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四下被浓郁的夜色笼罩,只有点着烛火的屋前,亮着一小片区域。
秋生捏着拳头,目光直逼文才的蘑菇头。
“你站着别动,让我打一拳!”
文才急忙摇头:“不要啊师兄,我知道错了!”
“你下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自己错了!”秋生冷哼一声,挥舞拳头向着文才的冲来。
一阵冷风刮过,文才纵身一跃向着左侧躲过,速度之快,狼见了都望尘莫及。
“砰~”
失去攻击方向的秋生因用力过猛无法刹住车,一头栽进九叔屋前堆的一片酒坛中,顿时乒乒乓乓响声一片。
“哦~ 你惨了!”
文才拍着前胸粘灰的衣襟从地上站起来,目光一斜,旋即便发现了倒在酒坛中,像是一个醉酒翁的秋生,顿时止不住笑意,狠狠的数落起来。
坏了,这次我真粘上这口黑锅了!
秋生脑袋晕晕乎乎的从酒坛中爬起来,眼神扫到身下三四个酒坛碎片,瞬间想到了九叔大发雷霆的场景。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秋生眼神一凝,瞬间打算逃离案发现场。
“文才啊,你看今儿天色也不早了,师兄就不陪你等师父了,先走一步!”
“你自求多福吧!”
秋生说罢也不管身上的疼痛,往前一跳,向着义庄的大门掠去,身影之快犹如一只侏罗纪的偷蛋龙。
“哦,师兄再见。”
文才一时没反应过来对着秋生挥了挥手,旋即又察觉哪里不对,瞬间跳了起来,向着秋生追去,边追边喊道:“秋生,你不能走,你走了师父火气都要撒到我身上了!”
“笨蛋,等你跑到门口,我都骑上自行车回家了!”
秋生偷偷向后瞄了一眼,发现文才的速度亦如往常,还不到自己的一半,不禁在心里将文才冷嘲了一番,旋即再次加速向着近在咫尺的大门冲去。
朦胧的夜色中,漆黑中仿佛有毒蛇在阴影里流动,发出滋滋的蛇信子音。
秋生并未怎么在意,心里满满的都是文才被师父教训的画面。
可那毒蛇在他愈发接近中,逐渐演化成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秋生眼里写满了惊惧。
“师父!”
然而此时的秋生因为速度太快,已经刹不住车了,只能放慢速度,但还是不可幸免的和前方出现的人撞到了一起。
“砰!”
“哎呦!你想暗害师父啊!”
九叔捂着被撞疼的额头,心悸的看着大半夜乱跑的徒弟,感觉自己的老脸都被丢尽了,恨不得用驱邪将徒儿体内劣性驱散。
……
任家镇,任府一片灯火通明,任老爷坐在餐厅东头头的首座,身旁坐着一个有着天使般面容的少女,这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是任家最后的财产继承人任婷婷。
每当想到任家最后的家业要落到一个女孩身上,任老爷都有些自责,一来他很喜欢这个女儿,这是他的掌上明珠,不惜给她最好的一切,可她始终是个女儿身。
二来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的九个孩子,生出来都是死婴,而这个他唯一的女儿,也是他请高人,好不容易保下来,然而这已经是极限了,无法改变任家没有男婴的事实。
那个高人在保住这个孩子后,头发由黑转白,他拿到了一笔丰厚的报酬,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无论任老爷怎么打听,也无法再找到这个人下落。
“爹地~你怎么不吃饭,又在想生意上的事?”
任婷婷察觉到餐厅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抬起头,清亮的眸子,好奇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任老爷穿着一身昂贵的黄色丝绸睡袍,手中的刀叉也是用纯银打造而成,桌子上的瓷盘追溯起来始终可以到达唐朝,然而就是拥有这些财富的人,此刻却紧皱眉头,看着盘中的牛排发呆。
宝贝女儿在叫我,不能再想了。
任老爷收回发散的思绪,抬起肥硕的脸颊,看向自己女儿动人的面容,浑浊的眼神也有一丝安慰,轻声开口说道:“说了几次,在家里不要用洋文。”
这个女儿,自从留学回来以后,成天爱说一些听不懂话,这让他这个老人既欣喜,也有些担心,害怕被女儿甩到了身后去了。
“这不是洋文,省城里李老师家的女儿,也是这是这么称呼她父亲的。”
任婷婷抬起明亮的眼睛,仔细解释了自己称呼的原因,只是既然父亲不喜欢,她还是会换一个称呼,毕竟这是尊敬的父亲。
“好了,我的宝贝女儿,留学一遭,彻底长大了,懂得道理也多了。”
任老爷笑了笑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停留,转而询问了自己女儿生活上的事,在异国有没有受到欺负,还有没有谈恋爱。
说到这个问题,任婷婷的脸色瞬间红润了起来,像是一个熟透的苹果。
“哪有,爸爸你就别开玩笑了,我一直在认真学习,威特老师在我走的时候,还询问我有没有兴趣继续跟他学习,之后以研究生的身份毕业,这样我或许能学习到更多经济系的知识,只不过我实在太想念爸爸了,所以并没有答应。”
“哈哈哈,学那么多还是要实践一下的,你既然回来了,也可以试着管理一下任家镇的生意了。”任老爷笑了笑随即又看向墙壁上的挂钟,时间已经到11点。
“嗯,我会的。”
任婷婷点了点头,眼神里有很多期待,从伦敦的金融学院毕业后,她一直想帮助家里,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好了,时间不早,去休息吧。”任老爷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脸颊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嗯,爸爸,那我回房间了。”
任婷婷轻轻起身,提起裙子,对着父亲弯腰一礼,优雅转身向着楼梯行去。
任老爷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女儿纤细柔美的背影喊道:
“对了,婷婷你收拾一下,明天和我去见一个很重要的客人。”
……
“师父,我真不是故意的,都怪文才追我!”
秋生捂着被撞的发红的额头,望向九叔的目光充满敬畏,不愧是师父,头都这么铁。
“文才,你为什么要追秋生!”
九叔目光压抑着愤怒的目光转移至文才脸上,这让文才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扒了毛的老母鸡,下进了油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