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认不认识任老爷?”
路途安静枯燥,许久无事的陈平安,本不想关心接下来的剧情,只是疲惫的睡意袭来,让他不得不找个话题,让自己保持清醒。
准确的讲,被一个女孩推着往前走,这让本就要强的陈平安,感受到一丝丝的屈辱感,虽然……少女白花花的小手,真的很软。
九叔闻言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回头看向一脸虚弱的陈平安,无奈的笑了笑:“平安,你不是居住在任家镇吗?”
影像里好像没有任老爷的信息,不过像任老爷这种土豪在任家镇可以算的上土皇帝,见不到也很正常。
陈平安摇了摇头,苦笑道:“长这么大,我还一次没见过,只听达叔说,整个任家镇都是任老爷的财产。”
哇!是哪位老爷这么有钱?
少女歪了歪脑袋,一脸崇拜的看着陈平安,就好像拥有万贯家财的不是任老爷,而是眼前风度翩翩的少年。
九叔点了点头:“任家确实颇有财富,不过任家镇却有些奇怪,从地脉上看任家镇依山傍水,本是养财聚富的宝地,可这些年下来任家镇几经萧条,还是任老爷卖了省城里的产业,才堪堪将任家镇保了下来。”
这可就对了,地下埋具僵尸,祖业不被败光都算好的了,而且听达叔说,敢在镇上明目张胆开妓院的,除了任家镇的任老爷,其他几个镇全都没有这个底气。
可想而知,任老爷的势力有多么大,哪怕家族在败落,任家镇的富商却日进斗金,富的流油。
“师父那这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问题?”陈平安像是在好奇的发问,实际上却在不着痕迹的提醒九叔。
九叔默然不语,许久以后叹道:“我们道门讲究的是清静,这些事情知道就好,还是不要多管了。”
少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觉着九叔说的很有道理,原来道家还有这么高深莫测的理念呢。
然而陈平安却听出了九叔话里的浅层含义——任老爷没找人请我们去帮忙,这事就当没看见,省的被别人当成别有用心之人。
不过想来也是,九叔在任家镇边上可有一间义庄,从现代的角度讲,那可是有一座独栋别墅的人,犯不着再铤而走险,为了金钱奔波。
陈平安思绪纷呈间,已经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关系想了个清楚,而且还抓住了其中的关键信息,那就是此时的九叔和任老爷并不相识,也就是说僵尸先生的剧情,并没有展开。
还有一段时间的缓冲期,必须要抓紧时间,提升自己了,恶鬼已经诡异至极了,将来碰上比恶鬼还可怖的任老太爷,还不得被他抓的满身是窟窿,况且自己还多了一个师妹要保护。
陈平安想着回头看了看在夜色下,眨着水润眸子,楚楚动人的少女,突然感觉九叔的决定是那么明智,这师妹太养眼了。
不过一个农村的少女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改变了命运,究竟是好是坏呢?
荒凉的夜色里,远远的传来了脚步声,茂密的枝叶被折断,一侧的山坡上,缓缓走下一个背着柴火,步履匆匆的老人。
“敢问,哪里个方向是大牛屯啊?”老人操着一口土话,磕磕绊绊的对路过的三人问道。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山野里全是金钟儿、螽斯,野虫,野鸟的叫声。
猛然间从山上下来的老人,将途经此地的师徒三人吓了一跳,不过老人及时出声,让三人都松了口气。
还以为有黄鼠狼出来问仙儿呢?没想到大晚上居然还会有人在这山上。
陈平安收回发散的思绪,但隐约觉着哪里不对劲,借着惨白的月光,向着老人的方向看去,只隐约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短时间的观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从这里往后走,过两坐山就到了。”少女疑惑的看着老人,终究还是心善的为他指明了方向。
“谢谢!”
老人诚挚的对少女弯腰表达了感谢,然后路过三人,继续向大山深处走去。
九叔转过头,看向老人的背影,眉头紧锁,似乎有不好的猜测。
“师妹,这个人是往你们村去的,你认识吗?”陈平安困惑的问道。
“不认识啊。”少女随即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们村子里也有一些外地人,只不过都住在村外围,这人看起来脸生,或许才搬到我们村的吧。”
“也有可能是去我们村子走亲戚,又或者只是路过,用我们村子判断方向。”
额,用不着一下子说这么多吧,不过说的也确实挺有道理,看来你也在怀疑这人的身份吧。
但听了少女说的这些可能,九叔的疑虑反而减轻了不少,可能只是个普通的过路人。
……
大牛屯,杂草纵横的山间小路,
背着一捆柴火的老人,缓缓走入村子,脑海里浮现出方才路中碰到的三人,那一张张模糊的面容在他脑海里浮现,老人沧桑古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双锐利的眸子,犹如漆黑的宝石。
村子里的恶鬼被解决了,真是他们干的,不过只要不影响我的计划,随便他胡闹去。
老人闻着空气中消散的酒香,继续往村中走,此时的村庄就像静止了般,安静的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老人的步伐很慢,但转眼间就出现在前方,犹如位移一般。
他走到一棵被烈火燃烧的枣树下,那张古井无波的沧桑面容,第一次发生了巨变。
“该死,居然有人破坏了我的苦障,若非是之前那三个人,其余两人太年轻了,倒是那个穿道袍的有些法力,但在苦障面前还是不够看,不可能是他们!莫非是他……”
可恶……我这么好的计划,居然都被毁了……难道这就是命,可恶……老夫偏偏就不信这命,还有种子……就算苦障被毁,埋藏在地下的种子也会安然无恙。
不!这怎么可能!
老人疯狂挖起地面,转眼就挖到了树的根部,那里是他亲手埋下的死婴,借助婴儿的怨念催发苦障生长。
然而此刻,那个婴儿已经被一分为二,正正好好从中间劈开,犹如一件艺术品,含在口中的种子,和死婴的命运如出一辙。