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破云与苏瑶乘船顺江而下奔赴镇江。这一路,船行缓慢,船家走走停停,原本十天的行程硬是拖了一个月。在这漫长的旅途中,杨破云悉心指导苏瑶研习道门术法,苏瑶聪慧伶俐,进步飞速,每一个法诀在她手中愈发熟练。而杨破云虽看似平静,实则时刻警惕,他深知蒙古密探和金辉神教的威胁如影随形,只是奇怪的是,这一路竟无丝毫异常。
殊不知,他们自洞庭湖出来后,就一直有皇城司之人暗中保护。周逸被杨破云救下后,知晓其身份特殊,不敢耽搁,迅速告知皇城司。皇城司即刻安排人手沿途护卫,那些潜在的危险都被悄然化解。
镇江的周武,收到儿子周逸飞鸽传书时,心中是又惊又喜又疑。惊的是故人之子有了消息,喜的是或许能与旧友再续前缘,疑的是怕这其中有诈,担心杨破云是别有用心之人,甚至可能是蒙古奸细。直到皇城司传来确切消息,确认了杨破云的身份与行踪,他才稍感安心。
船靠岸时,周武早已在岸边等候。他身姿挺拔,一袭青衫在风中微微飘动,目光紧紧盯着渐近的船只,心中感慨万千,岁月的沧桑在他眼中一闪而过。杨破云和苏瑶下船,周武的目光落在杨破云身上,试图从他的面容中找到杨志的影子,那是他曾经并肩作战的挚友啊。
“可是破云贤侄?”周武谨慎地发问,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杨破云上前,恭敬地行礼,避开周武探寻的目光,道:“周伯父,正是晚辈。家父杨志,常提起您。”他心中苦笑,这种感觉实在是怪异。本来可以称兄道弟,却要以这样的身份面对昔日战友,尴尬与无奈在心中交织。
周武微微皱眉,问道:“你怎认识我?”
杨破云心中暗叹,怎么!我一定要说二十年前就认识你了,现在不过是老了点,胖了点,白了点,你又没穿马甲,就算穿上马甲,我也认识你。嘴上却说道:“周逸与您相貌相似,且江南能称我贤侄者,想必唯有您。”说着,他从怀中掏出玉牌和书信递过去,手竟微微有些发抖。
周武接过,看到那熟悉的玉牌和书信上的字迹,眼中激动之色渐浓。那玉牌是周武和林悦给杨志的信物,看到它,二十年前与杨志在白鹿洞书院一起出生入死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如果不是杨志,自己就死在灵?谷了。
“果然是故人之物。”周武感慨,声音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有怀念,有激动。
苏瑶在一旁静静地站着,她察觉到了杨破云的异样,但没有作声。周武微笑着朝她点头,然后说道:“贤侄,我在这镇江也是暂居办事,已为你在附近客栈订好了房间,我们先过去,再好好叙旧。”
三人来到一家颇为雅致的客栈,周武带着他们走进订好的房间,里面布置得温馨舒适。周武对杨破云和苏瑶道:“你们舟车劳顿,先稍作休息,一会儿我们去楼下用饭,我已在那里订好了酒席。”
稍作休整后,他们来到客栈的饭堂。这里虽不如大酒楼那般豪华热闹,但也干净整洁,食客们轻声交谈,氛围融洽。周武、杨破云和苏瑶在角落的一桌坐下,桌上菜肴虽不似大酒楼那般丰盛,却也色香味俱全。
周武热情地招呼二人用餐,眼中满是慈爱,说道:“贤侄,这客栈的酒菜别有一番风味,你尝尝。”
杨破云点头,开始品尝,赞道:“周伯父,这味道确实不错。”
酒过三巡,杨破云放下碗筷,问道:“周伯父,您来镇江所办何事?”
周武微笑着回答:“伯父我奉上面之命来此处理一些江湖事务,没想到能在此遇到你。听逸儿说你在洞庭湖大展神威,真是年少有为啊!”
杨破云谦虚地回应:“周伯父过奖了,当时情况危急,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贤侄,你要去临安城,接下来有何打算?走陆路还是水路?”周武关心地问。
杨破云沉思片刻,道:“这次来江南,本就是来找您,如今既已相见,我想在镇江停留些时日,再做决定。”他顿了顿,想起金辉神教之事,神色变得凝重,又问道:“家父信中提到的金辉神教,您可记得?”
周武神色一凛,放下酒杯,道:“金辉神教当年在江湖上作恶多端,闹得江湖大乱。不过十几年前就销声匿迹了,这几年在南方活动的教派中也没有相关的。只是有个三教圣门颇为活跃,但是两者相差太多,应该和金辉神教没有什么关联。”
杨破云心中一紧,面上不动声色地问道:“三教圣门?这是个什么教派?”
周武眉头紧锁,缓缓说道:“这三教圣门甚是神秘,其教义融合了儒、释、道三家之说,门下弟子众多,行事也算正派。江湖上不少门派都和他们有过瓜葛,皇城司对江湖派别也有所观注,目前还没有发现有什么导常举动。”
杨破云心中暗忖,说道:“融合三家之说?倒是奇特。只是不知他们有什么目的,会不会和金辉神教一样危害江湖?”
周武摇摇头,道:“目前还不清楚。贤侄,你若要去临安,路上一定要小心。如今江湖局势复杂,这些教派都不是好惹的。”
杨破云点头道:“多谢周伯父提醒,我会小心的。”
苏瑶在一旁说道:“这江湖真是越来越乱了,我们得想办法提升实力才行。”
周武看着苏瑶,微笑道:“姑娘说得对,在这江湖中,实力是安身立命之本。你们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
这时,饭堂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周武皱眉起身,道:“我去看看。”杨破云和苏瑶也跟了出去。只见客栈院子里,一个富家公子正对着一个店小二大声呵斥,周围围了不少人在看热闹。
周武走过去,问道:“何事在此喧哗?”
那富家公子瞥了周武一眼,不屑地说:“你是谁?少管闲事。”
周武脸色一沉,道:“我是这客栈的住客,你在此闹事,打扰了大家。”
富家公子冷笑:“住客又怎样?这店小二没伺候好我,我要好好教训他。”
周武看了看,不过是些小问题,便说:“些许小事,何必大动肝火。”
富家公子不依不饶:“你这老头,别多嘴。”说着就要动手打店小二。
周武一闪身,挡在店小二身前,抓住富家公子的手腕,微微用力,富家公子疼得大叫:“你敢伤我?我爹是镇江知府,而且我刚入三教圣门墨尘长老门下。”
富家公子的随从见状,纷纷冲上来。杨破云见状,迅速冲过去,几下就把随从打倒在地。富家公子吓得脸色苍白,威胁道:“你们等着,三教圣门不会放过你们。”然后带着随从跑了。
周武转身对店小二说:“没事了,你去忙吧。”店小二连声道谢。
杨破云走过来,笑道:“周伯父,您真是侠义心肠。”
周武笑道:“这种人仗势欺人,不能让他们得逞,这三教圣门也确实应该好好查一查。”
回到饭桌,气氛依旧。杨破云对周武说:“周伯父,您说镇江知府家的公子都入这三教圣门,而且感觉还很荣耀,这其中确实有问题,有没有和他们交过手的门派?我们可以去打听一下。”
周武点头道:“附近的清风剑派曾和他们有过冲突,不过清风剑派损失惨重,现在大不如前了。”
杨破云握紧拳头,道:“看来得去清风剑派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