
不用白君起提醒,李虎和马龙也不会留手!只听“吱扭”一声,夹棍猛然夹紧!那李虎和马龙何许人,是能在二流高手白君起手下都能走过几招的人物,他们一用力,那牛筋制成的绳子,差点被扯断!
秦广不愧是个干脆人,夹棍夹紧的瞬间,竟然一声不吭,直接晕死过去!
白君起看的一脸古怪!莫非这就是传说中,只要我晕的够快,疼痛就追不上我?
李虎和马龙一脸的尴尬!他们还没用上五分力气,这个秦广就晕死过去,这也……忒禁不住了吧!
秦广晕死过去,案件还得继续审理!白君起笑眯眯的看着那两个被吓的身子如筛糠般的粪土二人组,轻声道:“要不,你俩也试试?”
恶魔!绝对是恶魔!在秦奋和秦图两人眼中,这个白君起,绝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连有李忠作为后台的秦广都敢用刑,他们又算的了什么!他们不觉得秦广丢人,换做他们,夹棍刚上手,肯能就晕了!
粪土二人组赶紧跪下,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们承认,我们确实参与了…”
一旁的秦钟怒骂出声:“你们两个混蛋,给我闭嘴!”
“我看闭嘴的该是你吧!”
白君起一个眼神,一个捕快直接扯下一个布条,塞到了秦钟嘴里!可怜秦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当众揭发自己!
粪土二人组伏在地上,颤声道:”那天我兄弟二人,和百花楼的人一同前往小王庄抓人,那女子没有什么背景,孤身一人,就在事成之时…被…被大人擒住!”
秦奋秦图二人,根本不用白君起用刑,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将那天的经过说了出来。
白君起道:“别老说那天,讲讲之前的!”
粪土二人组偷偷看了一眼秦钟,知道他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他们只能下定决心,将这些年来,秦家拐卖贩卖人口的事情,全盘托出!
他们讲完,堂外的百姓们已经是怒不可遏,那其中,就有一些莫名其妙,失去亲人的百姓!
要不是有捕快们拦着,恐怕愤怒的百姓,当场就能格杀了秦家父子!
此时,正在一旁看戏模样的高渐仁,也明白过来,他心想难不成这个白君起是谁先交待就放过谁?他偷偷看了一眼白君起,白君起很合时宜的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高渐仁信心大振,只要能活着,出卖谁不是出卖!
他连滚带爬到了书案下方,抬起头,还没说话,鼻涕眼泪都先跟着下来。
“白大人明察,我也愿作证,这个秦钟不光是拐卖贩卖人口,而且还勾结虎牢帮的袁紫衣,打劫过往的商人,打劫来的财物,都是有据可考!”
县丞刘杰仁的手已经快要停不下来,他们的口供都是要记录在案,待会儿签字画押的。他们爆出来的丑事实在太多,刘杰仁险些记录不下!
白君起哈哈一笑,心想这个时间果然都是人人为己!别说是门客,就是父子,又能如何?还不是在生死面前,直接反水!
恶心!他们这群人,让白君起觉得恶心!
白君起示意取下秦钟的布条,平静的问他:“秦钟,你的儿子们都招了,你还有什么话讲!”
秦钟冷眼看着粪土二人组和高渐仁,眼神逐渐由寒冷,变得无奈,接着就是深深的疲倦。一瞬间,这个罪恶满盈,临川县最大的毒瘤,感到深深的无力。
秦钟心中悲哀:“大势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