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残照,倦鸟归巢,石碑林立,徒增寂寥。
苏向晚跪在一处墓前,面前摆放着些点心。酒水,香,香烛与纸钱各有一些。
点燃三支香,在一旁烧起元宝来。
“父亲生前最是疼爱我的,平日里乐善好施,时常接济生活困苦的人。”
似是想要说些什么恶毒的话来,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只得叹息一声,“父亲便不算是好命,做好人总是活不长的。”
王羽在一旁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苏向晚最是应该怨恨命运的,说再恶毒的话也是情有可原。王羽希望她全部倾诉出来,总比埋在心底要好的。
待苏向晚将心里话诉说了差不多了,王羽上前在墓前跪下便是磕下三头。
“叔叔,你且放心将晚晚交于我,往后不会让她受苦。”
一旁的苏向晚听到这些话,顿时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美眸之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坚毅。
“公子,我们该回去了。”
望着长月渐明,周围已经有了些凉意。这天象便是这样的,白日里身着罩衫也觉着热,到了夜里,不加两件衬衣是抵不住冷的,会害下风寒。
“好的。”
方才表现出来的,并没有半点的虚假。以往每日练习完,王羽都会到母亲坟前说一些话,当现在真正可以修炼时,去的时间少了许多。
以后越离的远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此处,这一刻王羽才明白父亲的感受。
两人翻身上马,朝着城里的方向疾驰而去,卷起一阵尘烟。
一个时辰后两人才到达城下,此刻已经是城门紧闭,无法出入,城头上还有着巡逻的卫兵。
“来者止步。现城门已关,需待明日晨时开启。”
城门上的卫兵态度坚决,不容得商量,让下面的两人犯起难来,王羽还是决定试一试,朝着城墙喊了一句,
“官爷,可否通融通融。”
话音未落,只听得城墙上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敢问可是王羽公子?”
“我是。”
“还请稍等片刻,这便速速打开城门。”
那城墙上下来几人,只一会便将城门开了一角,里面有几人在一旁等候着。两人下马行了过去,与几人汇合。
“多谢诸位。”
“王公子客气了,我等是李家的人,知晓您是贵客,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话虽如此,王羽也不能没有任何表示,还是拿出一锭银子抛了过去,“这些钱全当请众兄弟吃酒了,时辰不早了,改日再聚,告辞。”
身后的众人也是连连道谢,各自归队。
城里也是有着夜市的,极为热闹,特别是那些花柳之地,彻夜灯火通明,夜夜笙歌。
其它的也的铺子大多的做着白天的营生,早早闭了店门。只有那河边处,有许多摆摊的人,卖着宵夜,或是一些小玩意。
两人各怀心事,也无心再游玩,牵马回了客栈,互道安好后回了屋子里。
“争取早日突破至人阶。”
一夜无眠,瓶颈越发的松动,但仍旧是缺少一份契机,始终不能突破。
“前辈,为何总是无法突破。”
近在咫尺,却难以企及的感觉总是不好受的,特别是已经知晓陈凡等人的境界后,多了些紧促感。
“你修行过于平稳,难以寻得突破的契机。但凡在生死之间磨砺,突破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此间事了,有必要重回十万大山去历练一番。”
既然无法突破,直接专注于武技的修炼。除了无法真气外放,所有招式都已经烂熟于心,施展流利。
最后一日,王羽破天荒的没有修炼,反倒是出来与众人在城里游玩了一天。境界上的瓶颈无法突破,心境上的修行也不能落下。
按着武帝的话来说,人生的阅历便是一场心境上的修行,喜怒哀乐,众生万象,皆被束缚着。
读书人十年寒窗,只为金榜题名;商贾满盘算计,只为富甲一方;修士逆天而行,为求长生。
然金榜题名者万中无一,富可敌国者遭人算计,逆天而行者多是短命。
一日的沉淀,心境倒是越发的平和,对于破境不是那般着急了。
翌日,待日上三竿,王羽才伸展起懒腰,起来洗漱。昨夜没有修炼,足足养了一晚的精神,只感觉神清气爽,浑身通畅。
所谓松弛有度即是如此。自山匪袭击村子起,往后的日子里不曾正经安稳睡过一晚,时刻皆是不敢松懈。
沐浴更衣过后,发现三人早已在一处餐桌前等候着,神色凝重,仿佛要参加比试是他们几人一样。
王羽见状忍不住打趣几人,“昨晚可曾睡好?”
“臭小子,都敢打趣你爹了。”
王明笑骂着,“看着你这般胸有成竹的样子,看来是多虑了。”
“是啊。”
苏向晚也解释着,“昨晚可是整晚的失眠,那毕竟是刀剑无眼的,唯恐伤到哪里。“
“那你呢。”
王羽把目光投向了正在一旁啃着鸡腿的少女,满嘴泛着油光。
“我…当然也是,现在一顿只能吃下一只烧鸡了。”
众人不禁一笑,这小姑娘倒是越发的开朗起来了。
“你们放宽心便是,且看我如何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说着也一同坐下来食起早饭来,这客栈里的饭菜中规中矩的,也不算很难下咽,比起苏向晚的手艺差的不是一点,几人明显是胃口被养刁了些。
“父亲,既然你不愿意离开,那便买下一座宅子安定下来吧。”
现在不仅仅只是两个人的生活,也得为一旁的少女考虑,也不能总是住在客栈里。至于回去村子,几人都默契没有提及,王明自然也是看出来了。
“这里隔着近,什么时候想回去住几天也是方便的。”
母亲的墓在村子里,想必父亲也是不愿离得太远,所以也没有提出一同去外界的事情,这里终究还是太小,只不过有人甘愿被困住。
“羽儿,你长大了,由你来安排吧。”
王明似是想通些什么,终于妥协了些,不再固执己见。
“那过了这几日我们再着手准备这件事,总归是迁了新家,自当是要热闹一番的。”
“到时候,父亲有想通知的人,便托人带个信。”
一番热络下,几人就如何布置院子开始讨论起来,事情也敲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